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夫人已经敲打了三夫人很多次,如果再没改善,作为宗妇,大夫人会怎么做,谁也不知道。
如今想要缓和关系,只能是拉着徐氏放下身段。
“夫人,亲母女哪里有隔夜仇?”云姑苦口婆心的劝慰,“夫人多关心关心七姑娘,就是块石头也能捂热了。”
“姑娘刚来葵水,这个时候正是神思敏感之时,夫人柔情一些,说不定……还有姑娘刚刚从外头回来,夫人可以问问姑娘吃了晚饭没有……”
这些难道不应该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吗?
从前也没见徐氏这样啊,不管如何,也是对七姑娘嘘寒问暖的,怎么这几年仿佛变了个人一样。
徐氏苦着一张脸,不知道想些什么。
辛夷从正院出来后,慢慢的走在回院子的路上,今夜的月色很是明朗,素白的月色洒在路面上,清辉一片。
她忽然想起那句‘月落乌啼霜满天’这样的月华,使得这个不太开心的夜晚有了一种朦胧且神秘的美。
朦胧伸出,有人从桥面走来,手里长长的灯杆上挑着一盏红纱圆灯笼,像是一朵鲜红的绣球花。
然而比这纱灯更红的是这人身上的衣衫,通体一件广袖袍子,红的像要滴下血来。
来人挑着灯,闲庭信步般踏着石桥迎面走来,在这银光素炼的静谧月色里,任是谁都会忍不住看上两眼。
渐行渐近,这人唇角勾起一弯弧线,道,
“微微,你回来了?”
辛夷福了福身,恭声道,“祖父……”
辛望亭一只手背在身后,朝边上的亭子颔首,“正巧,有事情要问你。你随我来。”
辛夷走在辛望亭的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想到别院里温和慈爱的老夫人,心绪缥缈。
这么多年,她跟在祖母的身边,始终不敢问为何祖父健在,祖母却独自困在别院,几十年。
她以为是两人的感情不好,可分明祖父时常不经意间会问一问祖母的情况,问完了之后就会坐在那里怔然半天,此后好几天都会心情低落。
至于辛夷为何会知道辛望亭心情低落,乃是因为辛宴小公子的传话。
辛宴除了跟着衡山先生学习外,辛望亭也时不时的会考校他的功课,有时候还会在辛望亭的院子里用饭之类的。
祖孙俩的感情也还不错,按照辛小公子那灵活的脑子,有什么能瞒过他呢?
“听闻你如今跟在萧五郎身边学习?”辛望亭将手中的灯笼挂在亭柱上,撩袍坐在石凳上,问道。
辛夷本以为这件事情瞒下了呢,没想到祖父目光如炬,坦然道,
“是,大伯让我跟着燕大人学习,可我觉得燕大人的性子不怎么靠谱,五……萧大人就不一样了。”
辛望亭朝对面的石凳点了点,示意辛夷坐下说话。
“燕无名如果不靠谱,陛下如何会把四律堂交给他?你真以为没有陛下的支持,他能把一个管理破旧档案的衙门变成如今专解疑案的衙门?”
“至于萧五郎,他人很聪明,但他是陛下养子的身份让他锋芒毕露,也让他多了些旁人没有的东西,你跟着他没办法学习。”
“还是燕无名更好些。”
辛夷不置可否,没有回答辛望亭,她觉得五哥很好,为何这些人一边肯定五哥,一边又要否定?
虽然说这个世界上好人和坏人很难界定,可是肯定别人的能力很难吗?一定要将五哥标在陛下的养子身份上。
辛望亭沉吟片刻,“你祖母应该教导了你一些东西,这样,今后你两天去我那里一次,我抽空亲自教导你,过些日子等我告老,正好一道教你和阿宴。”
“嗯?”辛夷惊疑的抬眸看向祖父,“祖父你这么早就准备告老吗?伯父如今已经在朝堂站稳了吗?你不等小弟入朝再告老?”
在辛夷看来祖父还很年轻,完全再干十年没问题,一品大员不是那么容易上去的,为何祖父要如此匆匆?
过些日子,而不是过两年,过几年……
辛望亭笑了,“不用担心他们,辛家在朝的人多得很,大家守望相助,互相帮衬,你伯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至于你小弟……”
“我退不退,辛家的门第都在这里,怎么会艰难。”
好吧,辛夷被说服了,反正她对这些也不是很懂,她想想,“祖父,那我考女官应该考哪一科?”
辛望亭不答反问,“那你觉得自己有什么长处呢?你又看好哪一个衙门呢?”
辛夷默了默,老老实实地说道,
“虽然我年纪小,女学还没读完,可我看了很多的书,我也很聪明,不管做什么,瞄一眼就会了。那些书上说的天才就是我这样的。”
一生都是波澜不惊的辛望亭这会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
有这么夸奖自己的人么?而且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他不禁想到之前让暗卫跟着辛夷时禀报的话,这话她好像跟谁说过?
他深吸一口气,
“如果你喜欢破案,那就是去大理寺或者刑部,只是,去大理寺的女官很难有前途。”
迄今为止,进了大理寺的女官还从来没人坐上真正实权的为止,基本都被分去做管理誊抄案卷之类的活儿。
在那种位置上,没什么大的建树,更不会有什么政绩,也就不要说什么出人头地了。
辛家既然决定让辛夷去考女官,那么就不会让她不温不火的过着。
否则浪费了一个资源,还不如让她去嫁人联姻呢。
辛夷想要考女官,学习破案固然是一方面,可正如五哥说的,要想得到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她想要找到回青丘的路,就需要不断的努力,花出人力物力财力。
而她要得到这些,必然要借助辛家,既然祖母说世家的门第是许许多多的人一起堆叠起来的,那么,她也可以给这高高的门第舔上一笔。
泯然众人,不是她想要的。有野心的人不会去做什么誊抄案卷之类的活。
就算她有信心就算被分配去做誊抄案卷的活也能让自己脱颖而出,可那样太浪费时间。
前面几年被她生生浪费已经是不该,之后还要浪费?绝对不可以。
可大理寺有五哥,如果去刑部,也不是不可以。
她摸了摸下巴。
辛望亭见她沉思,“你要去哪里可以好好的考虑,反正要年后才考官。不过,今日我找你是有另外一件事。”
见辛望亭的神色肃然,辛夷不禁正了正身子,端坐在石凳上。
“辛家从来没有过姑娘家出去考女官,一般都是到了年纪,说亲嫁人,生子,帮夫家管好后院,维系门楣。”
“就算心头有什么不满,可再恨,再怨,也不会说无用的话,做无用的事,只是尽力把自己的日子过的好些,不负父母教养,不堕家族名声,如此一生……”
辛夷看着辛望亭那肃然的面孔,忽然想起了别院里的老夫人,是不是祖母不愿意这样,所以那样的决然在别院里独自呆着?
明明没有人禁锢她,可她禁锢了她自己,只在别院和东岳观这两点间来来去去,从不越雷池一步!
她甚至能看出祖母并不是那么爱经文,听讲经,她只是把这当成了一件消磨时光的事情。
就如同她在话本上看到的,很多人会捡佛豆,红豆绿豆掺和在一起,挑拣出来。
辛夷为何要考女官,考了女官她相对的就自由一些。
这一辈子,她不可能如话本上的侠女那样仗剑天涯,行侠仗义,她也不可能和那些游侠儿一样,周游天下。
她终究是一个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生子,终究要像祖母,母亲,姐姐,像所有的女人一样,在后院里相夫教子,在宴席上应酬往来,就这么过完这一生。
再或者是和祖母一样,别院独居。
她知道的,这些事,她其实都知道,所以她才一直抗拒,对于冷家的退婚乐见其成。
甚至对于大伯找来燕无名她也没反对。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祖母教导她规矩,她不是不会,说来说去,就是一个装啊,脱衣睡觉穿衣见人。
谁又不是记着那些世人眼里的规矩,装出一个贤良淑德的样子呢?
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这条路,难道就没有别的路走吗?
有的!
“祖父,我知道自己性子不好,不爱应酬,不爱束缚,嘴上还有些刻薄,家里把我放在祖母那里就是为了让我把这些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