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做了进一步考察,从有关的权威文献里了解到了一点:马罗礼写亚瑟王之死的时候,”仅仅是在生发一个主题,而他并不理解那个主题的意义”。而沃尔夫拉姆的帕西法尔以及克雷蒂昂德特罗耶的圣杯故事这两本书,则最明确地阐发了这个主题,它们都比亚瑟王之死早200多年。
在这个说法的鼓舞下,我开始阅读克雷蒂昂那部未完成的故事的影印本,于是读到了以下这段描写圣杯的文字这是对圣杯最早的文字记载因而也是最早的历史记载。像在沃尔夫拉姆和马罗礼的作品里一样,圣杯也由一位少女携带着:
她手持这圣杯一走进来,圣杯的灿烂光芒便立即使所有的烛光都暗然失色,如同初生的日月面前的星辰这圣杯是用精致的纯金做的,上面镶着许多种珍奇的宝石,都是天下最美丽、最昂贵的宝石。
我发现,关于这一点,克雷蒂昂的手稿明确地宣布:圣杯是一只杯子或者碗。不过,从上下文里也可以看到,这完全就是他看见的圣杯。在手稿里的几处地方,他提到了一个核心人物”渔夫国王”正在”享用圣杯中的东西”,后来还写道:”他享用的是由那只杯子盛的一片圣饼那圣饼能使他充满活力,这圣
………………………………
第7节
杯是如此的神圣。”
通过进一步核对,我知道了”圣杯”grail这个字本身来源于古代法文的”gradale”拉丁文是gradalis,其意思就是”一种广口而中空的容器,其中可盛美食”。在克雷蒂昂时代的口语里,”gradale”这个字的发音常常是”greal”。甚至在更晚近的时期里,法国南方部分地区依然用”grazal”、”grazau”和”grial”称谓各种不同的容器。
因此,马罗礼才把这件圣物描写成了一只容器。不过,除了提到”一片圣饼”之外,克雷蒂昂的故事里并没有提到任何明确和基督教有关的东西甚至没有说圣杯是一件”圣物”,而若受到旧约和新约的影响,便很容易产生这个观念。像沃尔夫拉姆一样,这位法国诗人也根本没有提到基督的鲜血,因而自然也没有暗示那件古物就是它的容器。
由此,我们可以说,通俗文化中与”圣杯”相关的”圣血”这个概念是后世的作者们添加的修饰,它既扩展了最初的主题,也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最初的主题。
再稍微研究一下这个问题,我便满意地发现,把这个主题加以”基督教化”的过程,是由西妥教团cisterciannastirder的修士们完成的。而深刻地影响了西妥教团并使之形成的,则是法国克莱沃修道院院长圣伯纳德。他于1112年加入西妥教团,被许多学者誉为当时最有意义的宗教人物。
我后来发现,就是这位圣伯纳德,早年在改革和传播哥特建筑程式方面曾发挥过具有重大影响的作用。1134年,沙特尔大教堂高耸的北塔楼的建造期间,他正处在其权力的顶峰。当时,他不断强调神圣几何学的原则,使它在塔楼以及整个的宏伟建筑中得以实施。不仅如此,在他死后很久的1153年,他的理论和观念依然被视为推动哥特建筑进一步革命的主要思想来源,也是我在沙特尔大教堂北走廊见到的那类圣堂和雕刻的主要灵感来源。
圣杯故事的各种早期非基督教版本,与新约里那个风格化了的故事到马罗礼时代已经形成之间的桥梁,是所谓追寻圣杯questedelsaintgrail这部书架设起来的。13世纪的西妥教团修士们编辑了该书。不仅如此,编纂这部宏大编年史的时候,尽管圣伯纳德已经死去,在我看来,他却仿佛仍然在插手这项工作,如同从坟墓里伸出一只有力的手,支配着编纂者们。
我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因为在他浩繁的著作当中,这位极具影响的修士已经提出了关于”基督之血”的神秘观点,而追寻圣杯的编纂者们也把这个观点结合进了他们对圣杯本身的新定义里。从此以后,沃尔夫拉姆所说的”石头”就全被忘记了,而克雷蒂昂所说的这只”容器”虽然被保留,其中却被装进了基督的鲜血。
这个概念里使我感兴趣的一点是,教会立即对它做出了解释。我了解到,在赞美诗、布道文和使徒书信里,后世全欧洲的一代代基督徒,大多都把圣杯和圣母玛利亚的祝福象征性地等同起来我记得,沙特尔大教堂就是奉献给圣母玛利亚的。这个虔诚比喻后面的推理逻辑是这样的:按照追寻圣杯以及后来对这个传说的校正版本圣杯装着基督的圣血,而玛利亚生下基督之前,她子宫里装着基督本人,因此这就表明圣杯就是并且一向就是玛利亚的象征。
按照这个逻辑,圣母玛利亚,即“为上帝孕育神子者”,就是一只神圣的容器,其中装着变成肉身的基督。因此,在16世纪的罗莱托连祷经litanyofloretto里,她就被说成了“vasspirituale”神圣之容器、“vashonorabile”荣耀之容器以及“vasinsignedevotionis”奉献之奇异容器。
这个象征意义为什么会引起我的注意呢很简单,因为罗莱托连祷经还把受赐福的圣母称为”atcafoederis”而我已经知道,这就是拉丁语的”约柜”。
我进一步研究了这个巧合,发现发明这个说法的还不止连祷经。12世纪时,那位令人敬畏的修士、克莱沃修道院院长圣伯纳德还曾经把玛利亚明确地比喻为约柜他在自己的几部著作里就做过这样的比喻。早在公元4世纪,米兰大主教圣安布罗斯就曾经发表过一篇布道文,提出约柜曾经是对玛利亚的一种预言性的比喻:约柜装的是以”十诫”为形式的旧律法,同样,玛利亚装的是以基督之身为形式的新律法。
于是我发现,这样的概念不但一直延续到了12世纪,还被编人了现代基督教信仰的体系中。例如,我有一次去以色列的时候,见到了多明我教派一座美丽的小教堂。它建于1924年,奉献给”alayiergeriearchedalliance”,即”献给约柜圣母玛利亚”。教堂位于奇亚斯一雅利姆山上,俯瞰着从特拉维夫到耶路撒冷的公路,教堂的尖塔高达七米,顶上有个实际尺寸的约柜复制品。教堂内墙上还挂着关于这件圣物的绘画。
我参观教堂时,听到了以下极具安布罗斯大主教色彩的的讲解,它解释了教堂的供奉以及象征。讲解者是一位资深教会官员拉菲尔米克海尔修女,她说:
我们把玛利亚比作有生命的约柜。玛利亚是耶稣的母亲,而耶稣是律法和契约的主人。摩西把写着”十诫”的石板放在了约柜里面;同样,上帝也把耶稣放在了玛利亚的胎中。所以说,她就是有生命的约柜。
约柜和圣杯尽管大不相同,却竟然还是被反复地比喻成同一位圣经里的人物,并且比喻的方式也完全相同。在我看来,这种现象的意义极为重大。我可以做出这样的推断:如果玛利亚既是”有生命的约柜”,又是有生命的圣杯”,那么,这就必定表明,这两件圣物实际上可能并不那么彼此不同它们可能就是同一件东西。
我想到了这种真正令人震惊的可能性。并且,尽管它乍看上去有几分牵强,但却真的为我提供了一条有趣的思路,使我能从这个新角度去思考沙特尔大教堂北走廊那些雕像的选择及其排列方式。如果我这个推断没错,那么,那座手持装有石头的”圣杯”麦基洗德雕像就在一个层次上代表着玛利亚,但另一方面,其本意很可能是作为约柜以及其中的石板的秘密象征。
我觉得,这样的解释也增加了另一个假设的可能性,即北走廊的其他雕刻象征着这件圣物被送到了埃塞俄比亚。但我也知道:对于这个如此重要的结论,我并没有确凿的根据我依靠的只是巧合、猜度以及一种强烈的直觉,即我可能想到了某种重要的可能性。
我总是喜欢凭借自己的直觉,看它会把我引向何处。然而,在我看来,如果我此刻正在不自觉地开始了一种调查,它要追根溯源,要耗费资金和时间,那我就必须从某种更确凿的东西人手,而不能仅从几个轻松的巧合和预感人手了。
我并没有等待太久。1989年6月,我的助手终于找到了那篇学术论文。彼得拉斯科说过,那篇论文提出:沃尔夫拉姆冯埃森巴赫的帕西法尔里对圣杯的描写,受到过埃塞俄比亚传说的影响。那篇论文鼓舞了我,使我开始了调查,而这次调查占据了我此后的两年时光。
文学影响,还是另有其他
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