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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蔻用袖子擦着眼角,顺着叶青璃的手势站起身来,哽咽道:“少爷不等林少爷么?”
“看着是近,其实还是满远的。”
叶青璃看向那猎猎锦旗,船头上紫衣御风的青年手执着单望筒正向这边遥望,然后用力的挥手,同时转身。看那架势分明是在催促着部下加快些船速。
只是海上风大,一时哪里快得起来,只急得性子本来就焦躁的青年一顿足,破口大骂
他自己的部下,历来熟知自己家主人的性情,也知道他现在急于赶路的心情,于是依他之命便要放下小艇。
叶青璃远远看到,皱眉:“阿蔻,传我军主令林照夕不得上黑狼谷”
苏蔻一怔,却是依从自己家少爷的意思举高了手中的军主令,三点三示,令行禁止。
那边海面上的林照夕面红耳赤,也不管离得多远,大声吼道:“叶子你混帐”
叶青璃淡然抿唇:“笨蛋,明知道赶不上也不知道要早点出发……”
却心知肚明是自己故意错传了时间让这损友遇到这场大雨,耽误了行程。
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逝去的样子,徒惹你伤心。
熙,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心知我心。
现在的我,只想与他见上最后一面,余愿便足以。
漫步于林间,脚下芳草依依,惹人怜爱。
足下踩到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步落下,足边便会绽开浅蓝色的花朵。
丝蔓绵长,勾连缠绕,甚至从靴底盘上了小腿。
“退”
叶青璃轻斥。
诸叶尽褪。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那片碧绿湖水畔,风送熏香,苇叶摇曳,浅草丛中,海苏一身浅苏色衣饰静静站在湖畔,眼睛一错不眨的盯过来,眼神中的依依不舍一目了然。
他两人自少年相遇,便容易心意相通,四目相对,眼神交流间便明白彼此的心意。
挥一挥手,笑道:“谢你来送我。”
然后,迈步,一足踏入水中。
青碧色的水波一荡一荡,并不如想像中那么阴酷寒冷,反而如同母亲温暖的怀抱,有一点点思念的香甜。
我的族人,纵然我以血洗血,一身的污秽,你们其实仍然是在守护着我吧。
仰头,望天。
黑狼谷的天空一如昔年,从来没有反悔过在这个谷地中所做出的那个决断。
纵然要用己身之血来洗净因为杀戮而沾染上的污浊也心甘情愿。
“杀神”叶青璃。
真是个好名称。
可是我是“杀神”,杀的却是该杀之人,死的也是该死之人
我叶青璃,俯仰无愧。
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间纹路分明,生命之线短如寸草。
弹指,风过。
落花如英,缤纷陨落,尽入水中,随水波起伏。
一步一步,越走越不稳,因为水中巨大的张力与浮力。
白色的发沾到水面,亦带起一圈涟渏。
一步一步走,前方是我路。
茈碧花,开遍轻离湖,从此,这花,好洁之物只怕再难于这湖中得见。
“叶子”
海苏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回首,挥一挥手,浅浅一笑:“阿苏,你可不要学我,轻言离别。”
海苏跪坐在湖畔,双手似张非张,似伸不伸,想要抓住却不能来抓,那是叶子的路,他的路无人可以替代,在他当年做出血洗黑狼谷的决定时就已经注定。
身为神子,却是血之神子。
而我的路还得走下去,在没有他的世界里走下去。
他什么都没带走,什么都留给我,苏蔻,照夕,雨绯……
叶子……青璃……一路走好。
一千六百年前,芷兰大陆沉没,多才美貌的滨族人突然失去了花灵庇护,从而被新兴主圭大陆上诸多民族的奴役。
一千年后,滨族人历练十年血战,四族分天下之鼎,时海苏持花立国,是名为地下高原,临海之滨,其间林照夕永失挚友,滨族军主令遗失。
六百年后,风云际会,只因为滨族传说中的“五种玫瑰”再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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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愿赌服输(1)
我知道这一天总是会来的,所以一直在等待着。虽然我不是个赌徒,可却深知赌局的规则。是的,我逃不出既定的命运。只是,天地万物此消彼长,为何我们要永远分离?一直期待着,命运的转轮能回到那个遥远的起点,能够回来听到草浪的声音。这就是命运。我尽力为自己找路,却仍是一条绝望的路。我等着,等着被拿走的命运。
叶宇
沈冰一脸凝重的坐在慕羽的床头,仔细的替他把脉。
这两日,她为慕羽诊脉,即断定这青年就是失踪经年的叶宇了。只因她比任何人都熟悉叶家的反关脉。
沈冰把慕羽的手放回被中,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对柔平道:“平儿,你老实告诉我,这孩子这样子到底有多久了?我连番下药都激不起他的活力,你别再跟我说他不过是意外受伤”
柔平脸上一红,答道:“妈,老实说他的确是意外伤成这样。只是……月前他的情况突然恶化,那时他才刚脱离生命危险,大家都以为既然可以醒转就表明没有大碍了,所以也并没完全放在心上……可是,”柔平顿了一下道:“我和爸爸以为是他伤势太重,才会有所反复……但是爸爸多次输入力量给他都激不起他体内的一点儿反应。迫于无奈,爸爸他才写信催您回来为他诊治的。”
“那么,”沈冰沉思片刻道:“他……有什么人在这期间刺激过他吗?”她心想,真是写得好信,语焉不祥,吞吞吐吐,真是欲盖弥彰。可真附合这父子两人的性情。
她盯着儿子的眼睛,毫无避让。
柔平碍于叶天的情面,不敢吭声。
沈冰叹了口气,心中已然明白。她道:“难怪他几乎没有了求生的意识。再加上能力被废,身体又虚弱,会这样本就在情理之中。”
“没有求生意识?”珍珠失声道:“不会的三哥他不会他还有宝宝和我啊”
“宝宝?”沈冰一愣,心头记挂海澈。她脱口而出:“宝宝的性命只怕也危在旦夕。”
“啊?”珍珠一惊,向后便倒
“珍珠”小慧慌不迭扶住妹妹,她问沈冰道:“冰夫人,我妹妹的孩子怎么会命在旦夕?”
沈冰一眼望见珍珠身怀六甲,心中暗怨自己糊涂。她道:“不是。宝宝是我一个好友的侄儿,那个,我是私下里跟着她一直唤他宝宝的。我一直在为他疗伤。所以……真是不好意思,吓坏你们了。”
柔平皱眉:“妈,您也真是的对了,你口中的宝宝是不是指海澈啊?我听兰姨好像这样叫过他,他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沈冰摇头道:“你先别问了,你去找御主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嗯。”柔平疾步奔出。
这时珍珠听姐姐一说才又放下心来。可是一瞧见慕羽的情形,她又不由悲从心来,若不是碍于腹中与慕羽的骨肉,就又要哭出声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叶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人未进屋,一股风先卷了进来:“冰姨,您回来了”
沈冰自床头站起,走到门口:“你先给我站住”
她向来对叶天说话都是和言悦色的,此刻却甚是严肃。叶天本已一脚踏进门里,听了她这话,猛得一缩脚,硬生生收住了脚步:“冰姨?”
沈冰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柔平,说道:“平儿,你先进去,妈有话和你天哥说。”
“是。”柔平走进屋里。
叶天垂首道:“冰姨,您怎么了?”
沈冰咬牙道:“小天,你跟我来”她率先离开。
叶天自父母双亡后,唯一的亲人就是柔康一家。柔康温厚平易,柔平有乃父之风,只有沈冰平日爱笑活泼,一旦发怒却十分的可怕。叶天从小就怕她和母亲两人。因此,现如今也只有沈冰能略略降他得住。叶天见她发怒,只得乖乖尾随在她身后。
他心里有些敲打小鼓,却是为了慕羽的情况不明。如果冰姨也治不好慕羽……不知道为何,叶天心中先是一紧,再来却是一块大石落地。
叶天一声不响的跟在沈冰的身后,不知不觉已走出了专供慕羽休养的西厢。
沈冰收住脚步,她转回身来,一双眼睛里满是困惑与哀伤。
沈冰自来活泼,她的眼神也很活泼,而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