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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闪烁,似是想问什么手臂抬了起来,有些颤抖。尧紫怕他再次出手,忙说道:“我不是她”
惠贞帝自嘲的笑了笑,手臂又落了回去:“我自然知道你不是她,她若是还活着,怕早已过了而立之年。”
他没有再用朕,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息淡了不少,尧紫平复了一下心神,此时的惠贞帝看起来少了几分皇帝的威仪,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亲切。
尧紫试探着问道:“她是谁”
惠贞帝眼中精光一闪,深深的看了尧紫一眼,尧紫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毕竟是皇室的秘辛,怎么会轻易告之于人。
就在尧紫以为他不会作答只是,惠贞帝收了目光,轻声开口:“她叫严华歌藜,是我此生唯一挚爱的女子,也是我的亲妹妹。”
尧紫身子震了震,倒不是因为惠贞帝最后的那一句亲妹妹,而是他说她的名字,她竟然叫严华歌藜
怎么会是这个名字
那是四年前她第一次完成任务,不仅从宫里盗出了鲛珠,还杀了当时在位的延桀帝,新皇顺利登机,韩慕允成了权倾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丞相,她也成了人人俱畏的天下第一杀手观音
事成之后,韩慕允带她回了尧府,当时尧子雾并不在府上,他们径自进了一间密室,见到了那个躺在帷幕后的女人。纱幔层叠,她不曾见过那人的相貌,冷寂的房间温度好似比屋外严寒的冬日还要低上几分,直至韩慕允将鲛珠放入那人的樱唇,尧紫才后知后觉的知晓,原来他是尧子雾的人。
“她是谁”在出了密室之后,尧紫问道。
“严华歌藜,尧相的一位夫人,应该也是你的生身母亲。”
尧紫忘了当时自己到底是怎样反应的,反正自始至终,她都未尝想过再去看那女子一眼,母亲的感觉淡的几乎比不上一个擦身而过的路人。辗转至今,从别人的口中再听到这个名字,还有张如此逼真的画像,她才惊觉,原来那道她从不曾撩起的纱幔后竟藏了一张与她如此相像的脸
见尧紫变化不定的神情,惠贞帝犹疑的问道:“你与她是何关系”
尧紫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关系。”
惠贞帝的眼光停留在她身上,带着某种深究,显然是不信她所言。尧紫也不欲再解释,岔开话题:“既是爱她,为何不娶她”淡淡的神色看不出悲喜。
“谈何容易”惠贞帝苦笑道。
“就因为你们是兄妹”略显上扬的音调。
“这是”惠贞帝不自觉的抬高了声音:“此般关系传扬出去,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又让我将她置于何地”
尧紫不紧不慢的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些不屑,眼神却定定的看着惠贞帝,似要把他看穿一般:“你是担心她如何自处还是害怕你天子的位置会被动摇”
惠贞帝面容忽而变得惨白,僵直的身体好似不堪重负,随时都会倒下,好一会儿,他的面上才重新找回血色:“无论是我眷恋这皇帝的位置,还是为她撇弃一切,她又如何会稀罕”他咬着牙,不甘的说道:“她自始至终都从未爱过我,我又作何要倾尽天下来换取她展颜一笑”
尧紫嘴角的冷笑更深,人都已经死了多年,还在这里装什么情比金坚,未免有些可笑,早知会这般悔恨,倒不如当时轰轰烈烈的去追求一次
屋里的气闷着实压抑的紧,尧紫不欲再留。
见尧紫转身欲走,惠贞帝下意识的伸出手,伸到一半被尧紫冷冷的眼神给震慑回去,这般倔强的性子都与那人如出一辙。
“你是她的女儿”
尧紫身体步子一顿,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径自出了大殿。
掩上门,天色蒙蒙亮,雾气微重,安静的好像可以听到来自遥远地方鹈鹕的悲鸣。
一晚上都没有看到虚霩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收拾碗筷收拾到哪里去了。
宫门口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远远看去,好像是破晓前浓墨重彩的一笔云霞,他站在那里,紫色的锦衣被雾气打湿,起了褶子,倒有些识得人间烟火的感觉。
“你在这里等了一整夜”
尧紫看着他,墨煦的周身泛着冷凉,羽梁国的秋夜寒得很,他要是真在这里站了一夜心莫名的抖动了一下,好像一根奸细的针扎进了柔软的地方。
墨煦笑得云淡风轻,冷白的嘴角划出好看的弧度,只简单了说了一句:“回去吧。”
他不是看不出父皇看尧紫的眼神里别样的情绪,听到尧紫被留下的时候,心里不是没有惊惧,但除了在这里等她,他还能做什么呢
屋里的烛光亮了一整夜,他的心也悬了一整夜,第一次,他觉得这宫殿安静的好似一座坟墓,不惜血肉模糊也想要将它刨开,将尧紫带出来她的眼睛那样干净,干净的不染一丝污秽,她不应该被困在这里他也不允许她被困在这里
看到她完整的从那屋子里出来,他心中郁结的情绪才缓缓的舒展开,终于有一丝了然,自己的心意。
尧紫的眼睛好像被雾气染湿了一般,潮润润的,下一刻却有干涸了。如果这一幕出现在四年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手放在他手心里,随他一走了之,她曾经是那么渴望的啊渴望有个人带她回家,在她身上沾满血腥与肮脏的时候,但那时他没有出现,谁都没有出现,她一个人一路提着延桀帝的头颅从永定门走到了韩府
现在的她能做什么选择呢一切都在结束在了她腰间的那一朵惊艳的牡丹上,她承不起他的情,也走不出尧溪这个如魔障一般的名字。
“去哪里呢” 她看着墨煦笑着问道。
可能有过一瞬间的柔软,但那个瞬间过去之后,尧紫依旧是尧紫,那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墨煦怔了片刻,随即浅笑着看向尧紫,眉宇间一片温和,好像阳春三月的清风,轻轻的探入人心里,润物无声:“你想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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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秋影重磨;清光斫去桂婆娑。一
最后,尧紫还是跟着墨煦回了王府。
清晨的薄雾打湿了朱漆的大门,两旁巨大的灰色石台上蹲着口含獠牙的獬豸,怒目圆睁,黝黑色的光滑表面踱上一层湿气,润亮却不刺目。门上挂着鎏金的圆环,不需要日光的配合就已经足够的璀璨,彰显着此门内的主人是如何的显贵大气。
街上没有旁的行人,这种时间,谁不在家中酣眠墨煦紧握着尧紫的手,一路上都没有松开,直至到了王府,两人的身上都沾染了晨雾,墨色的长发有些蜷曲,好似微湿的海藻。
沉默着走上石阶,闭合的大门忽然露出了一条细小的缝隙,待得朱门被缓缓拉开,才见一抹茶色的裙摆露了出来,原来是许久未见的凌若容。
女子的云髻有些偏斜,偶尔有一两束长发垂下,双唇淡了不少,略显蜜色,眼圈下面有一团明显的黛色阴影,她衣服外面套了一件素净的小褂,看起来,像是在门口站了一夜的样子。
墨煦一怔,随即放缓了神情,淡蓝色的眼睛好看的不像话:“容儿怎么会在这里”
凌若容面上一喜,嘴角的笑容刚刚展开,在看到尧紫之后,那笑容好像僵硬了一般,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但凌若容终究是大家闺秀,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殿下,皇尧姑娘回来了,我我睡不着,就起来散散步”
这个理由着实编造的有些粗糙,散步不应该是后花园吗怎会来这大门口溜达
尧紫不动声色的将手缩回来,微微颔首道:“搅扰了。”
她不敢看凌若容的眼睛,于是错开了目光。女子好像寻常人家等待许久未归的夫君一般,朴实中带着温馨,本应是一副美好的画面却硬生生的被她给破坏了。
“尧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容儿可是把你当做一家人,哪里来的搅扰一说”,凌若容笑眼盈盈,拉过尧紫的手,亲切的说道:“外面湿气重,我们快些进去吧。”
说完,还带着嗔怪看了墨煦一眼,像是在责备他的怠慢。
何时他们竟此般熟悉了尧紫心下茫然,然转念一想,人家早已成亲,熟不熟悉又哪里容得她一个外人置喙。
陌生的胭脂味使得尧紫回过神来,并不喜欢与人如此亲近,尧紫轻轻拨开凌若容的手,轻声回道:“好。”
被尧紫推开,凌若容有些尴尬,还是墨煦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不容分说的拉起尧紫的手,走了进去。
两人的背影如此般配,好像容不得第三人插进去,凌若容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