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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后在城门前,她觉得整个人都被失望和彷徨所淹没。似乎,再也没了以后可言。
而半年后,她坐在这里安静的回想,觉得现在,似乎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难熬。
只是,心口的位置缺了一大块。
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填不进去。
半月前,她来到了骆家。距离她离开巫谷,刚巧是半年的时间。
“啪!”
一声脆响响在她头顶,北堂雪瞪着眼回头。
骆阳煦收回手来,似乎刚才敲北堂雪的人不是他一般,他眸中含着清冽的笑,道:“走,去后塘凿冰钓鱼去。”
“不去,外头那么冷。”
北堂雪想也不想便摇头道。
外面,还在下着雪。
骆阳煦似乎也没打算理会她的意见,径直将人从椅上拉了起来。
。。。。。。
“这回可别说我没告诉你放鱼饵——”骆阳煦坐在亭中手持着鱼竿,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北堂雪将鱼竿别在了石栏上,一副不敬业的模样,闻言转头瞪向他。
却见他脸色有些白。
“不然咱们改日天晴好了来钓吧,你这样,没关系吗?”
骆阳煦目光仍旧定在垂下鱼线的冰洞处,扬起嘴角一笑。
“说你外行吧,冰钓就得挑天冷的时候,天一晴冰都化去了,还有什么乐子。”
北堂雪闻言皱眉,“可你的身体——”
骆阳煦打断她的话,“别成日把我的身体挂在嘴边,说的我好像真的活不成了一样。”
“……我哪里是哪个意思。”北堂雪低低地说道,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仍旧是笑,便转回了目光去。
拿起了鱼竿,也聚精会神地钓了起来。
“倘若我真的活不成了,那更得及时行乐才行。”
好半晌,骆阳煦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瞎说什么呢!”北堂雪虎了他一眼,“别打着这个旗号来给自己的放荡寻借口啊。”
“放荡?”骆阳煦转头看向她,“我还真想就放荡一回。”
北堂雪不以为意,嘁了一声,忽觉手下一阵晃动。
她眼睛一亮,喜道:“好像上钩了!”
骆阳煦便教她该如何收杆。
半个时辰下来。北堂雪竟也钓了三只上来。
“原来钓鱼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般枯燥。”北堂雪大有成就感地感慨了句。
骆阳煦已钓满了一小木桶,见她这么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由失笑。
“有些东西就是如此,你不亲自去尝试永远不会明白其中的滋味好坏与否。”
亭外鹅毛大雪纷扬而下。落在冰面上,化去七分。留下的三分凝在冰上像是一层白霜。
“就像是,你不尝试着放下,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难以放下。”骆阳煦将目光放得有些悠远,“北堂雪,放下他吧。试一试。”
北堂雪面色微凝。
直到鱼儿挣脱了鱼钩逃走,她才猛然回神。
骆阳煦似叹了一口气,极轻。漾在冷冽的空气中,不留痕迹。
。。。。。。。
连续五六日下来,天色终于放晴。
北堂雪推着北堂天漠走在后花园的甬道上,北堂烨负手走在一侧。
三人面上都带着浅笑。
一家人呆在一起。曾经,这是个不可实现的奢望。
“我后天回王城。”北堂烨开口说道,看了北堂雪一眼。
北堂天漠点头,“是该回去了,别耽搁了公事。王御医说了我这毒要全部清除,少说也还要五年的光景,以后若是抽不开身,便不必过来了。”
北堂烨闻言假笑了声,道:“好么。现在开始赶我了?往年也不见您这么说——这可真是有了女儿就不要儿子了啊!”
北堂雪在一旁煽风点火,“没错,你是该走了,我跟爹这么久没见,哪儿有你说话的份,你还是早早回王城去吧!”
“你这丫头,变脸比翻书还快!几年没见这挑拨离间的坏习惯怎还没改?”北堂烨佯怒道,伸手便要去敲北堂雪的脑袋。
北堂天漠背后像是长了眼一样,伸手把他的手挥去,“我闺女我都舍不得打,你这臭小子哪儿来的资格动手动脚!滚一边儿去!”
北堂烨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拉着哭腔说道:“爹!您偏心偏的是不是有点儿太明显了啊?”
北堂天漠一瞪眼,拿出了以往的架子来:“老子就是偏心,你不服?”
“服服服!”北堂烨忍着笑道:“我哪儿敢不服您呐!”
北堂雪哈哈地笑开。
一抬头,却见松尾跑了过来,一脸急色。
“怎么了?急急忙忙地作何?”
“方才骆大哥教我算账的时候……忽然又咳血了!”松尾边跑边道:“我这正要去请苗大夫!”
几人神色一震。
北堂天漠即刻道:“快去看看!”
。。。。。。。。。
大将军王大半生金戈铁马,晚年却失了独子,这个独子仅仅留下了一个儿子,便就是骆阳煦了。
骆阳煦三岁之时,父母便双双惨死,是被仇家暗害,年幼的骆阳煦也险些因此丧命,勉强保住一条命,却落下了个不治的后疾。
大将军王也是因为此事而提出了卸官回乡。
别看骆阳煦起初接触时看似健朗,实则也是个自小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
一般的大户人家普遍都爱养花弄草,以彰显风雅之情,而骆家闻名的不是花园,而是一座药园。
各种稀有的药材应有尽有,即便是不适宜当地气候的,也都养的好好的,消耗的财力物力数不胜数。
然而纵然如此,也无法根除骆阳煦的病。
听罢北堂天漠说的这些话,北堂雪略有些出神。
“起初以为是能医好的,这些年来也很有起色,可不知怎么,自从三年前他王城一行,回来之后便莫名加重了许多,药石无效……”
她耳边回响着骆老爷子这句沉沉的话来。
骆老爷子这下半生都将心思搁在了骆阳煦的身体上,现在,他能用上了“药石无效”四个字……这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骆阳煦连续昏迷了三天三夜。
他醒来的时候,看到北堂雪坐在桌边,正单手支着下颌发呆。
他嘴角溢出一丝虚弱的笑。
睁开眼睛便能看到她,真好。
他从没想过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竟会让他觉得如此满足。
“在想些什么……”
北堂雪闻言蓦然转回了头来,见他醒了,脸上顿时现出笑意来。“你觉得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骆阳煦轻轻摇头。
“睡了一觉,觉得很好。”
北堂雪听他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忽然觉得鼻子发酸。
“什么叫睡了一觉,你可知你这一觉……”余下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
骆阳煦又笑,眼睛都弯了起来,问她,“你怕我就这么死了?”
这个人,总是能以这么轻松的口气来谈论生死。
北堂雪压下心口泛起的情绪。道:“你可没这么容易死!”
“为何?”骆阳煦挑眉看她。
“因为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像你这种祸害中的祸害,命硬着呢。”
“哈哈哈……”骆阳煦赞同的点头。
。。。。。。
骆阳煦清醒过来的第二日。北堂烨便要上路回王城了。
骆老爷子和北堂雪,北堂天漠将他送出了骆府。
“可有什么事情要我传达吗?”随从替北堂烨牵来了马,北堂烨倒没急着上马,看向北堂雪问道。
北堂雪摇了摇头。
北堂烨看了她好一会儿,适才也只是叹了口气。翻身上马。
“等一等。”北堂雪忽然叫住他,几步走到他身边,抬头看向他道:“别告诉他。”
“为什么?”北堂烨皱眉,“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不回王城?”
他了解北堂雪,知道她根本放不下。
北堂雪摇摇头。“如果要说,我想亲口告诉他。如果不必说,那为何还要打扰别人。”
这三年来,即便没有她,他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吗?娶妃生子,君临天下。
或许,她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重要。
他的生命里,有她没她,也并无太大的区别。
是她把自己设想的太不可或缺。
北堂烨静默了片刻,终也点了头。
将北堂烨送走之后,北堂雪推着北堂天漠回了院子。
“爹知道你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