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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出,由于政权的草创,“在某些时候发出的一些声音,并非最终的意见”,“苏维埃的人民代表们清楚国际规则,也愿意与各国和睦相处,他们尊重规则,尊重现状,也尊重历史”。她进一步指出,“苏维埃并不否认沙皇政府曾经,并且在很长时间内都是俄国的合法政府,他们签署的条约,只要不是明显出***家权益,损害人民利益的,只要是遵守了国际通用规则的,苏维埃一律给与承认”。她特别提到了沙皇政府所欠的外债,“沙皇政府一天存在,那么这笔外债的偿付就不能由苏维埃来行使,苏维埃不能替自己的敌人省钱”。而任何一个承认苏维埃政权为俄国合法政府,断绝与沙皇政府外往来的国家,“其拥有的俄国国债都将由苏维埃负责偿还”。
这一声明被称为“三月声明”,顿时引发了新一轮的政治博弈。
在巴黎,伦敦和纽约,俄国国债顿时如同坐了火箭一般向上猛蹿。之前将信将疑地跟着买了一点俄国国债的美国财阀大佬们,现在已经是后悔不迭,抱怨为什么没有多买点。
五年期的俄国国债已经恢复到了六十六的位置。
中国方面没有急着把抄入的俄国国债出手。在郑宇看来,局势始终在掌控之中,他依然有足够的信心可以获取更大的收益。
法国的莫里斯?鲁维埃内阁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但法国政治家们很清楚,事情还远远谈不上解决。正如苏维埃的喉舌所说,只有“承认苏维埃为俄国唯一合法政权”的国家,苏维埃才会负责偿付他们的国债。法国政府此刻就面临着两难选择:如果不承认苏维埃,自己持有的国债就可能被宣布无效,变成废纸;如果承认苏维埃,那就代表着他们抛弃了沙皇政府,而和这些“雅各宾分子”,“危险的暴民”变成了同盟者。
法俄同盟,想一想法兰西居然要和一群红sè暴民把酒言欢,最大胆的法国政治家也感到了一种彻头彻尾的荒谬。
不过,在法国政界内部,以饶勒斯和盖得为首的法国社会党发出了声音。这个左翼政党在法国,尤其是中下阶层中颇有影响力,与德国社会民主工党并列为第二国际支柱。虽然他们反对暴力革命,主张以议会改良的策略推动社会向社会主义逐步演进,但他们并不支持政府一边倒地偏向沙皇***政府。
饶勒斯提出,“苏维埃政权是一种全新的政权形式,就如同法兰西革命之于当时的君主制时代,我们很难简单地对其加以否定”。他认为,“俄国人民既然选择了苏维埃,那作为盟国的法兰西,就应该尊重大多数人民的意愿—就如同我们在一百年前不能因为与路易国王之间的sī交,就必须站在革命者对立面一样”。
盖得更加jī进,他直截了当地主张“法国应该承认苏维埃政府的合法xìng,法国人应该多看一看沙皇***政府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人民”,并质问政府“为什么一定要站在被人民抛弃的外国政府一边”。
很多持有大量俄国国债的法国金融界人士也开始对政府施压。他们提出,现在必须有一个明确的外交策略:要么支持沙皇政府,马上动用包括武力在内的一切手段,尽快消灭叛乱者;要么支持苏维埃,尽快给与外交承认,以便手中的国债和在俄国的投资不至于打水漂。
法国内阁变成了辩论场。
总参谋部的高级参谋被邀请过来讲述双方的实力对比,给出一个“胜负可能xìng”的确定结论。而这些高级军官们对俄国的局势也是一头雾水,只是笼统地表示“沙皇的军事态势不是很有利,其两部分被隔断在乌克兰和乌拉尔,其手下的部队也不那么可靠,更可怕的是他们西面和北面是革命者,东面是步步进逼的中国人”。当然,他们也很顺理成章地补充道,“革命者也有自己的问题,他们的统治并不牢固,内部也有派系问题,有权力的争夺,军队内部大批军官被捕,很多士兵回乡分地,部队秩序混乱”。至于胜负,他们认为“目前还不好说”。
送走了这些将星闪烁的军官,内阁成员还是没有得出有意义的结论。
不过,作为对苏维埃三月外交声明的回应,尚未撤离圣彼得堡的英法使节以sī人名义拜访了柯伦泰夫人,表达了善意,并建议“保持密切联络”。
车里雅宾斯克,俄罗斯帝国沙皇陛下临时驻跸行宫。
车里雅宾斯克的要塞已经被攻陷,沙皇已经汇合了匆匆赶来的乌拉尔军区司令官丹尼洛夫,并调集了各地忠于沙皇的哥萨克,士官生,军官,士兵乃至乡团,加上近卫军和车里雅宾斯克驻军,总算有了六万人的部队。
沙皇委托丹尼洛夫中将立即整顿部队,组建“乌拉尔方面军”,并公开向士兵宣布,“授予他们世袭的,不可剥夺的土地”,并作为沙皇最忠诚的战士,他们“有权获取叛乱者的财产”。
一直对中***队的内部组织制度很有好感的丹尼洛夫中将,宣布“作为忠于沙皇陛下的军人,军官也好,士官也好,士兵也好,都证明了自己拥有忠诚和勇敢的伟大人格”,要求“废除军队内部依然存在的有损军人人格尊严的行为和语言”。这位中将热情地赞颂俄罗斯士兵的高贵品质,提出“弟兄们都是好样的,无论军官还是士兵,我们都要履行自己的职责,而在职责之外,大家是一起战斗的战友”。
中将的讲话引起了广泛的共鸣。
俄***队,实际上是俄国社会的缩影。由于军官普遍由贵族和中上阶层担任,大部分军官,尤其是高级军官普遍蔑视士兵,因为这些“农奴们根本不算人”。按照一位将军的话,俄国士兵不过“是欧洲最好的人形牲口”。在沙俄军队之中,善待士兵甚至被认为是破坏军队秩序和传统的行为,而官兵之间,甚至上下级军官之间的体罚,责打更是家常便饭。
之前的军事改革中,尼古拉耶维奇大公也曾经力主扭转,但限于俄国守旧的惯xìng和某些贵族军官的抵制而收效甚微。可这样一个高压秩序,当出现了苏维埃这样一个高呼平等和***的政府,并且攫取了最高权威之后,无疑已经摇摇yù坠。将军们清楚这一切,沙皇也开始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尼古拉二世也许内心软弱,也许缺乏坚强的意志却故意要给自己装点一个强硬的外壳,也许他对俄罗斯社会中下层的情况缺乏认识,也许他有太强的优越感而往往会无视底层的要求,但他终究教育良好,很有修养和风度,也并不愚蠢,甚至在本xìng上还是个有道德感的人—“高贵统治者”特有的道德。
就这样,面对危局,也是恐惧于军队中的不满,沙皇也被迫在事实上开始了改革的努力。
沙皇当场分发了大笔的卢布,并打开军需仓库犒劳了这些军人,与哥萨克和军官们开怀畅饮,载歌载舞。
在军队改革的同时,沙皇已经接见了当地地方自治局的代表,甚至接见了忠于沙皇的农村村社代表。看到至高无上的沙皇纡尊降贵地与自己亲切交谈,嘘寒问暖,并且表达了改革的迫切,这些一直处于俄罗斯传统社会和文化熏陶之中的乡绅和农民代表也不由不感动。
他们诚恳地讲述了乡村面临的问题,倾诉了市民和农民的要求,并且也表述了自己对沙皇的忠诚,并且呼吁“俄罗斯需要改革,但不能以内战的方式”,恳请沙皇“宽恕那些罪人,听取民众的呼声,真正改变俄罗斯,让农民,市民,乡绅,商人,贵族,军人可以和睦相处”,“以上帝的名义,救救我们的俄罗斯”。
到了这个时候,沙皇也受到了震动。
不过,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很快震撼了整个沙皇宫廷。
土耳其奥斯曼帝国,向刚刚独立的“外高加索共和国”提出了领土要求,“鉴于外高加索地区从俄国独立,苏丹政府认为1829年缔结的《亚德里亚堡条约》,1878年缔结的《柏林条约》已经失效,并正式要求归还格鲁吉亚,伊梅列季亚、明格列利亚、卡尔斯、巴统、阿尔达汉和巴亚齐特地区”。
外高加索共和国政府震惊之余,立刻拒绝了这一要求,并马上宣布“举国动员”,同时向圣彼得堡的工兵最高苏维埃求援。
遭到拒绝的土耳其奥斯曼帝国马上采取了行动。驻扎在俄土边境不远,由十二个精锐步兵师,两个骑兵师组成的第一集团军,由桑德尔斯将军指挥,立刻对外高加索共和国发动了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