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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没事的,传到庆儿那可不好。”韩德让适时压下话头。
并排而行的皇帝御车内,李荷此名为本人杜撰,永宁公主闺名史籍无载轻轻掀开布帘,失神的望着白雪皑皑的大地,她并不喜欢雪,数年的随军生活让她非常怀念温暖繁华的唐宫,每每此时,夫君总是憨厚的笑着宽慰道:“冬天总是短暂的,忍耐下就好。”他虽为武官却也有着细致温柔的一面,对于他,李荷心存感激。
隆绪坐在她的身边,心却牵挂着相父的状况,担忧着弟弟的心情,他隐约了解弟弟的怨恨源自何处,却始终无法理解真正的原因。作为君主,作为长子,他用心去感受着特别的温暖,而不是去怨恨,夜深人静时也时常想起早早离去的父亲,但是他无法抗拒那慈祥的气息,每一次都很舒适,让他心生眷恋。
隆庆单独躺在一辆宽敞的奚车里,有专人照看,母亲的鞭子让他震惊,在他心里母亲虽有偏心的时候,但还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可是现在为了区区一件小事,母亲全然不顾骨肉之情。争强好胜而少思虑的他并没有体会娘亲的深意,反而更增责怨之心,责怪母亲太过偏宠。
上京皇城外,室昉带领留京官员列队迎接,萧绰面色含笑,众人行礼后各自散去了。
室昉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家中,恒王和楚国公被执杖,事出古怪,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中情由,其他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他官居宰相,历经五朝却不是名门出身,全靠自身才气和皇帝垂怜,皇族子弟们从来不把他放眼里,公务的执行时常外生枝节,遭受刻意刁难,他委身下气方得顺畅。平日不免郁结在心,加之年事已高,再次萌生退意。
秦王旧宅,叶随风动,沙沙作响,陈国夫人拄着手杖站立在树前,侍女们紧张的站在两边,云儿刚才来过了,婉转的说明了儿子被杖责的事,却闭口不谈原因。她心急火燎,坐立难安,她已年过古稀,担惊受怕不起了,可作为母亲,总是担心着孩子们和家族的未来,让儿又出了问题,她刚放下不久的心又悬了起来。
“备轿。”陈国夫人严厉的吩咐道。
锦轿缓缓向韩德让的府邸而去,侍轿的侍女一刻不敢分神的注意着轿内的细微动静。
府邸五十步外,轿夫停了下来,侍轿的侍女却不敢上前叫门,战战兢兢的回话道:“夫人,皇太后陛下銮驾在此。”
陈国夫人吃惊不小,隔了半晌才说:“扶我下来。”
侍女担忧的看了看她,掀开了轿帘,沉重的声响传来,大门恰在此时徐徐打开了。
皇太后一身橙红便服,略施淡妆,头戴银质玉簪,笑意盈盈跨出大门,步至轿前,不顾侍女们惊诧的目光,将陈国夫人搀了出来。
“臣妇惶恐“陈国夫人声音颤抖的说。
“夫人小心脚下。“萧绰边缓慢前进边提醒着。
上房中,德冲正在处理兄长的伤口:“母亲恕罪。”韩德让歉意的说。
陈国夫人诚惶诚恐的坐在萧绰的左侧下首,问道:“皇太后陛下,臣妇之子所犯何罪,因而杖刑,请您明示,好让臣妇严加管教。”
萧绰端起桌上的参茶送到陈国夫人面前:“夫人请用茶,让哥的脾气您最清楚了,他不太可能犯错的。”
“让哥”震得陈国夫人大脑一片空白:“那是为什么”她下意识的问道。
“夫人,请您体谅他身为人夫人父一片心,助燕燕教子立君威,有我在身边,夫人但请放宽心。“
“太后陛下,臣妇肝脑涂地,无以为报。“
“夫人,天意成全燕燕公私两全,您不要再介意了。“
“臣妇遵旨。“陈国夫人泪流满面的说。
“雪儿,后天就是正月了,备好贺礼,送夫人回府。“
“是,太后陛下。“
“臣妇告退。“
上房变得异常安静,德冲看了萧绰一眼,退了出来。
“燕妹你不怕把我压死啊现在你还是需要为兄的。“韩德让躺在床上半是抱怨,半是疼惜。”
“呵呵。”萧绰笑了起来,如铃铛般清脆:“不到明天就会掀起轩然大波,议论纷纷,但是再怎么议论,他们懂得我用心就好。顺便也安老萱堂的心嘛。”
“你一石二鸟之计,要借为兄拉高老大人的声势吧否则老大人怕是撑不下去了。”
“他们的顽固超乎小妹的预料,柿子捡软的捏了。”
“是啊前路并非坦途,要步步小心啊。”
“让哥当然要赏的,而且是份大礼,我要那些不安分的人噤若寒蝉,让你死心塌地,永远不能回头。”萧绰表情严肃。
“给我什么”韩德让笑问道,他知道萧绰的后半句话是三分提醒,七分玩笑,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苍天已然对他厚爱多矣,婵娟在怀,孝子承欢,夫复何求。
萧绰坐在了床沿,耳边轻语,韩德让脸色微变,瞬即又恢复常态:“我会努力让我当之无愧。“
“你一定可以的,在你将小妹比作甘罗的那天起,小妹就深信不疑。”
笑声迭起,爱意浓浓沁入心。
是日傍晚时分,萧绰才回到皇宫,宫娥内侍们忙碌的布置着,迎接新年的到来。
皇后的娘家也是如此,迎接勇士凯旋,萧排亚浅浅微笑,看上去甚是悠闲,脑子却不曾放松。
“夫君,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卫国公主长寿奴端着茶盘近前说。
“夫人可曾听说今日午后皇太后陛下亲迎陈国夫人于楚国公的府邸”
“夫君何必明知故问呢”卫国公主笑出了声:“有关母后相父的事情传得比什么都快。”
“夫人怎么看今天的事情”排亚真心询问,他了解妻子颇得太后风范,对政事颇有见地。
“夫君不必担忧,依妾身所见,母后此举于公意在再次敲打对汉官不满的宗室,于私陈国夫人持家有道,教子有方,贤名远扬,又是长辈礼遇亦是常情。”
“夫人分析的是。”排亚由衷佩服。
“大嫂你还真能说,小弟服了。”萧恒德突然推门而入。
“二弟,你别在这酸溜溜的”排亚正色道:“以后认真当值,别任性了。”
“是,哥。”恒德无奈的答应着,毕竟他此次作战功过各半,退了出来。
排亚一声叹息,这个胞弟真不让人省心呢。
正月初一,皇帝在正殿接受了百官的朝贺,整个上京洋溢在快乐的气氛中。
午后皇太后陛下在寝宫接受百官的祝福。
稍后,后妃依次觐见,皇后见到李荷花的那一刹那,似曾相识的气质让她不由一震。
“皇后千岁金安,臣妾李荷见驾。”
“哦,不错,你的父母很会取名字。”皇后半是挪揄半是真心。
“回皇后千岁的话,臣妾的双亲早亡,兄嫂精于文墨,故取此名。“李荷并未退缩,直言相告。在她自幼的经历中,能成为皇后的女子自然是才华人品皆出众之人,一如她的长嫂娥皇,有专房之宠亦善待嫔妃,一如随夫南去,生死与共的嫂子昭敏国后,虽有脾气,却也是让人钦佩的女子。
“你的兄长是谁“
“唐国的国主李煜。”
皇后震住了,她对唐国一无所知,却知道国主之意,眼前的这位女子虽比她年长不少,却是异国的贵族出身,较之紫萱只会更有吸引力。
“你退下吧。“
“是,太后陛下。臣妾告退。“
此时一位身着浅绿色宫装的宫女快步走了近来,正想开口,萧绰站了起来,笑道:“不用说了,让薰儿歇着吧她快临盆了,走,带朕去看看她。“萧绰满面春风。
“是,太后陛下。“
皇后看着婆母离去的背影,心凉了半截,命运已完全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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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封赏
正月风光好,皇太后和少年天子大肆封赏南伐的有功之人,共达到九十余人,正殿上称颂之声不绝于耳。
皇太后笑容满面,金黄色毡衣华丽尊贵,映衬着她成熟稳重高雅的气质。皇帝爽朗的笑颜背后隐藏着一丝疑惑,眼角的余光始终注意着母后的神情变化。
北府宰相室昉满脸担忧的看着前面空着的椅子,韩德让已经半月多没有列席早朝,皇太后似乎视而不见,一切如常。南枢密院的公文悉数送往皇宫。
一声“退朝”群臣纷纷散去,正殿不一会儿就完全空了,室昉站在通往正殿的大道上,沉重的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