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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九念把声音说得特别喜庆。
秦义快步走过来,在她身上上看看下看看,确定毫发无损才露出一个仓促的笑容来:“进门说,喝口水。”
他的笑容有些释然,让九念觉得安心极了。
在郭天书家把这些天的发生的事简单的一说,手指受伤的事轻描淡写的讲,被当成军妓陪了姒华言一晚上的事情她更是省略掉,众人这才放心。
秦义说:“那就别回去了,反正都逃出来了。”
老姜也说:“对对对,当什么马倌,大周的军队也真是没用,被区区一个契丹打得进退不能。”
师父道:“清境啊,你不回去,你二师兄他可怎么办”
九念道:“我就是来报个平安,军营我还是要回的,如果他们发现我逃出来会怀疑的,到时候二师兄还是会遭殃。”
秦义反对道:“我不同意,那个军营我是不会让你会去的。”
秦义很少这样反对九念的决定。
郭天书说:“是啊,九念,这契丹人太厉害了,王孝杰的这只军队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有灭顶之灾,而且契丹人三日之后就要屠城了,你听说了吗”
九念一听到“屠城”二字,打了个冷战:“屠城”
郭天书说:“我听说啊,契丹人给大周军三日的时间,三日之内不撤退,冀州就要被屠了。”
九念的心立刻像是被放进了油锅里。
屠城姐姐崔仙芝还在冀州城里,难道她就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跟着这冀州百姓被契丹人残忍屠杀吗
想到这里,九念便再次陷入了担忧之中。
“郭大哥,契丹人要屠城的消息准吗”九念问道。
郭天书说:“这消息,是我从我们望山镇的杨瘸子那里听到的,准不准我不知道,但这个杨瘸子和契丹人有点关系,他说出来的关于契丹人的事大概是不离十。”
老姜敏感的问道:“一个小镇上的瘸子怎么和契丹人有关系”
郭天书答:“这瘸子是个普通人,倒也没什么稀奇,可他有个妹子,那是方圆十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小女子二八芳华,面目似西施,身段赛小乔,我们这儿的人都叫她杨小娇。”
郭天书是个耳听八方的商人,夸夸谈起这杨小娇,眉眼里尽是艳慕。
杨小娇是河北一代出了名的美人,凡是见到他的男人,都会不由自主的乱了心魂。都说红颜女子是非多,但这杨小娇在这小小望山镇安家,却是没人敢惹,因为她背后撑腰的男人,正是契丹首领孙万荣。
这孙万荣是契丹大贺氏部落联盟的首领,曾被圣上封为永乐县公,与大唐成了藩属关系,后来武曌摄政,政局动荡,赋税增加,万岁通天元年,契丹发生饥荒,营州都督不予赈灾,惹怒了契丹人,孙万荣举兵反唐,先后攻陷了营州和冀州。
孙万荣占领冀州后,在冀州城里妇女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尽管已经五十多岁,却依旧是淫心不改,也不知是从何处听闻了杨小娇的美貌,便来到这望山镇里寻找,果然喜得佳人,宠爱不已。孙万荣想把杨小娇接进冀州城,但杨小娇怎么都不肯,孙万荣没办法,只好隔一段时日便来这望山镇与她一会。
杨小娇有个瘸腿的哥哥,叫杨瘸子,这杨瘸子就是指着妹妹这颗摇钱树到处招摇敛财,如今和契丹首领有了交集,杨瘸子更加神气起来。
契丹人要屠城的消息,就是杨瘸子传出来的。
九念听完了郭天书的讲述,不禁陷入了沉默,反复思索之后,她问郭天书:“这杨小娇的家住在哪里”
郭天书答:“就在镇东。”
九念也没再说什么,在郭家待了片刻,便独自赶回了军营。
回到军营并没有被发现,九念依旧是喂马,干活,直到天黑,她才从马厩里出来,走向了将军帐。
将军帐在军营的最中心,外面围着一圈兵卒守卫,九念想靠近半步都难,她只能谎称有要事求见监军,姒华言才命人放她进来。
天已经黑得彻底,将军帐里灯火通明,红笺替来人撩开帘子,一见是九念,便诧异的看着她。
九念小声问她:“你还好吧”
红笺也是低低地回答:“娘子放心。”
九念越过她走向姒华言,姒华言正在烛光下读着一本医书,见她进来,便抬起了头。
柔和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更显儒雅。
其实她有时候真的能够从他的眼中看得到厌倦,一种对仕途的厌倦,她认识的阿言,就只想做一个悬壶济世的郎中而已。
“拜见洛国公。”九念远远的施礼,正如这军营里再普通不过的兵卒。
姒华言瞄了一眼她身上的这身装束,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来,站定:“你还有喂马多久”
九念低下头,也不看他,保持着施礼的谦卑姿态,道:“应该不久了。”
姒华言挑了挑眉,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便问:“今日混出军营,去做了什么”
九念这才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有些惊讶,但还是笃定地说:“我有件事,想请你帮我,这件事,关乎冀州城里百姓们的性命。”
正在这时,床上突然传来了小孩子的咳嗽声,九念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便看见团儿正熟睡在床上,胸口一起一伏,偶尔咳嗽两声。
团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像个小大人一般,九念真的好想走过去看一看他
姒华言盯着她怜爱的神情,忽然说:“他受了凉,有些咳嗽。”
九念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光景一般,愣怔片刻,便很快收回了怜爱的目光,恢复了正经的神色:“我有要事想跟洛国公商议。”
姒华言探究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身走回书桌前坐下,道:“红笺,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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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说起来九念的计划,并非天衣无缝,只不过是险中求胜罢了。
九念从将军帐出去之后,姒华言在帐中坐了很久,直到书桌前的蜡烛燃尽了,红笺才小心翼翼的走过来,秉着一只新的,替了那截矮蜡。
姒华言直直的端坐在那里,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挑拨着烛心,墨黑色的眼眸中跳跃着暖暖的火光。
桌沿上还放着九念方才用过的杯子,杯子周围溢出了一小滩水,红笺拿着一条布帕子将这小摊水擦干,眼底染上几分心疼。
娘子左手的小指看来还是没有好,方才见她握杯的时候手有些发抖,那是因为救她才受的伤。
猝不及防的,擦着桌子的红笺低着头,便落下了一滴泪来,她赶紧随意的抹了一把,转身退下去。
“红笺。”姒华言忽然叫住了她。
红笺转过头来,看着姒华言,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你叫红笺?”姒华言问。
红笺有些惶恐,直直的立在姒华言面前,低着头搅着手里的帕子:“回洛国公,正是奴婢的名字。”
姒华言有些倦懒的意味,背靠在榻背上,似乎在看她,可目光却是散开的,问:“谁给你取的名字?是何意思?”
显然对这样的问题,红笺已经不是第一次回答了,因为一般都奴婢都叫牡丹杜鹃之类的俗名,唯独她的名字拗口又不常见。
红笺唯唯诺诺的答曰:“奴婢六岁那年,被娘子从奴隶贩子手中相中,买回曾府,那年娘子她五岁,已经开始习字,曾公为她备了许多颜色鲜艳的笺纸。”
红笺见姒华言不说话,静静的听着,便不知该不该停下来,索性继续说道:“娘子说这些笺纸十分名贵,是用胭脂树的花浆染色而成,质地细腻,融墨如意,她希望我是一个细腻随和的人娘子又偏爱朱红,便为我取名叫红笺。”
姒华言的目光忽然变得很远很远,仿佛在勾勒出九念儿时的样子,良久,他问道:“所以你们一同长大?”
“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姒华言点点头,这才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丫鬟,她虽然做了军妓,却没有被沾染半点俗气,说话也是条理清晰颇有内涵,应该是个极聪慧的丫头。
原来是一起长大的情分,难怪她要舍命护她。
姒华言起身,走到床边,替团儿盖了盖被子,淡淡的看口:“她小时候也像团儿这样淘气?说要干什么,就不管不顾的去?”
红笺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方才九念在帐中与他交谈的事,红笺也听到了一些,不禁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红笺低着头,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