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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幸仲嘉自是听不到小家奴的腹诽,此刻,他心神不宁。他看见高大将军走下高台,一把搀起了伏地谢恩的沂国公,二人的背影携手走远。
接着是新城长公主疾步走下。
“儿臣征战在外,劳母亲挂心了。现已经平安归来,可再侍奉萱堂。”言罢,旌禹竟是叩头不已。
西陵鹤心疼地赶紧扶起旌禹,仔细审视,恐怕身上有哪点自己未看到得伤痕。
少幸仲嘉除了谢恩,一言未发,他看着百官欢呼,看着兄弟相亲,母子相爱,没有感到嫉妒,毕竟那些情感他都未曾体验过,只是他还在担心那个人。大家都把他遗忘了吗?楼国公不提,六公子也未提。分明在军中答应过自己的呀。算了,正是丰功庆贺的时候,又怎能触及将军的伤口,现下的恩宠才是要紧的。
想到此处,少幸仲嘉握紧了刀柄,牙关咬得酸痛,他想赶紧回玉龙台看看。转身却撞上一道同样清冷的目光,恍然中竟以为是那人,只是这目光更加威严,更加自信。
那人稳步走来,一时间少幸仲嘉无措,忘了行礼。那人将手放在仲嘉肩上,声音透出的是暖意:“多谢你在宁城时帮了汝旸。”
眸中的认真让少幸仲嘉有些羞愧难当,自己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的,“世子言重,卑职也是作了分内正确之事。只是现下二公子处境”
“我会把汝旸救出来。”钟尧打断少幸仲嘉的话,声音是不可否决的坚定,“我一定会把汝旸救出来!相信我,仲嘉!”
仲嘉心上仿佛得到了某种慰藉,他颤声问道:“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绝无戏言!”钟尧再一次按紧了仲嘉的肩膀。
“我相信世子,因为二公子也相信世子!”仲嘉哽咽道。
钟尧笑了,璨如朝阳,打趣着仲嘉:“你和我二弟真像!难怪他能让你听他的。”
少幸仲嘉惊愕半晌,不觉也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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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失意者逐离家门 得益者暗藏玄机
高钟尧没有欺骗少幸仲嘉,七日后,高烈批下了玉龙台送上的关于对高汝旸的判书。
那一日,汝旸正冥坐在狱中草堆上,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狱卒的声音。
“哎呦!这不是和官人吗?怎么,到这监中有何贵干啊?”
“少废话!小爷我是奉了高大将军的命令,前来接二公子出狱,尔等别在这给我添堵!”音色是少年人惯有的轻佻风流。
“我们这些人哪敢啊!您这边请,这边请。”
窸窸窣窣的脚步越走越近,汝旸站起身,望着狱门外,忽然间,竟有一些酸楚的滋味。
嗒的一声,狱门打开了,为首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汝旸看着那人,那人也用机灵狡黠的目光跟他对视着。
接着,那人似是随意地把手向后一伸,后面的人连忙递上判书。和敬瞅瞅站立着的汝旸,努努嘴角,示意了一下。汝旸知趣地跪下。和敬朗声念道:“庶人高汝旸战时不遵守则,擅自用兵,致使战机贻误,兵马损伤,本该以死相抵,念起年幼无知,初念为善。托陛下之宽宥,今废其军职,黜其宗册,编入玉龙台为士。”
汝旸垂头听着,心里万分清楚这样的处罚意味着什么。军职不是自己挣来的,丢就丢了,反正也是荫封的。宗册乃是氏族子弟归属所在,自己一朝遭黜,犹如被逐出家门,一旦自己临危,高氏完全可以与自己划清界限。而玉龙台向来为少幸门人所把持,从未听过外姓人能不经过少幸门人所设立下的门规而进入。
和敬当然也清楚这样的处罚实在是重了,便不自觉生出几分怜悯地看着汝旸。
“你快快谢恩啊!”一旁的牢头着急地催促着,汝旸还是低垂着脑袋,和敬却连连摆手,示意牢头噤声。
“公子,准备一下,随我出狱吧!”和敬俯下身,扶起了汝旸。
“公子?谁是公子?”汝旸凄凉地问道。
和敬了然,遂沉了声音,“公子虽现在已经是庶人,可还是高大将军的儿子。血浓于水,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汝旸背转过身去,走向墙壁,望着狭小的天窗,冷冷地笑了,“公子,公子,呵呵呵,父亲已经不再视为我为子,还会有人称我为公子吗?呵呵呵”
和敬看着汝旸发狂般的样子,一时间也是无以安慰。他有些为难地向四处看看,承接雨水的破瓦罐,未吃完的米饭已经发霉,鼠叫吱吱刺得他耳朵疼,一切简陋至极,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个公子过去是有多么地不受宠,现下是有多么的落魄,未来又是怎样的坎坷。忽然,他感觉在天窗下那片墙壁似乎有字,好奇之下,他几步走上前去。在微弱的光线下,他用手试了试,原来是被人用陶片刻上去的,那人心情一定很激动,字入壁非常深。和敬缓缓地默读着,才发现那是一首五言古体诗:
清夜发幽光,墟室独依佯。梦返宁城日,怀悲故人亡。含辞欲相告,无人解心肠。生道灰茔促,死路皂坟长。不畏黄泉下,但念父罹忧。愿为吟青鸟,长呼白杨道。
和敬念罢,向两边看去,竟发现满壁皆是字文,他转头看着痛苦万分的汝旸,恍然间明白了,那伤痛的来源。“二公子,应该很敬慕大将军吧。”他忖度道。
大监的门缓缓敞开,刺眼的光线晃射着汝旸许久未见阳光的双眼。汝旸微微眯了一会双眼,等他睁开双眼,却是另一番心绪。
不远处,叶姜雀跃着跑向自己,一把跳进自己的怀里。汝旸抱着叶姜,感觉到怀里叶姜低低的啜泣,不觉心下也是难过万分,口中还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出来吗?你还哭什么?”
“公子,公子,拜托公子,今后不要再这样了。公子,知不知道,你这样陷自己于危险的处境,不仅自己会受伤,我们大家也都很是担心呢!”
汝旸宽慰地笑笑,摸摸叶姜的头,缓声说道:“哪里又有那么严重呢?”
“你还有嘴说呢!你可知这次要不是楼叔叔的大力保护,哪里还有机会出来!”高钟尧面上带着怒容,拉过汝旸,仔细看着,“可有哪里伤还没有好?”
“让大哥操心了!”言罢,汝旸又转身面向楼幈,郑重跪下,“多谢国公救命之恩!”言罢,深深稽首。
楼幈连忙拉起汝旸,责怪道:“你这孩子,刚出来行那么大的礼做甚,小心伤口复发!快些起来。且不谈我与高门的交情,光是宁城之事,我也是义不容辞的!”
谈到高门和宁城,汝旸又想到自己现下的身份,还有景律对自己的误会,又觉得难过。
“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些不适。”叶姜关切地问道。
“阿旸是累了吧,先去我那调养几日。”
“可是,玉龙台那边?”汝旸欲言又止。
“不碍事,不是还有仲嘉吗?有什么,他会帮你盯着的!”对呀,有仲嘉,那是自己的朋友。
“是呀,你养好身体是正事,其他无力之事就别多想了。”汝旸感激地看着骑马先离去的楼幈,心中突然涌上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亲近之感。
“小叶子,你先回府去给公子拾掇好一些必须之物,再来我府上,在去玉龙台之前,阿旸就住在我那了。”钟尧吩咐着叶姜。
世子府紧邻着高府,是在高钟尧正式成家之后,高烈为他建造的。高门阔地,中有亭台花谢,因为知道钟尧喜欢热闹,高烈专门在此地为其修建了讲武堂和翼台,以供好武的钟尧平日之用。
坐在辇上的汝旸微微偏头,看见了此刻翼台上还有人在操练。接着,再看看四周,古树森森,夏日里让习武之人倍觉阴凉,父亲终究是细心的,只是始终不会用到自己身上。
钟尧把汝旸引到后庭自己的平日所居的屋子,又命人马上去到永康里请周世华御医。
“不用那么麻烦的,大哥。”躺在榻上的汝旸欲要伸手去拉正跳脚的钟尧。
“你快躺好,这些我来弄。”
汝旸无奈,索性躺倒,由钟尧摆弄。
“哦,对了。还没告诉你,这阵子,外面可热闹了!”钟尧站在帘子外面,一面看人煎药,一面扭头招呼着。
“哦?是怎么个热闹法?”汝旸心下想到,总不过是封赏的事情。
“再加点火。还不是那娘俩儿闹出的事儿!”钟尧使劲一挑帘子,阔步走至榻前。
汝旸含笑不语。
“你看着我干嘛,还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