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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晚都还很难说……
明天他有命走出房门吗?!或许有,必竟在场有三位名医,顶多打瘸而已,跟杀人魔睡一晚,都没这么可怕!
隽颢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门的,待他点起手上的烟,才发现他已经坐在院子里的栏杆上望月兴叹,眼前那父慈子孝的画面离他实在太远,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现在自然更不可能发生,而且就算真的发生那也太迟了,他早已经脱离那个需要父亲的年龄。
「别抽了,一根就好。」手里的烟被来人给刁走,江牧华顺势抽了几口,显然他的烦闷也不比隽颢少,「抽多了,等等一身烟味,你还不照样被臭骂一顿。」
「都要进虎穴了,不差那一顿骂。」隽颢仰头吸着山里清新的空气。
「哈哈哈,也是,也是。」江牧华很不给面子地大笑着,「万一伯父问起香琪的事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已经准备好被抽筋剥皮了。今晚你可别睡太死,我还等你来救。」隽颢站起身,揽过他嬉笑着说,这是准备进虎穴去了,「看我出来能不能有个孩子!」
「你脑抽呀,跟伯父睡哪会有孩子?」
「那中国不是有句成语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
「对喔,可虎穴……虎子是这个意思吗?!」中文不太精通的牧华挠着脑袋想……
隽颢在门外深喘了好几口气,才硬着头皮开门,自从他接掌公司后,就再也不曾感受过这种压力了,他在心中嘲笑着自己。
不大的房里,言正靠坐在床边,江树仁站在一旁,李陵正从厕所里提来一个木桶,里头装着热水还冒着热气,隽颢见状,立刻走了过去把木桶接到手里,这木桶真不是一般的沉,装了水就更重了,不过,在小枫老家时他天天和木桶战斗,现在就不那么意外它的沉。
「这是要……?!」
「放这,放这,这是给伯父泡脚用的,师公听说他冬天夜里冷,就算开着暖气也睡不好,建议他泡泡脚助眠。」说着,把一些舒眠的药草放到木桶里,接着蹲下身去,伸手帮言正按摩捏着脚掌。
隽颢自然是从没听说过言正有这毛病,以他一个活在二十世纪的现代人所能想到的是,身体冷何不把暖气调高,要不把房间重新布置不就得了,主宅也确实是太旧了,完全没把父亲年岁已高,身子不若从前好的可能,考虑在内。
「李叔,我来吧,你教我怎么做。」隽颢马上蹲靠到言正跟前,接过他手上的活。
「也好,你来吧,这方法仅仅做一晚上是不会有太大效果,之后也得迟续一段时间才有用。」李陵边叮咛着,边指导隽颢怎么按摩,练武的他做起按摩的工作,手指力道足并不太吃力,只要抓准穴道位置即可,不一会儿功夫,也算是驾轻就熟,李陵才完全交给他,又盯着他做了几次,确定动作都正确无误,便主动告退,江树仁瞧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跟着他离开。
屋内这会儿就剩他们父子两人,这气氛可说是尴尬到不行,偶尔出现几声隽颢撩水的声音,再没有更多了。
隽颢暗骂着自己愚蠢,等老头睡了再回房不是更好,何必这么早进房来自讨苦吃呢!
他发誓他绝不是发自内心的想帮言正按摩,要不是在那情况下不得不开口,他才不会这么矫情,首先,房里不巧就这几个人,论辈份论年龄他最轻,再说,屋子的主人已经让出房间,现在还得帮忙客人按摩洗脚,实在说不过去!而座上的刚好又是自己父亲,种种逼不得已的状况凑在一块,他只好自告奋勇,于情于理也是理所当然,就算脑子里真有那么一丁点孝顺的念头,他也不会承认的。
他不敢抬头,也不知道抬头对上言正该说什么话好,父子一向就是相对无语,大多时候就是言正说什么,他要嘛听要嘛照做就是如此,跟上司对部属的关系差不多,不可能一下子就突然热络起来。
言正脚上舒服了,怒张的刺也顺得服服贴贴,原本准备回家对隽颢严加质问的气势弱了许多,半掩着眸子看着蹲跪在地上的儿子,顿时感慨万千。
时光流逝飞快,公司交到隽颢手里好多年,他一直都没有让他失望过,早超出了他所意料的好,说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实在不为过,他从没后悔过自己的严格,但是每当处在这相对无语的状况,仍不免感慨,想亲近儿子却又不知从何开口,时间就在他犹豫下一分一秒的过。
「水冷了,我去拿点热水!」隽颢终于打破沉默,添了些热水后,又捏上他另一只脚。
隽颢从刚开始的迫不得已,慢慢熟练,现在也算是出于自愿了,尽管他绝不会在外人面前承认,「这样可以吗?」必竟不熟练,换了水就抓不准力道了,于是他开口问。
「嗯。」言正淡淡地应了声,或许是觉得舒服连眼皮儿都没睁一下。
隽颢从不曾这般亲近自己的父亲,也不曾亲力亲为,半跪在他跟前,按摩他的脚这种低下劳力的事,根本轮不到他这个少爷来做,这大概是他除了公司外,唯一替言正做过的事,在普通家庭里应该是稀松平常的,对他却是这辈子第一次,意外的是,他心中并没有太多怨言,反而觉得异常的平静,虽然父子仍然没有多说话,可比起过去共处一室就剑拔弩张的氛围要好上太多了。
「这样就可以了,李陵说大概泡个半小时就行了,你体力还没恢复,快去洗洗休息吧!」言正一双眼皮渐渐地快撑不开了,想不到这药效这般好,才一会儿功夫困意全上来了。
隽颢惊讶地抬头看向言正,十分意外老头竟然半句都没问起香琪的事,难道晚餐时言正的大发雷霆是他误判?!
脚上一直按摩着的双手包覆着言正的脚愕然地顿住,完全忘了下一个动作,仍享受着那股舒适余韵的言正挑了挑眉,微睁开眼,看着惊呆的儿子一脸见鬼的表情,完全不像个纵横四海的总裁,反倒像初出茅芦的楞小子,嘴角有些玩味地勾了下,那极不明显的笑,呆楞的隽颢半点也没看出来,很快地又恢复以往的严父模样,「快收拾收拾,去洗澡了。」
隽颢拿来干毛巾机械式地擦干言正的脚,来回把木桶倒了水,收拾干净后,见言正背过他躺平,好像真的累得睡着了,才顶着满腹的疑问去了澡堂。
待他关上门,原本闭眼假寐的言正反而睁开了眼,双目炯炯,若有所思地定定看着隽颢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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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 当局者迷(下)
隽颢在满腹疑问中洗完澡回到房里,見室内灯光昏暗,房间仅留盏小夜灯。
父亲他睡了?!
隽颢心里仍觉得有些不踏实,这和他所认识的父亲相去太远,反让他顿感不安。
他极小心地扭开门把,轻声入内,言正背对着他,呼吸平顺俨然已经睡下,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他悄悄地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躺上了床,离午夜十二点尚有一小时余,还不到他平日休息的时间,可父亲已经睡下,他也无事可做,只得闭眼假寐,脑子里仍一直盘旋着疑惑,难道父亲真的这么轻易放过他,不再过问此事!?
父亲从来就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瞒骗他这种大忌一旦发现了绝不可能拖到明天才解决,现在他睡下就表示他不会过问。
若是真的,这又是为什么?虽然父亲真的很久不再插手过问他的事,但这是关乎大哥的事,他能这么算了?!
他的父亲一直都是隽颢最看不明白的人,父亲他可以对任何人好,可以忍受高茂高盛胡来,可以忍受母亲偷人,甚至可以放纵小枫一次一次离家,不论谁,不论什么天大地大的事,只要稍有悔意,父亲都会原谅,除了他。
相反的,只有他做错事会被罚,只有他会惹父亲不快,只有他在父亲面前战战兢兢,也只有他被链在床上,除非他父亲精神分裂双重人格,否则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唯独对他〃特别〃待遇,他甚至连多问一句的权利都没有,曾经在他幼小的心灵唯一能找到这一切不合理的理由,就是他非父亲亲生,又不得不顾及颜面才把他养大,而这也是唯一能解释为什么父亲对他的”待遇”,与常人不同。
可现在他又越来越不懂他的父亲了,在他活了25年,终于认定父亲就是看他不顺眼之后,他的父亲却开始变得慈爱,即便他严厉依旧,看他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却不同了。当然,这不包括把他链在床上的疯子行为。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