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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向城和气的笑了笑,对团儿说:“团儿,这位娘子你还认不认得?”
那团儿还挺认亲,怯怯的看着九念,唤了一声:“娘亲”
“团儿乖。”九念怜爱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团儿害羞的笑了,躲进向城怀里。
团儿这几天应该是过的很快乐,胖了些,也白了些,眼里那不属于孩子的忧郁也少了些。阿言那么细心的一个人,定然将这个孩子照顾的很好。
向城见九念与孩子亲近,便套近乎的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讨好:“娘子这是去哪里呀?要不要去药王府坐坐?”
九念对他突如其来的讨好还有些不适应:“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回家,再会。”
她说着就走,向城一个箭步追上去,高大的身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阿芙皱皱眉:“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向城也不生气,俊朗的笑着:“娘子跟我去药王府走走吧,我哥在家呢,你要是去了他准高兴。”
九念不理会,越过他继续前行。
向城心一横,又抱着团儿追上来,随着九念的步子倒退,步步紧跟:“你就跟我去看看华言哥吧!你若是还生我的气,我给你赔不是,哥已经三天没理我了,再找不到你我就要发告示了。”
九念不说话,听着向城口中说着阿言如何惦记着她,心里竟是暖暖的,无法言喻。
最后,向城被她无动于衷的表情弄得没辙了,眼睛转了转,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索性趁她不注意,将团儿往她怀里一塞,扭头就走。
“喂!”
这下换九念追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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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向城跑得可真快,飞身上了那匹枣红色的马,马蹄踏踏跑了一段忽然又勒住缰绳转了回来,眉眼之间噙着满满的深意,笑容却是轻佻:
“记得天黑之前将团儿送回药王府,向城告辞!”
说罢,驾马而去。
大抵是女子皆比男子成熟的早,这向城虽年长九念几岁,却不及她稳重,竟把团儿就这样丢给九念,也是鲁莽。
阿芙道:“这个人,长得一副男人样子,行事怎么像个孩子一样?”
九念抱着团儿,无奈的笑了笑:“幼稚,还不如我的团儿聪明,是不是团儿?”
团儿老老实实的趴在九念怀里,眼巴巴的看着她。
“阿芙,我们回家。”
“娘子,你不去药王府送孩子么?”
九念悠然道:“他让我今日送,我偏改日送,耽搁这几天见不到团儿让这个向城心急,后悔自己的鲁莽。”
阿芙道:“你跟他置气,别殃及到药王府的那位少主呀?人家可是痴痴的盼着你去呢!”
九念一想到姒华言深邃的眼神,心里就像添了一个包袱。
“一切,等我把父亲接出来再说。”
九念将团儿带到了侯府,就说是朋友的孩子帮着照看两天,侯思止心里一直疑惑她口中的这个“朋友”到底是谁,可问她也不说。
团儿这个小东西与九念颇为投缘,吃饭睡觉都要黏着她形影不离,可能是那日她在团儿面前教训了那个人贩子,团儿将她视作了庇佑。
说起人贩子,九念这两天也跟侯思止生气。
侯思止一直与洛阳知府关系不错,前日有个男人来侯思止这里找关系,说是自己老婆含冤入狱,让侯思止给说情,送的礼不多,偏对了侯思止的口,抬来了一箱上好的锦缎。
侯思止在吃饭的时候谈及此事,与九念一详谈,便提到了姒华言。
侯思止一边夹着菜往嘴里送,一边说道:“说是药王府姒华言报的案,告那女人拐卖孩子。”
九念一听,便联想到了那个女人贩子,问:“可是日食前一天报的案?”
“正是,好在也不是大罪,我这几日与洛阳知府走得近,几句话的事。”
九念闻言蹙了蹙眉,冷笑一声:“想不到侯大哥的几句话能够抵消了大周国法。”
侯思止是信任九念的,才会在她面前不避讳的说这些事,没想到她竟会生气,侯思止便有些后悔了。
“九念,拿人钱财□□我也是”
九念撂下筷子,从桌前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贪就是贪,消了别人的灾,自己的也就不远了。侯大哥这点诱惑都抵不住,还妄想能够做御史?看来,九念看错你了。我吃饱了,先回屋了。”
“九念”
一顿饭不欢而散,九念回屋静了静。
侯思止自打当了这个有名无实的游击将军,就日日在外奔走,他的野心很大,四处应酬,攀识各路朋友,为自己的官途铺路,然而胸无点墨的他,简单,粗俗,像是一头被蒙了眼的马,只顾着一味的向前冲,必会走上歧路,最终堕入万劫不复的悬崖。
九念虽暂时寄住在他这里,与他也志趣不同,却也算得上是他最好的朋友,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走了歧路,焦急之下,说话便冲了一些。
当日傍晚,侯思止悻悻然回了府,只因今日圣上亲临药王府,而侯思止却不在药王似仲华的邀请之列。
侯思止一进门,便看见九念抱着团儿坐在正厅里,教他写字。
侯思止虽然大字不识,却格外羡慕九念这样能够吟诗作对的文化人,有时候九念闲暇作画练字,他就坐在一旁看着。
然而今日不同,侯思止见她背对着自己,也不打招呼,知道她还在因中午的分歧而生气,便就不过去惹她不开心,刚要离去,便听见九念对团儿这样说:
“团儿,你这一生学会的第一个字,就是‘法’字。你知道什么是法吗?”
她与团儿离得那样近,实在没必要把声音说得那样大,摆明了是在给他听。
侯思止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碰巧阿芙进来了,对他道:“侯将军回来啦?娘子正在教团儿写字呢,将军不是一直说想学写字吗?一起学一学吧?”
“好。”侯思止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在九念对面坐下。
九念也不看他,握着团儿的手,在纸上慢慢的写了一个大大的“灋”。
侯思止想与她和好,便笑着插了一句话:“这个法字怎么这么多比划啊?难写得很。”
九念看了他一眼,侯思止赶紧将眼睛低下去,假装看字。
九念又写了一个“法”,对团儿道:“‘法’字源于这个‘灋’字,后来人们将‘廌’字去掉,简化成了‘法’。团儿,我刚才跟你说,这个‘廌’字是什么?”
团儿乖巧的答:“娘亲说是小动物。”
九念忍不住笑了,怜爱的摸了摸他绒绒的发:“对,廌,是一种像山牛一样的独角兽,现在叫獬豸。”
侯思止似乎起了兴趣,问道:“这独角兽和法字有什么关系?”
九念撂下笔,看着他的眼睛,道:“廌,就是獬豸,獬豸是一种能够辨别曲直的独角兽,若是两个人有了争执,獬豸能够用它头顶的角去触那个心存邪恶的人,然后将他吃下肚子。所以獬豸被人们视为公正执法的象征,古人依据獬豸发明了‘灋’字,意思是法能祛除邪恶,祛除不公。”
侯思止躲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心里明白了,她这是在劝解他,警示他。
九念见他不说话,便继续道:“后来,人们便将灋字的廌去掉,简化成了‘法’字。之所以会将廌去掉,全因为人已有了公正执法的能力,再不用依靠獬豸这种神兽了。”
侯思止总是想做御史,而御史是监察朝臣之要职,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这个‘法’字。而他先学会的,却是个“贪”字,他今日敢收一箱丝绸纵容罪犯,明日就敢与奸臣酷吏为伍,这就叫做贪赃枉法。
九念实在不想他的侯大哥,变成与来俊臣一样,依靠刑鞭来抽打大周律法的奸佞御史。
九念见他若有所思,知道他听进去了,又用笔杆在字上划了一圈,假装与团儿说话:“法字左面是‘水’,一碗水端不平不叫法;法字右面是‘去’,邪恶不除枉立法,团儿,我们要学獬豸的公平正义,你学会这个字了吗?”
九念本也没打算让团儿懂,可没想到这孩子乖巧的点了点头,倒像是真的学会了一样。
九念对侯思止笑笑:“侯大哥,我要送团儿回去了,你晚上不必等我吃饭。”
侯思止望着纸上的那个“灋”字,似乎还沉浸在獬豸的故事里,心事重重的样子,闷闷的应了一声。
药王府离侯府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