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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生命若也能重新来过该有多好。
今天是慕言逝世一周年的祭日。
慕羽站在大哥慕言的墓碑前:“大哥,阿羽来看你了。”
他默默无声的站着,珍珠握着他的手:“三哥。”她知道自己无法给他安慰,只能陪在他身边。
慕羽无法挥去那可怕的记忆,他忘不了叶天那张酷似自己的脸。
在他心中的某处,他隐隐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回到自己的记忆中,或者是他失去的记忆要从封闭中苏醒的。
出于对自己未来的恐惧,他紧紧握住了珍珠纤瘦的手。已没有人可以帮助他了,唯一的安慰便是怀中这小小的妻子。
北程和白震远远的便看见了慕羽夫妇。
白震本来想走过去,可是北程扯扯他的衣袖,制止了他:“不要过去。”
白震诧异的望她,很不解她的用意。
北程只是抓住他的衣袖将他拉到无人的角落里:“不要过去。”
“为什么?”白震瞪大了漆黑的双眸。
北程道:“这种时候,老三比我还要伤心。”她眼框红了:“你没发现吗?小宇已经变了。除了珍珠之外没有人可以和他谈得来了。”
白震听了她的话,看着互相扶持的这两个人,深吸一口气,心想:“也许不是老三变了。变了的其实是我们。”
他正这样想着,看到慕凯正大大咧咧的从远处走过来。
“糟了”
白震深知这两兄弟素来不睦,如果让慕凯撞见慕羽,还不知会怎么样呢。他心念及此,顾不得许多,从暗处走出来,向慕羽走去。
“阿震”北程张口叫他,却看到了慕凯,她顿时明白了。
白震大步流星走到小夫妻面前:“阿羽。”
“嗯?”慕羽听见有人叫自己,本能的转过头来:“是你?你也来拜祭大哥?”
白震应了一声,又道:“阿凯来了,你快走吧。”
“咦?”慕羽一愣:“为什么要避开他?大家都是来拜祭大哥的。”他不以为然。
白震用力一跺脚:“你想让阿凯掐死你吗?我可不反对珍珠怎么办?”
“阿震,我不懂得你的意思。”慕羽甚是迷茫的道。
白震由不得他啰嗦,用力一推他和珍珠:“快走,先避开阿凯再说”
“为什么一定要避开二哥……?”慕羽的为什么还没有问完,慕凯已走到他三人面前:“为什么要避开我啊?现在才想躲开我,不嫌迟了吗?”他细长俊秀的眼睛眯起来,显得阴沉沉的。
珍珠后退一步:“二哥。”她看向慕羽。
慕羽迎了上去,笑道:“二哥,你好。”
慕凯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撞开他二人,径直走到慕言的墓前:“大哥,我来看你了。这个杀人凶手,你一定不想见到的,我替你赶走他”他“滕”得转身,对慕羽道:“谁让你来这里的?滚大哥不想见到你”
“二哥?”
“阿凯?”
白震和慕羽都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截了当的说这种话,同时一怔。
慕凯又道:“我叫你滚,你听不到吗?
他盛气凛人
慕羽咬住下唇:“二哥,我……”
慕凯不及他把话说完,用手一搡他:“滚不要叫我”
慕羽被推个踉跄,“二哥,我只是想拜祭大哥。我不是连这一点点自由和权利也被剥夺了吧?二哥?”
“我说过了,你不要叫我滚这里没有你的位置你这个害死大哥的凶手”慕凯吼道:“我数三下,识时务的,最好立刻在我眼前消失掉你听到没有?一二三滚”
他飞起一脚,慕羽侧身避过:“二哥”他的眼睛亮亮的:“我只是想尽尽做兄弟的情份,为什么你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也不肯成全我?二哥,我只是想拜一拜大哥,就只是这样”
“你没有资格”
这一次声音不是来自慕凯,而是来自另一个方向。
三人同时望去,一团火焰般的北歆站在那里,银丝暮雪,红衫胜火。那冷冷的声音便是出自她的口。
“大小姐。”白震出于礼貌 ,退开几步。
北歆走上前来。
北程也赶上前来,道:“等一下谁说他没资格拜祭阿言?我让他拜的”她转向慕羽,眼眸中满含支持的意味。
北歆玩弄着发梢,一头银丝如雪,她始终保持着她的笑容,却有说不出的诡异。
她道:“你说他有资格就有资格了吗?阿觊,告诉他们叔叔的意思。”
“叔叔?”
“义父?”
“御主?”
四人相互惊望,北歆这时抬出索格来不知是何用意。
慕凯冷笑:“ 义父有口谕。他说从今以后,不许慕羽再接近大哥的墓地如有违抗,杀无赦”他拿出一方印信:“这就是凭证”
慕羽整个人愣住:“怎么会这样?”他倒退:“不是真的这不可能”
慕凯将印信在他眼前一晃:“老三,你看清楚,这可是义父的意思。快滚”
慕羽望着那枚印信,使劲摇头:“我不信”他拼命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是慕凯的言行和印信又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北歆颇为怜悯的 看他:“老三,乖乖离开吧。你一定要阿凯像打落水狗一样把你打出去吗?没人可怜你的”
“叔叔怎么会下这种不尽人情的命令?”北程惊望慕羽。
北歆淡淡的:“不信的话,你自己去问叔叔。”
“我不相信”慕羽突然甩脱珍珠,亳不犹豫的向索格的住处奔去。
“阿羽”
“老三”
白震和慕凯同时出手抓他,北程挡住了慕凯,而白震刚刚揪住了他的衣角,他手中一轻,慕羽竟在此时从他手里溜掉了
他驾着的竟是风
北歆目送他身影消失,纤巧的嘴角上扬:“想找死吗?居然御风”
听到她说出“御风”二字,在场的除了珍珠全是一怔。
“风??”
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游域前御主叶旋的能力就是御风,而慕羽偏偏是慕言在激情平原捡回来了孤儿。
慕凯皱着长长的眉:“御风?对啊,怎么从前没想到过老三的能力和风有关系呢?若他真的有御风的能力,也许……”他猛的顿住,他不敢再想,有一抹阴影浮上心头。
慕羽带着一阵旋风闯进了索格的居所,他所到之处掀起飓风。
此刻,慕秋正在向义父报告游域方面的动向。突然,索格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他对慕秋道:“你先下去吧。”
“义父?”慕秋不解。
索格微微颔首:“你先出去,等下有个风要来。”
“风?”慕秋正在不解,一个身影夹着强风掠进眼帘,他“哧”的一声,倒退数步。
“看到了吗?”索格含笑问道。坐回椅子上:“你用空间转换来到这里,有什么事这么急?”
慕羽带着一阵风跪倒在地:“义父,阿羽有件事一定要向您问个明白。”
慕秋惊愕地看着三哥,他不记得三哥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质问义父。
索格平淡地道:“把你的风收起来吧。”
慕羽依言收起了风,他尚未觉察到有何不妥。慕羽道:“为,为什么义父不许孩儿拜祭大哥?”
“你是为这件事来的?歆儿和阿凯没把我的意思讲清楚吗?”索格的语气和神情都是淡淡的。
“是的。义父,求您告诉孩儿”慕羽急切的道:“若是因为孩儿害死了大哥,您尽可以惩罚我,可是,为什么不许我去拜祭他呢?他也是我大哥啊”
“你第一次有胆子这样和我说话,”索格颇赞赏的道:“你不妨把你这十五年来所有的想法全说给我听听看。”
慕羽急火攻心,仍未察觉索格的语气有何变化,慕秋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又不敢出声。
“孩儿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不懂为什么不可以去拜祭大哥?”慕羽急切地道。
索格看看他道:“你的风呢?”
“风”慕羽本能的一惊:“风?我怎么会御风?”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索格冷冷地笑道:“是呀,你怎么会御风的呢?慕羽你听好了,我忍了十五年不揭穿你的身世,等得就是你自己露出狐狸尾巴说吧,老老实实的招供,也许我还会饶你不死”
“三哥的身世?”慕秋吃了一惊,心想:“三哥不是已经失去小时候的记忆了吗?义父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关心起三哥的身世来了?莫非三哥的身世有什么不妥?”他不敢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