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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义德见状微微一笑,拍了拍符贵说道:“如此,老夫也不难为你,上品珠子一颗换三斗米五升米,外加两斤盐、两升酒,其他劣珠每斤二十贯或换米一百石,盐、酒若干,符老爹,此已经比往年多了不少了,你看如何?”
“这。。。”符贵闻言半响没有吱声,这个价格确实是以往高了一些,但仅凭这些要坚持到明年,却有些艰难,连糊口都不够,更不要说有所结余了。
“差不多了,我等也就些许薄利罢了,你还要怎样?”
“就是,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人要知足啊。”
一旁的众商纷纷开口道。
“如此,就这样吧?”符贵犹豫良久之后,看了一眼身后众蜑丁后只好答应了。
符贵不得不同意,陈义德等商贾不但熟悉这条商路,而且与琼台官吏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如符贵等人强行拒绝,也许他们连海都下不了了,更不要说采珠了。
“你们将珠子抬过来。”符贵随后吩咐众蜑丁道。
众蜑丁应了一声,就从船上将珍珠搬了下来。
陈义德随后也挥手让手下众人点货。
“且慢。”李三坚到了此时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开口大喝道:“不要交易,不要给他们,如此太便宜他们了。”
李三坚到目前为止,仍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什么年代,更不要说了解粮食、盐、酒等价格了,珍珠价格李三坚也是不了解的。
但李三坚心中明白,珍珠乃是珍稀物品,特别是一些大颗圆润的珍珠乃是无价之宝,怎是区区数升米、酒所能交换的?
“坚儿,不许无礼。”符贵见状连忙呵斥道。
符二娘也是轻轻拉了拉李三坚的衣袖,示意不要再说了。
“哦?这位小郎君是何人?为何不许我等交易?”陈义德见状心中觉得暗暗好笑,乳臭未干的小儿,难道他也明白其中的道理?陈义德不由得产生了些许好奇心。
李三坚虽人较为瘦弱,不过长得还是俊俏的,光洁白皙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皮肤也较白皙,不像是常年日晒风吹的海边渔民,倒是像个书生。。。
“陈行首,他是小老儿的外孙,以往。。。以往他有些癫狂,胡言乱语的,你不必理会。”符贵于是连忙答道。
“哈哈哈哈”陈义德闻言顿时大笑了起来:“癫狂?胡言乱语?老夫看并不是如此,老夫倒是想听听小郎君为何要反对我等此次收珠?”
痴呆?原来他是痴呆儿,陈义德心中暗道,此更引起了陈义德的好奇之心。
李三坚将陈义德等商贾脸上均露出了嘲讽之意,于是心中更是愤愤不平,不顾符二娘的拉拽,指着地上的米袋问道:“此米几何?”
李三坚来到这个世上数月,多少还是学会了些当地的言语,说出来的话不难听懂。
陈义德等人闻言顿时心中一惊,暗道不妙,于是均看着李三坚没有人应声。
“此米到底值多少钱?刚才我听你们说东京,东京米价到底是怎样的?等等,东京是哪里?”李三坚刚才听到他们提到东京,忽然想起了自己还不是是哪里的东京?难道是某岛国的东京?李三坚心中暗道。
“哈哈哈哈”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看来果然是个痴呆儿,连东京是哪里都不知道?看来他果然是在胡言乱语,只不过瞎猫碰死耗子,正好问到点子上了。
事情到了此时,陈义德等人感到一阵放心,于是都开始用言语挑逗李三坚了。
“东京乃是我圣朝京师,东京开封府。”正在此时,人群之中一名相貌长得较为清癯,颚下三缕花白相间的胡须,年约六十余岁的老者大声说道。
“东京开封府。。。东京开封府。。。”李三坚喃喃沉吟良久之后,脱口而出道:“现在是宋代?”
老者闻言顿时哭笑不得,这傻小子真是活得糊涂,大宋开国已经一百余年了,他居然不知道身处是何朝代。。。
“正是。”老者虽心中好笑,可还是答道:“此乃我大宋绍圣年间。”
“哦。。。这样啊。”李三坚闻言点头道:“京师粮价如何?”
“目前不清楚,但每斗米决不会超过三十文。”老者答道。
“哈哈”李三坚闻言欢喜的继续问向老者道:“东京每升酒价如何?盐又是什么价格?”
老者闻言白了李三坚一眼,什么都不知道,还跳出来打抱不平作甚?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
第六章 三哥
琼台儋州和庆镇李三坚等人所居住的小渔村濒临大海,所处之地较为偏僻,平日里除了一些忙碌的渔民,基本上是冷冷清清的,几乎就没什么人。
可今日却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是热闹非凡,不但是此处渔村的老老少少都赶过来看热闹,就连附近渔村的渔民都赶了过来,就如同赶集一般。
众人前来就是一个目的,观看李三坚与众商舌战。此为琼台渔民前所未有之事啊,从前商贾前来收货,一般都是他们开出什么价钱,渔民们就老老实实的卖给他们,不然又能怎样?大多数渔民连儋州都未去过,祖祖辈辈就呆在海边,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哪里知道外面海物的价格?
还有就是李三坚可是远近闻名的痴呆儿,自幼就是个傻子,现在居然站出来与众商理论,此使得众人心中是异常惊奇,都想看看李三坚与众商是如何理论的,当然也有人想看李三坚是如何出丑的。
符二娘是又开心又害怕,开心的是自己孩子敢与众商理论,说出的话是条理清楚、有理有据,此就表明了李三坚根本不是个痴呆儿,反倒是个聪明之人,
符二娘害怕的是恶商或官吏不会放过李三坚,害怕李三坚遇到危险。
“这就是了。”李三坚越说越兴奋,随后拿起一颗龙眼大小的珍珠,此颗珍珠珠圆玉润,不带一丝杂质。
李三坚拿起珍珠后说道:“此颗珠子珠圆玉润,不带一分杂质,常言道,一分圆一分钱,又大又圆,且光泽匀润。请问这位老丈,如此稀世珍品,在东京价值几何?”
李三坚又问向了老者。
老者简直无语了,不过还是据实而答:“无价之宝!”
“无价之宝还是有价的,老丈就请明说。”李三坚问道。
“至少能卖八百贯以上吧。”老者沉吟片刻后答道。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发出一阵惊呼,二三十文即可购买一斗米,八百贯买的米估计能将小渔村堆满,此怎能不使他们大惊失色?
符贵父子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符贵当然明白珍珠贩卖到内地,价格肯定会翻几番,可万万没有料到价格相差会如此之大,简直是骇人听闻。
“你们所开出的价钱不到一贯,我没说错吧?”李三坚又拿起一颗有些杂质的珍珠说道:“你们看到上面的黄晕了吗?此不是杂质,此为蜑民之血肉,每年采珠,有多少蜑民永远留在了珠池?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有多少妻失夫、子丧父?有多少妻离子散?”
李三坚随后厉声喝道:“如此以命换来的,价值连城的珠子,却被你们用数斗米、数升酒、数斤盐换走,如此低廉,你们良心被狗吃了吗?”
“对,坚儿说得太对了。”
“真是黑心的商人,简直丧尽天良。”
“不卖了,妈的就是饿死也不卖了。”
“从前卖给他们的,今日必须喊他们吐出来,否则让他们离不开这个岛。”
黎人虽平日里较为安分守己,可如此欺负人,使得他们顿时怒发如狂,黎人不欺负人,可有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却无人退缩,均甘愿以命相搏。
众人血红着双眼,纷纷围着众商怒骂,一些人已经抽出了采珠刀,就要上前火拼。
众商吓得纷纷退在护卫的身后,恐惧的看着愤怒的蜑丁们。
陈义德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李三坚与老者一眼,随后努力稳住慌乱的心情,举起双手大声说道:“诸位父老乡亲,稍安勿躁,请听老夫说两句。”
符贵挥手让众蜑丁安静下来后,冷冷的对陈义德说道:“有何要说的?快说。”
从前符贵倒还觉得陈义德是个好人,给的价格也比别的商人高,可现在看来陈义德无非是为了多收珠子,多谋取暴利罢了,无商不奸,果然如此,既然这样,就没有必要再对他和颜悦色了。
黎人对良心狗肺之人向来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用利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