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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点火。还不是那娘俩儿闹出的事儿!”钟尧使劲一挑帘子,阔步走至榻前。
汝旸含笑不语。
“你看着我干嘛,还笑得出来啊!功劳可都被人抢了!”
“楼叔叔班师的消息传遍了锦都城的每个角落,我想,除了沂国公老将出马的威风,最为人称道的便是旌禹少年成名的事迹了。这可是他的时运,挡是挡不住的。”汝旸徐徐地说道。
“你大哥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若论军功,他小六子是该封赏。可是我就看不得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钟尧言及此处,气冲冲地坐到汝旸身旁,急切地说,“你怎知,那一日在紫宸殿上,一干人等丰功行赏,沂国公自是位居一等。少幸仲嘉功过相抵,不进不退,他倒是毫无怨言。到了旌禹,陛下竟要加封其为封龙骧将军加散骑常侍,入则规谏过失,备皇帝顾问,出则骑马散从。你细想,这是何等的殊荣,况且他未及弱冠,官服都未必能撑起来,怎么就能担当如此重职!”
汝旸起身,斜靠在榻上,微阖双眼,思考了一阵,“这样的封赏若放在寻常人身上,着实有些重了。但你想啊,这其中当然少不了长公主和清河王的功力,加之此番正是清河王助兵,拔擢旌禹,也未必不是给了他一个面子。只是终究害了仲嘉”
“你无需担忧仲嘉,他虽是少幸家的人,我看着,倒是胸中一片磊落,断断不会介意封赏之事。来,先喝药。”钟尧接过侍婢奉上的药碗,挥手让其下去,吹了吹药又递给汝旸,又接着说:“还好父亲没顺着,只说旌禹年纪尚小,加个秘书郎中,让他行走于尚书省即可。呵呵,这个旌禹倒也知趣,主动以年齿未长,还需攻读学业,终止了这场封赏之争,自己乐呵呵地接过了一个从三品掉到七品的官位。唉,我真是轻松多了!不然,若是父亲问我的意见,让我怎么好说呢”“大哥,你说得是真的吗?”汝旸却未马上接过药碗,只是添了这么一句。
“是呀,想必今日他已经去了。”钟尧不解地看向汝旸,“有问题吗?”
“不,没甚,我这就把药吃了。”汝旸顺从地接过药。一阵阵灼烧感刺痛着他的指尖,他看着药匙在碗中缓缓地搅动,心绪却随着苦褐色的液体缓缓流淌。“这到底是谁的主意呢?陛下向来无主见,这封赏必定是长公主或者清河王为旌禹讨得,但是无论是公主还是殿下都不会不清楚这封赏已经大大超出了旌禹所立下的功劳,而父亲向来赏罚分明,又岂会同意这样名不副实的赏赐。况且,以二人的实力都可以通过它途为其觅得此位,绝无须把这么敏感的官位放到正式的朝会上。所以,其意并不真正在意这次封赏,让旌禹进入朝臣的视野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未及弱冠,却才智超群,又立有军功。面对厚赏,进退得体,举止适宜。虽忝居卑位,却也得以进入了尚书省。待时日一久,潜移默化之中,旌禹必定冠带朝堂,而众人此刻必定也在称其贤德,名声、时运他都得到了。不过,这到底是谁的主意呢?若是他二人,也不过分;若是旌禹,这孩子”汝旸念及此处,悠悠地望向注视自己的钟尧,“大哥,我应该如何提醒你要小心啊?”
“你搅和够了没,药都谢了。”钟尧忧伤地看着药碗。
“嗯,我喝,我喝。”一抬手,湿热的药涌入口中,只咕噜了几下,汝旸便喝尽的碗中药。
“呵呵,你都流汗了!苦吗?”钟尧挽起袖子,呵呵笑着给汝旸擦汗。
汝旸默默地看着钟尧还未晓然的面孔,知道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了。
“还有一事,忘了跟你说。”
“何事?”
“额,额,就是长公主,她,她,她。”钟尧暗示着,用眼神希望汝旸明白,“你懂得,我们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儿子,随礼是必要的。”
“是旌禹的事情?”
“哎呀,不是!”钟尧有些生气地看着汝旸满脸困惑的脸,狠声说道:“就是十月孕成文武相的事儿。你非要我说得这么明白吗?!”
汝旸惊愕半晌,连忙做出一副了然状,点点头,“那是该随礼的。”
“得,这一次可是锦上添花啊!也是阿父太不检点了,一把年纪了。真是的,这叫什么事!”钟尧气恨地说道。
“你担心什么呢?且不说生男生女尚未可知,光是这年纪,就断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威胁。”汝旸心下轻松了许多,语气也温和了下来。
“我担心的就是年纪,晏綦今年也七岁了,你让他去喊个襁褓里娃娃姑姑或是叔叔,这合适么?”
“大哥是担心晏綦啊。”
“嗯,是啊。我这儿子要面子的很,这样会伤到他自尊心的。”钟尧每每想到自己幼年丧母的儿子,就觉得如何疼爱,如何补偿都是不够。
“大哥,晏綦这年纪也应该懂事了,看看这样的状况,整个魏国又哪里少了呢?他不会不习惯的。如果不习惯,你也得帮他习惯。”汝旸坚定地扶住了钟尧的肩膀。
钟尧惊诧地看了汝旸一眼,英挺的轮廓此刻却皱在了一起,他拍开汝旸的手,气恼地说道:“你是没孩子,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若是换你到我的处境,且试试看!”言罢,拂袖起身。
汝旸看着钟尧离去的身影,不觉好笑,摇头叹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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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紫荆相伴渡劫波 兰兆承欢遇险事
锦都城内,仲夏紧跟初夏而来,五月的日头已是有些毒辣。虽已至夕阳时分,但不免还是会令人感到阵阵燥热,肃穆庄严的城墙,鳞次栉比的街道,安然有序的百姓,一切都一如平日,边境战争的影响似乎已经远去,只留下些名将的丰功伟绩,供给街巷里的人们作为终日的谈资。
世子府内,操戈之声终日不绝。从外返回的叶姜,小心翼翼地走过讲武堂,瞥过翼台,行向后庭,一路穿花拂柳,终于在后花园柳树下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公子,你要的东西我都找到了。”叶姜从怀里拖出一个素布包,恭敬地递过去。
横躺在石头上汝旸,掀起脸上的书,瞅瞅叶姜,漫不经心地说:“放这吧,你也去歇着吧。这外面吵死了!”复又盖上了书,背转身子朝里睡去。
叶姜无奈地把东西包好放在一边,却没有马上走开,斜靠在汝旸身旁,似是随意地问:“公子,你都睡了一天了,头不昏吗?”
“听着外面的聒噪声,我才昏呢。”
“那您跟世子说一声,让这些家士都安分点,不就行了?”
“哼哼,”汝旸摆摆手,调整了一下姿势,“大哥向来待人宽济,你看他能在家里养这些各处投奔而来的侠客义士就知道了。我跟他说,他又怎么跟家士们说呢?”
“可是,有些家士我看着也没觉得有多厉害,这几日我看下来,觉着滥竽充数之人大有人在呢!”叶姜撇着嘴角。
“大哥愿意留下来,就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再说,过几日,我就要走了,反正也是听不到的。”
闻言,叶姜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假寐的汝旸,嗫嚅着说:“公子,我听说现在的玉龙台是由少幸家主伯尚主持的,他为人似乎很严厉呢。”
“嗯”汝旸像是在随意地轻哼了一声。
“我还听说,进入玉龙台都要从最基本的戊卒坐起,然后是好几个等级,最后才能成为锐士。”
“嗯。”
“听说那里训练很艰苦,不知道吃得怎么样?”叶姜转过身去,思索着,倏尔,又舒展眉头,“不过也不要紧,我给公子偷偷做点好吃就行。”
言及此处,汝旸翻过身,拉下脸上的书,徐徐地说道:“你在这跟我东拉西扯了半天,就是为了要跟我一起去玉龙台吧?”
叶姜不好意思地笑笑,汝旸坐起身,用书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九曲心肠了?”叶姜揉揉脑袋,“那您是答应了?”
汝旸又打了叶姜一下,这一下比刚才更加用力。叶姜吃痛不住,有些困惑地看向汝旸。
汝旸却是专注地看着叶姜,柔柔地说道:“你不是让我别再像以前一样把你丢下了吗?”
叶姜愣住,“公子,是小叶子想一直跟着您,小叶子不会成为您的累赘。所以,不要担心了,我就那样一直跟在您后面就好,公子只需向前看,向前走,我就跟在您身后,东西掉了我帮你捡,走不动了我扶着您。只要这样,就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