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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头大汗的邬洛闻言,斜睨了玄奇一眼,玄奇看到,不禁浑身一颤。
邬洛端起刚打的一盆热汤,用瓢舀起汤水,重重摔在浴盆里,四溅的汤水迸射在玄奇脸上,烫得她一抖一抖。
邬洛气闷得转身继续去捶打衣服,玄奇不敢再乱说话,邬洛半晌又抬起头,意味深长地问道:“你怎么不说了?你是不是想让我再夸夸你把寺内斋坊的灶毁得如何如何彻底?还是称赞你把后山的母鸡吓得再也没下过蛋?还是你把主持师父的袈裟拆了做补丁?还是你在藏经阁里对那些佛学经典,读书感悟,你怎么想得出来!”邬洛言于此,觉得胸口都被气疼了,也不愿多说,继续埋头洗衣服。
“我,我是听师父的话呀。”玄奇低下头,“师父,你得破财了。”声音也低了下去,“看来是做错了,你罚我吧!”说着,她伸出一条胳膊。
“罚,你以为我是你亲爹呀!”邬洛看着那被晒得色泽均匀的皮肤,就觉得好笑,端起衣服起身走了出去。
邬洛在外晾晒衣物的时候,还在想,“颜眷平时一定经常体罚她,虽然做错了,还是好好跟她说吧。不过,怎么跟师姐一点都不一样呢?”
坐在浴盆里的玄奇心里,却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隐约模糊地意识到,邬洛不是颜眷,所以自己再过分,也没必要过分管教她。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看着颜眷的脸色,可从不会讨打。就是说,颜眷即便再讨厌她,也从未体罚过她。但今日,邬洛的话忽然让她觉得很伤心,一如酒醉胡言的颜眷一样,让她伤心,自己可是想把他当成依靠的。
“呜”、“呜”、“呜”玄奇大口大口地喘了喘气,顿时觉得好多了。她用力搓搓身上,又使劲挠挠了头,觉得是洗干净了,连忙爬出木桶穿好衣服。但心里觉得还是有点难受,她想找个说话的人,却忽然想起玄心被带走,已经好久了,虽然玄心便是在,她也没打算去找他,因为她也算有了更好的说话对象,这些说话对象,永远也不会泄露她的秘密。
邬洛晒好洗好衣服,看看已接近了日落时分,想想玄奇也该饥了,放好木盆便去做饭。
他来到房舍旁的小厨房,正准备淘米做饭,在舀水时,却无意撇到了自己的倒影。忽然愣愣,不禁皱起了眉头,那道伤疤是那样的晃眼,霎时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觉得心下痛闷异常,猛地伸手打翻了木盆。
“颜重之,颜重之”他痛得挑眉,却又感到有言难出,最后,只能默念那个人的名字,“慕予师姐,慕予,为何你终是无法慕于我呢?若是煜澈,真的是我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晚间,邬洛闲闲地坐在廊下,幽幽地望着天。煜澈跑过来,身后跟着三只小狐狸,“师父,你有心事啊?”
“没有,你跟它们玩吧。”邬洛淡淡地摸摸煜澈的小脑袋,随口答道。
煜澈把脸埋在小狐狸的白毛里,呼哧呼哧地喘气,诡异地看着邬洛。
邬洛开始装着浑不在意,最后实在招架不住煜澈的攻势,背转过去,索性不理她。
煜澈怀里抱着一只小银狐,又把脚翘在另一只银狐身上,还伸出一只手去摸卧在身侧的一只,慢悠悠地问:“谁要死了呀?”
邬洛露出惊异的神色,恍然想起桌上的那封信,底气有些不足:“一位朋友而已。”
煜澈又慢悠悠地问:“救不救呀?”
“想救,但不知如何救。”言罢,顺势倒在席上。
“哦。”煜澈问及此,好奇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就算了,以后师父多去看看他,陪他喝几杯好了。”
邬洛闻言,一个骨碌坐起,扭过煜澈的身子,语气带了恐惧,“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冷血。是条人命吧?”
“可我不认识他呀,于我而言,不过是路人,实在只有好奇没有伤心,最多也只算可惜。再说,师父你这样厉害,不也没办法救他吗?但是,我心安啊,我问了师父,又让师父去祭奠他,这与路上逢丧,漠视远离的人好上许多。做人最重要的不就是心安吗?”
“心安,汝心安,吾心怎安?”邬洛暗暗想到,也罢,到底他也是帮过自己的人,这一次,也顾不得颜眷那边怎样了,他要是被急得跳脚,那更妙了!想着,邬洛唇边绽出深深浅浅的笑意,他伸手紧紧煜澈身上的被子。煜澈亦如往常,搂着狐狸入梦。
第二日寅时三刻,一夜未眠的邬洛,来到廊下,朝着信鸽远去的方向,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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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公主巧手平风波 国公班师冠京华
晨光初兴,丝丝缕缕地投过茜纱帐洒在西陵鹤的床角。西陵鹤微阖着双眼,她翻过身,轻轻地将手放在身边的被子上,缓缓的抚摸着上面的褶皱,她感觉掌上沾满了昨夜的余温。于是,西陵鹤唇边绽出了一丝微笑。倏尔,她睁开双眼,黑色的眼瞳还残余着喜悦,她顺势起身,瀑布般的青丝便洒在背上,未施粉黛的脸上却容光焕发,风情无限。
“来人。”
慌忙奔入房中的侍婢恭敬的跪在地上,顺从地听候女主人的命令。
“更衣。”西陵鹤仅仅抛出两个字,便不再说话。
侍婢却已经习以为常,她知道,此乃公主的一贯作风,无论吩咐什么,但凡与身边伺候之人接触,往往是能简单就简单,绝不愿多费口舌。倒不是对下人不好,待人也可以说是宽宥无比,从不曾处分过身边的下人,伺候也从不难为她们。若是有什么难心的地方,便是公主这与生俱来的风范吧,永远地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侍婢一边想着,一边为西陵鹤更衣。
“不要这个!”
侍婢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轻呃一声,看看一旁高高举起撑开的纹紫鸢彩绣春裙,那是夫人一贯偏爱的。紫色衬着夫人白皙的皮肤,越加显出端庄明艳,谦卑的外表下,掩不住的是一国公主大气从容的风范。不过看着那双流盼,还好,未从其中看到怒意,还是那样美丽啊。侍婢感慨着。
“这件吧。”西陵鹤嘴角带了细纹,笑起来却显得格外温柔。
侍婢看向西陵鹤手指的地方,她指的是最边角侍婢手里的盘子,上面是一件上青下缥的文罗双杯裙。
“夫人,这件?”侍婢迟疑着。
“如何?”西陵鹤眼底微微露出疑问,声音不由变得略显锋利。
“夫人,今日乃六公子归朝之日,理应盛装而待,方显公主你公家之妻,皇室贵胄的身份啊!”侍婢虽恭敬非常,却也掩不住内心的喜悦。
西陵鹤闻言轻轻一笑,内心的不快一扫而空,她柔柔地说道:“什么公家,皇室的!今日,班师回朝的军队才是唱主场的。不过如你所言,我既居高位,更不应骄矜自傲。今日,夫君与我将出城迎接王师,沿路上少不了围观的,此刻,正是向百姓们施恩的好机会。民为水,君为舟。不能让他们觉得掌权者居高忘民啊!”
“夫人思虑周全,奴婢佩服!”
西陵鹤闻言未动,只是从容地张开双手。
侍婢们明白,连忙上前,为西陵鹤更衣。
此时,从门口进来一个侍女,只见她恭敬地向西陵鹤跪下叩首。
侧立更衣的西陵鹤瞥了她一眼,温温地说:“回来了,江芜。事情办得如何?”
江芜起身,走向西陵鹤。只看了一眼,一旁正为西陵鹤系腰带的侍婢连忙退后。于是,江芜跪下继续为西陵鹤系腰带。
等到腰带完全系好,江芜起身为西陵鹤整理衣襟。此时,身边的侍女们全都知趣地散开,留江芜一人。
江芜见人都离去了,方才说话:“奴婢已将公主的意思传达给了殿下,只是殿下有些”
西陵鹤闻言,眼波飘渺,略微有些不快:“只是什么?不甘心吗?当然,他自然是不甘心了!没能借此机会要挟夫君。可他也不想想,若不是,高门府兵调往别处,他和阚哥哥能有机会给夫君设这个局吗?”言及于此,西陵鹤顿时觉得气闷,她猛地推开江芜的手,行至榻前坐下。
“什么为我出气,什么未雨绸缪,不过是拿孩子的命威胁夫君罢了!可若是,夫君放权于他清河王,只怕到时候他们两人又会纠缠不休。一群只会窝里斗的蠢货!”西陵鹤越想越怒,一掌拍在榻上。
“夫人,切勿伤神啊!”江芜连忙跪下,她低头伏在地上,额角沁出汗,她暗暗思量,幸好,未把清河王的话全部复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