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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姐姐学舞。」
发现突破的契机,秋香紧抓着不放,仰着头乞求。
「可不能白教,妳得教姐姐唱戏。」
小金灵捏着秋香的小脸蛋说。
「少爷帮姐姐写了一折新戏,说我学不来,得他亲自来教。」
秋香沮丧地说,深怕失去小金灵这个老师。
「拜师得给先生束修,公子这般的风雅人,阿堵物在您眼里必然俗不可耐,奴家斗胆以艺相抵,教秋香妹子习舞,公子以为如何?」
绕着圈满足秋香的要求。
「灵儿若不嫌秋香笨手笨脚,就依妳的意思办。」
唐寅蛮不在乎地说。
「这话奴家不爱听,秋香妹妹笨,天底下就没有伶俐的姑娘了。」
出言捍卫秋香,秋香乐得挽住小金灵手,亲昵地像是真正的两姐妹,忘了不久前还视她为洪水猛兽,恨不得将她赶出六如居。
一唱一和事情就这么说定了,秋香缠着小金灵指导几处身段上的疑问,时间飞快过去,六如居的伙计到内院来请示,说门口有个牵驴的老汉,等着接客人回招香楼。
「请老人家自各回去,就说我们会派马车送金姑娘。」
唐寅替小金灵作主。
小金灵欣然接受这份好意。
「我送姐姐一程。」
秋香舍不得小金灵离开,也想在路途上,亲口向她致歉。
唐寅由着秋香,提醒她早去早回后,目送两人上车启程。
半个时辰后,秋香回到院里,红着眼睛向唐寅控诉招香院的老鸨逼良为娼,诉说小金灵身世有多么悲凉可怜,要唐寅为小金灵伸张正义,救她出火海。
唐寅抽了抽嘴角,若是他记得没错,小金灵是自己到招香楼签了身契,可没人推她下海,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还是单纯逗秋香取乐,唐寅也不戳破,嗯嗯啊啊敷衍,没放在心上。
他有种感觉,小金灵之所以会自动送上门,并非对他真心爱慕,实际相处这两回,小金灵也没有靠他再更上一层楼,压倒江敏儿的打算,甚至在察觉他有意助袁绒蓉一臂之力后,表现出的态度亦是漫不经心,大有胜负与我何干的超脱感。
心想,小金灵应该是从桃花庵歌里充斥的率性而为,找到认同,觉得他是臭味相投的知音人,上次试探之后认定两人合拍,值得结交,这才百般示好。
倒是秋香说的另一件事,引起他的注意。
「灵儿姐姐要我转告少爷,洪大官人有意替绒蓉姐赎身,王婆开价五十万贯钱,洪大官人气得大骂王婆不识抬举,狮子大开口,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糊了,但近日洪大官人好像松动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抬绒蓉姐回府,如果少爷和绒蓉姐有所图谋,最好预作防范。」
提供一个宝贵的情报。
计划赶不上变化,唐寅想过,捧红袁绒蓉的后遗症,更不认为王姨会安分守己照自己的话做,只要有冤大头上门,她一定会敲对方的竹杠,趁早卖了袁绒蓉获利了结,万万没想到这位洪大官人竟然财大气粗到这种地步,答应形同勒索的赎身金。
「去叫华掌柜来,我有话跟他说。」
他有张良计,唐寅有过墙梯,正式启动应变方案。
没问过他的意思,想买袁绒蓉,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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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既是天涯沦落人(求收藏、推荐,欢迎各种支持。)
玉云纸供不应求,唐寅又在两间作坊进行一些新产品的实验,布料漂白,改良蒸馏糟,人力更见吃紧,招募新的工人又不是一时半刻能办成的事。
征得唐寅同意后,华掌柜洽询江宁近郊的一些造纸工坊,委托他们制造玉云纸。
鲁师傅在自家作坊切完麻,破坏材料的形状,再将它们送到各家工坊进行二次加工,为了确保质量,鲁师傅不得已将部分技术外传,但关键原料掌握在六如居手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唐寅将玉云纸制作流程公开,他人也无法仿效,更何况,高阶的玉彩纸依然仅在唐家作坊生产,唐寅陆续还有许多新点子等着实现,无须担心同业抄袭竞争。
运用后世代工厂的概念,在大翎朝建构出产业链的雏形,而借着与造纸工坊依存关系,当唐寅要求华掌柜以最快速度,刊印出三千本玉堂春备用,华掌柜即刻动用工坊的人脉,找到印刷业者,用高出市价一倍的酬金,说服他们停下手边的业务,优先制作唐寅的著作,花了十天完成任务。
书陆陆续续送进六如居,这是唐寅在大翎朝出版的第一本小说,他慎重其事,吩咐秋香带着人,一本本检查,看有没有漏页缺字。
十天后,六如居贴出公告,凡购买一组文房四宝礼盒,便能得到一本桃花庵主的最新力作,也可以用五贯钱单买。
五贯钱足以买到一头耕牛,玉堂春售价不斐,客层锁定文人雅士及闲富之家。
继桃花庵歌,化做春泥更护花,咏水仙,簮花拥妓神仙骨等两首醉酒诗后,唐寅推出一个话本,展现他全方面的才华。
三千本玉堂春在短短三天内销售一空,不少人登门要求加印。
基于先前成功的经验,华掌柜相信东家的能耐,早做了预备,三天内便会千本的话本送到。
等不及的人,为了先睹为快,开价两贯到三贯钱不等,请求他人割爱。
书很快流进说书人的手中,透过他们的传播,一传十、十传百,苏三与王景隆的故事朝成暮遍,成了江宁城的百姓最热门的话资,见面便问对方看过玉堂春没有?以买到第一版的话本为荣。
刊印前,唐寅改动书中一些场景的地点以及配角的人名。
苏淮妓院从燕京换到江宁,老鸨定名叫王婆,苏三不再是被拐卖,而是受双亲获罪牵连,身陷教坊司的孤女,后遇上元县地主之子,到江宁城收债的王景隆,两人一见钟情,立下山盟海誓,岂知王婆竟将苏三卖给出身扬州江都县,在江宁呼风唤雨的洪姓大商贾,引发后来一连串事故,苏三遭陷害入罪。
变更的部分切合袁绒蓉的身份背景,隐射王姨和洪大官人串谋拆散这对同命鸳鸯,等故事发酵,读者会自动将当事人一一对号入座,唐寅倒要看看王姨敢不敢犯众怒,冒着被口沫子淹死,潇湘院再无人光顾的风险,拿袁绒蓉皮肉赚钱,洪大官人还有多少意愿纳她为妾。
入手玉堂春之前,袁绒蓉已从秋香口中知悉,王姨在她背后使的手段。
无良的事王姨做的多了,不足为奇,不将她卖给洪大官人也会卖给其他人,令袁绒蓉讶异的是,平时与她不对盘的小金灵,竟会不计前嫌扶她一把。
小金灵只需冷眼旁观,等买卖成交,纵然唐寅妙笔生花,写出比玉堂春更感人百倍的故事,照旧扭转不了既成的事实,届时她已嫁作商人妇,成为洪大官人众多侍妾之一,活在寂寞,独自凋零的凄苦日子里。
千头万绪,她却无暇厘清,照秋香所说,真正难关未过,这一剂猛药想要发挥作用,仍欠缺一道药引。
药方是唐寅下的,药引当然得由他亲手调制。
唐寅大手笔包下整间太白居,联络了江宁最富盛名的说书人梧桐先生,三天后公开讲述整本玉堂春,书一说完,袁绒蓉就要粉墨登场,唱一段女起解,务必令在场的所有人将苏三的形象、遭遇投射到她身上。
一旦公论沸腾,即便王姨拿着袁绒蓉的身契到公堂上求个论断,在道德高过法理的大翎朝,从两县县太爷到江宁知府,为了平抚民怨,必然会往她那一边靠拢,白纸黑字的身契也会形同废纸,就算王姨有本事往上告,风雨飘摇的朝廷,谁有闲工夫管一个老鸨的破烂事,唐寅送的这个闷亏,她不吃也得吃。
消息一发出,人们奔走相告,俨然成了江宁一大盛事,说书雅俗共赏,不识字只能靠旁人转述的百姓,都不愿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想从口艺精湛的梧桐先生口中听到完整的全本玉堂春。
三天眨眼即至,未入夜太白居便高朋满座,店内座位有限,唐寅差人搬来长凳,从屋檐一路摆到十尺远的户外席,片刻便被坐满。
旺财接获唐寅的通知,除了留守的人,桃花坞的奴仆全员出动,在现场疏通动线,维持秩序。
许久不见的大场面,又听说今晚是梧桐先生开讲,讲的正是如今洛阳纸贵的玉堂春,来不及进场,只能围观的百姓被挡一条红色麻绳外,旺财举着一个写着有请帖者由此进的木牌,站在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