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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落残叶，犹识合昏期。
合昏，合婚。当日，自己急痛攻心，难道真的是因为，听到了太后为少爷许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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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节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
“幸得夫人急痛攻心，晕了过去。 舒殢殩獍才没有御前失仪！”华东阳说道。
舒娥吃了一惊，“你……怎知……我遇见了皇上？”
“当日送夫人回来的琉璃姑娘，和前来诊治的下官，皆是皇上所吩咐的。”华东阳微笑着说道。
“琉璃？她竟也是皇上派来的？我以为，琉璃姑娘发现了我，又转告了太后，太后派你来的呢……”舒娥有些惊讶地说着。想起华东阳当日曾来了两次，第一次来跟华芙和丁香代，不要告诉任何人，又说了自己是中毒之象。想必便是皇上吩咐他来的。第二次是太后让他来的，当时他却告诉太后，自己是中了暑热。
“何故华医官对太后说我是中了暑热？又对华芙她们说我是中毒呢？”
“下官开始只认为夫人是中了毒，后来仔细查看，竟像是被下了那样的药，才现出了中毒之象。其实房中之药，服用不当，伤身损体，与误服毒药，症状原是想象。只是兹事体大，不敢乱说。况且夫人症候很轻，所以瞒了太后。对你的人，却要让她们替你留心在意，但也不能说出真相，只好说是中了毒。”
“那……华医官对皇上……又是怎样说的？”
“不管是说中毒，还是说误服了那样的药，后宫，都要天翻地覆！”华东阳脸上带着笑意，“还是说夫人体质娇弱，中了暑气。 。zy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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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
舒娥知道华东阳这一笑的含义，脸上微红，突然想起那日在竹林中再次见到皇上时，皇上曾说过一句话——若非你为他求情，朕定必不免他的罪责！
舒娥心里突突乱跳，终于明白了。虽然华东阳四处为自己隐瞒，然而细心的太后还是怀疑到了酒上。同样细心的，还有那酒的主人，琴美人。皇上不信华东阳的话，却信了琴美人，认定了自己是中毒，便眼睁睁看着，琴美人处死了英子。
又蓦地想起了当日被廖敬之做了手脚的酒。想起那夜三少爷曾握着自己的手，说得那句话。当日舒娥尚是一个懵懂少女，天真娇憨，听起来丝毫不以为意，此刻回想，却令人惊心动魄，不能自已。
落日出门前，瞻瞩见子度。冶容多姿鬓，芳香已凝路。
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当。
下面两句呢？
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
是啊，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 但天复绝人愿，一别经年长。
忽然又想到，淑颜，是不是便是因为喝了那酒……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太太派人去探董廖二人的虚实，未尝不是想着趁机下手害了她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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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背后的黄雀是设宴请客的董清凝，谁知竟是不言不语的廖敬之。
华东阳见舒娥神色茫然，想必她刚刚醒来，说了这么久的话，劳心劳神，也有些累了。于是嘱咐舒娥注意身体，记住每日取药，便告辞而去。
舒娥确是觉得倦了，慢慢回到自己房中，颓然坐到在桌之前。看见桌上还铺着纸，提笔蘸墨，信手写了起来。
辛未年、丁酉月、庚寅日、辛巳时。
舒娥写下最后一笔，却不由得愣了起来。似乎手中的笔有千斤之重，又似乎右臂瘫软得没有力气，竟然没有看见蘸满了墨水的笔头，不知何时印在纸上，洇出了大大一团墨。
推算起来，那不是，今年的，八月十五？
果然是个好日子，正是应了那句话，人月两团圆。
舒娥对着那日子看了良久，终于，嘴边掠起了一丝美丽的微笑。提起手中的笔，在砚台上蘸上了墨，提笔写道
何彼襛矣，唐棣之华！
曷不肃雝？王姬之车。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
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其钓维何？维丝伊缗。
齐侯之子，平王之孙。
尚家姑娘是否美貌，当得起华如桃李？只要，对三少爷好就好了……舒娥在这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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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唯有日日一炷清香，祈愿你们幸福平安。如此，也算是尽心了……
或要十年，或要二十年，或许明日便可，或许今生无望，出宫，是一件自己也无法掌握的事情。听闻太宗、太祖和真宗皇帝都曾有过遣放宫女的例子。若是我也会有那样一天，舒娥定会不负承诺，去服侍你二人，服侍你们的子子孙孙……
舒娥想到这里，悲伤之情略缓。她放下笔，拿起帕子擦干了泪水，心神收了回来，思考事情便灵便许多。摸道脸上那浅浅的几乎已经看不到的疤痕，忽然惊呼一声好险！
忙走到镜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虽过泪，眼睛却并不肿，只是一脸的凄然哀伤之色。舒娥打开具匣子，取出檀色脂粉，轻轻排在脸颊之上。双颊现出了淡淡的粉色，仿佛就是从肌理中透出来的一样。看了一会儿，对着门外喊道“丁香姐姐……丁香姐姐……”
丁香因为舒娥身体不适，以为她在房里休息，便不来跟她说话。此刻听见呼唤，忙忙地走了过来，手上的水尚未擦干。
舒娥知道丁香是在洗衣服，想到自己只是自顾自地伤心，镇日纠结在一个个阴谋之中，甚少关心到她，心里一震愧疚。但随即又在心里叹道我自己，何尝不是要靠着阴谋，保全你们，保全自己？
“你休息了这么久，到底好了些没有？孙娘子在看着煎药，一会儿要先喝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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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一空才能开饭。”
“难为你们这样费心，我真是过意不去……”舒娥心里十分感激。
“哎呦，罢了，我不听你的好话。你要真的过意不去，便少生病，少让人操心。”丁香絮絮叨叨地说着，忽然想了起来，“你喊我做什么？”
舒娥笑了起来，“我喊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训示，这样有病好得快……”
丁香笑着拧了拧舒娥的脸，“我忙的什么似的，你还要把我叫进来笑一笑，乐一乐！”说着一缩手， “咦”了一声，又笑又诧异道“眼看就要吃晚饭了，你脸上涂上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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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节 须臾又反复
丁香摸到了舒娥脸上的脂粉，觉得甚是诧异。 舒殢殩獍舒娥笑道“我特特请你来，便是为了向你借一样东西。”
“让我好好看看。”丁香用手托住舒娥的脸，左右扭了扭，笑道“你是怎么了，跟我也这样客气？我还有什么是不能给你的，你要借什么？”丁香说到这里，心里微微一酸，是啊，我有什么是不能给你的？只要你喜欢，我都让着你便是。况且华医官，况且他，喜欢的是你……
“我想用用你的那盒大红的胭脂。”舒娥说道。
“大红胭脂？你说琴美人送你的吗？”丁香想了想，压低声音道“自打你说琴美人她害死英子，虽然英子起意害你，也十分令人可恼，但你也没有什么大事，她这样的处治，也实在太过分了。”
英子并没有在酒中做手脚，这个除了舒娥和华东阳外并没有人知道。不，琴美人肯定是知道的。丁香只是当日跟着舒娥，约略知道英子是被琴美人处死的，恐怕琴美人让英子喝下的瀛玉酒，比英子给舒娥喝的，更毒一些。
只是当日舒娥说是琴美人害了英子时，只有舒娥、华芙、丁香和泉嬷嬷四个人在。 丁香虽然心直口快，却也知道兹事体大，是不敢乱说的，所以此时说起来，声音还是极低。
“我恨不得将她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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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全部扔掉，”丁香声音虽低，憎恨的语气却也清晰可感，“只是想到虽是她送到永安堂的，但后来却是你送给我的。就算她是歹意，你总是一片好心，所以便一直留着。”
舒娥心中感动，微微一笑，说道“你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沉吟片刻，又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这胭脂以后便不要用了，说不定她真的是歹意呢？”
丁香了头，转身便要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