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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大地。
广阔的荒原上横满尸首。满脸是血的骑兵丢下长茅,安抚座下的战马。
几十名士兵清理战场狼藉,长剑挑起一具又一具尸身。
一名戴着面具的女子坐在尸首堆积最高的地方,她身披银白色战甲,头发梳成马尾状,高高的扎起。
身旁插着一柄长剑,染满了血。她用手撕下自己裸露的衣角,然后左手娴熟的在右手臂的伤口处摆弄,最后用牙咬住包扎。
她的发丝很凌乱,温热的液体顺着粘在脸上的发丝流下,不知是血还是汗。右下首还站着一名女子,同样带着面具,穿着战甲,正用手轻轻理顺身旁白马的皮毛。看着上方姑娘的模样,她浅笑着走上去,轻轻的擦拭。
女子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月湘,我累了。”
月湘的手顿了顿,脸上闪过愕然。随后释然了:“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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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的国都临安永远都是那样繁华,无论何时,小贩的叫卖声永远不会停。如今还是辰时,茶楼里,酒楼里都坐满了人,茶客们聚在桌前边喝酒边说笑。正对城门的街道上也都站满了人。百姓们站在一起讨论这什么,却都不敢太大声,生怕会影响到其他人。
“来了来了!”人群中突然有人说了一句。
城墙上的军官对着守门士兵下命令开城门,原本聚在一起的百姓立马一窝蜂的散开,站到道路的两旁,小贩也收拾东西,空出道来,坐在茶楼上的客人也都挤在窗子边,谁也不让谁。
城门渐渐被拉开,两队士兵率先进来,拦住不停往路中挤的百姓。随后一名身披银白色战甲的女子骑着白马领着士兵进来。她前脚刚踏进来,百姓们便齐声高呼:“莫将军!莫将军!”面对百姓的热情女子只是轻笑着点点头,便继续往前走。
一名公子好不容易挤出重重肉墙,挡在女子马前,理了理衣着,深吸一口气,说出自己的心意:“莫将军,我喜欢你,做我夫人吧。”
莫离停下马,眼光深邃的看着他,座下的白马发出阵阵嘶吟,她低下身在马耳旁轻语几句。白马高傲地仰起头,身上的白毛狠狠地往两边甩,毛上凝固的鲜血溅了那位公子一身。莫离轻笑出声,心情很愉悦。
百姓中也传出阵阵哄笑声。那公子站在原地愣了愣,随机受伤地跑开了。
街角醉香楼的二楼厢房窗户敞开,两名男子坐在床边悠闲地品茶,目睹了这一切。
见女子已经骑马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其中一个黑衣男子轻轻的将窗户关上。
另一名男子一手撑着下额,一手指尖轻敲茶杯:“莫将军,莫离。呵,真是有趣。”
那名男子忍不住问道:“查不到她?”
男子轻轻颔首,也算默认。
“不可能啊。”黑衣男子显得有些诧异。
“暗楼的势力广布天下,也就查到她名为莫离。而且她从来不上朝,将军府的门一年也不会打开几次,更是没有任何与她有关的信息。”男子手指磨蹭着下巴,嘴边扬起一丝邪笑,“我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黑衣男子忍不住调侃:“那你把她娶回去啊。”
男子细细的呡了口茶,用若似无意的语气说道:“傅哲,你看起来很想要个夫人啊,要不我回头告诉父王,让他给你赐婚啊。”
傅哲正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听到他这话没忍住,全喷了出来,咳嗽了几次。
男子淡定地抽出手帕擦拭自己外衣上无意间沾到的茶水。
傅哲俊脸微红,用有些哀怨的眼神看着男子:“宋君城!你就喜欢用这来压我,我真是败给你了!”
而后,他转念一想,“不过,你真想娶她做夫人?你还有个未婚妻呢。”
宋君城并没有说话,良久,他看着茶杯底的花纹,淡淡地说:“她终会是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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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到将军府,褪下战甲,莫离毫无形象的倒在软塌上。一名女子打水进来,在澡盆里撒下花瓣滴上花油,然后将一套女装挂在架上。
做好这一切,她抬步走到软塌边,轻拍莫离的脸:“小姐,小姐,该沐浴更衣了。”
莫离半睡半醒的轻嗯一声,并没有动作。
女子见莫离并不起身,便挽起袖子,半拉半拽的想把莫离拉到澡盆里坐着。莫离轻皱眉头,并没有反抗,无意地嘟噜:“月湘,不要。我要睡觉。。”
月湘自然理解自家小姐。四个月前,车师国五十万大军突然入侵东岳国,半月内直逼国都,都城危在旦夕,东岳国君立刻向邻国宋国求助。一旦车师占领东岳,那宋国也岌岌可危。宋国国君立刻下令,命莫离将军领兵三十万前往助东岳一臂之力。
三个月里,双方在东岳国内打了大大小小十八次仗,敌军损兵二十万。最后在长鹿原决战,莫离带领宋军奋战七日,最终车师所派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莫离终究是个女子,连续七日的交战让她身心俱疲。
月湘边替莫离擦拭身子,指尖划过她背后一道道狰狞的刀疤,满是心疼。说道:“刚才月惜飞鸽传书来了。”
莫离这才睁开眼,用手舀了水扑在脸上,冷静了会儿问道:“她说了什么?”
月湘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她正为莫离梳理秀发。
“我们离开的三个月,相府发了两次月银,第一次领到了十贯钱,第二次。只有一贯钱。”
月惜和月湘是孪生姐妹,曾是大家族的小姐,不幸满门抄斩,月湘带着妹妹月惜侥幸逃出,进入深山,正好遇上外出的莫离,这才成了莫离的侍女。
莫离揉了揉眉头,这几年,月银领的是越来越少了。站起身对月湘说:“先入宫。”
月湘点点头,麻利地替莫离擦净身子,穿好衣服。衣服很素净,白的未沾一点尘埃,更衬得莫离清冷高贵,孤傲如雪。
莫离随意挑选了一只木簪插在发髻上,理了理头上的碎发,见无恙后便带着月湘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入宫。
宫殿还是那样富丽堂皇,宫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即使来了很多次,莫离也忍不住再次赞叹宫殿的雄伟壮丽。
宫门前站着的士兵是莫离的下属,一见莫离要进宫立马站直身子,连宫牌也不看,直接放行。
莫离直接来到承德殿,皇帝的寝宫。门口站着太监总管小德子,小德子一见是莫离,也不通报,直接推开半掩的殿门,放她进去。待她走过自己身边,小德子低声提醒:“莫大人,皇上等您很久了。”莫离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
走进殿内,莫离并没有让月湘跟着。她环顾四周,殿内并不像殿外那般装饰华丽。
正中摆满奏折的案己后坐着一个穿着龙袍的男子,他便是宋国国君,宋谦。不过年过四十,却苍老地如五十岁一般,他把自己一生都献给了宋国,呕心沥血,宋国也如他所愿成了九州最为强大的国家。
听到脚步声,宋谦抬起头,一看是莫离,放下朱砂笔,笑着招她上前来:“快来,快来。莫将军,你可为我大宋立了大功啊。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
莫离没有上前,她突然跪下,看着他,回答说:“回皇上,臣想辞官,望皇上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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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宋谦原本想下去扶她起来,听到这句话,他的动作一顿。他抬眉望着莫离,上位者的气势一下子就释放出来,他厉声问道:“莫将军,是我宋国对你不够优待?这么急着辞官。”
莫离无惧的直视他,久经沙场已让她不惧任何凶险,宋谦的气势固然强大,但对她毫无影响。
她开口恭敬说道:“皇上,当年臣初掌三十万大军时就说过,待四海升平,永无战乱之时便是臣辞官之日。如今臣年方十九,值碧玉年华,臣希望能找个好夫君,共度余生。”
她这套说辞无懈可击,让宋谦找不到话语反驳。宋谦不怒反笑:“莫将军,莫大人,您觉得,凭您相府废柴的身份,除了朕为你赐婚,谁还会主动提亲?”
不错,莫离不叫莫离,她叫楚子衿,是相府闻名天下的废柴,她的母亲傅家燕本是将门世家傅家的二小姐,就是因为有了楚子衿这个女儿,她才在相府备受冷落,若不是因为楚子衿的哥哥楚子辰在朝中任兵部侍郎,为楚相一方增添了许多助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