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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僵硬地抬着,下颌抵着她头顶,小绒毛软软触着肌肤。
呼吸滞重轻微,还带着独有的木兰花香。
“司马昱……”她一手揪着他襟口,费力抬起下颌。知道旁人看不见她的脸,勾起一抹笑,浅淡如茉莉。
“从今往后,你再不欠我什么了。”她低低叹了口气,压抑着痛楚,忽地用力一推。
他握剑的那只手仍未有反应,就这么硬生生地,又将剑身抽了出来。
“嗤”
还是极轻的一声,落在他耳力,恍若天地崩塌。
她往后重重跌在地上,身子无力地伏着,簪子落下,乌黑长发绵延一地,趁着白皙面孔,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纤细的手指捂着心口,鲜袖的液体源源不断地冒出来,从指缝间流出。那颜色剑上也有,无力地垂落,滴滴答答流下来,很快凝聚成一汪。
她忍着痛楚,抬起眼。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像是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看的眼睛墨黑一片,深沉恍如深渊。
执剑的手轻微颤抖,“叮”一声,长剑掉落在地。
她其实有些难过,酸楚的情绪顺着四肢百骸蔓延,慢慢压过心口的疼痛。手掌轻轻落在肚子上,那里平坦一片。她唇瓣翕动,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脑中晕眩,强撑着又抬起头。
司马昱往前走了一步,身子微微震动,终是停住。
他脸色白得像纸,唇上毫无血色,眉梢眼角,都被浓重的墨色笼罩。
她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好像失去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连五脏六腑都沸腾着痛苦。
从今往后,你再不欠我什么了。
那么些年,她念念不忘他曾对她有过的好,有过的坏。他利用她,伤她——她曾以为或许真是命途多舛,却连自己都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反击了回去。
这一次,是她利用他。
但又如何?这天大地大,为了阿祉,她有什么不可舍。
更何况是司马昱……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眼前晕黑,她咬了咬下唇,借助痛楚让自己维持意识。
“娘娘!“流彩几个这时才缓过神来,哭喊着冲到她身边,却又束手无策:“娘娘……”
眼泪流了一脸,恨不能将她淹死,其他书友正在看:。想要抱起她,又不知从哪里下手。
小楼对她抬了抬手,像是想摸摸她的脸,安慰她。可手不过才抬起来一寸,一顿,便又直落落缀了下去。
彻底失去知觉之前,仿佛听到韩常发难,索渊在人群中作势大喊,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沙哑。
她心一安,终于睡过去。
这一觉,漫长无边际。
她甚至以为,会一辈子这样睡着,再不醒来。
醒的那日,正好下了雪。
细碎的雪粒子飘飘扬扬,落在屋檐上,簌簌作响。
她睁眼看着帐顶,手脚虚软,脑子隐隐发痛。
“吱呀”一声,有人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又连忙将缝隙掩上,生怕带进一丝一毫的寒凉。快步走到里间,对上那双琉璃清冷的眸子时有片刻凝滞,随即大喜:“姑娘醒了!”
她眼珠子微微转动,好半天才转过头。那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梳着双髻,模样很是伶俐。一身青布衣裙,不是宫婢。
那么这里是……
“唔……”心里一急,胸口便闷闷泛痛。
小丫头吓了一跳,“姑娘,你哪里不舒服?伤口痛么?我去找大夫……”
“你过来,”她唇瓣干燥,一说话,扯得裂开。嗓音沙哑,“这是什么地方?”
小丫头见状去外间倒了水进来,小心翼翼地濡湿帕子擦拭小楼嘴唇,轻声道:“姑娘别急,这是陇山别院——主子将姑娘安置在这儿,命我们好生侍奉。”
“主子?”她眉梢一挑,“你、你主子是谁?”
小丫头抿唇一笑:“主子便是主子,奴婢怎敢直呼主子名讳。”顿了顿,“姑娘昏迷两月有余,身子定是承受不住的,我这就去准备些粥水,姑娘吃了早些休息。”
小楼知道套不出话,也就不再费力,好生闭目休憩。
这一休养,直到过了半月,才知小丫头口中的主子,究竟是谁。
陇山别院位处长安北郊,人迹稀少,风景秀丽,倒是养病的好去处。她受了剑伤,动了心脉,别院中七八个大夫日日围着她转,婢子餐餐盯着她将药喝下去。
小楼倒也不曾再提起旁的事,可偶尔瞧见别院下人皱着眉头窃窃私语,听到些“皇帝……军队……”她也隐隐能猜出个大概。
左不过,是阿祉要回来了。
这样一想,心里都舒坦不少。
手掌搭在肚子上,平坦依旧,可再不同从前——那底下,再没有一个小生命。
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值不值得,若是有一日与阿祉夫妻相见,他未必不会怪她。
是她擅自主张,是她擅自用自己和孩子的性命,替他博一个理由。
可他那样爱惜她肚子里的小生命……
“姑娘,”小丫头抬脚进了院子,瞧见她一身素衣地立在雪地里。
银白袄子滚着银丝边,乌发如瀑,肌肤剔透胜雪。请记住我们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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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 一日心期千劫在(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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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眸,容色清冷。鬓边发丝轻拂,像是要融在那冰雪之中。
略略定了心神,快步走上前去:“姑娘身子尚未大好,受不得凉,还是进屋去吧。”
小楼也不反驳,任她扶着进了屋。
想是白日间确实着了风,临睡前烧起来。并不严重,只是身上发烫,没有什么力气罢了。
小楼迷迷糊糊躺着,小丫头喂完了药,倚在床边打瞌睡。轻微的呼吸催人入眠,那药效涌上来,没多时,也睡了过去玺。
是那股摩挲让她醒过来。
细嫩的手被人握在手里,指尖薄茧轻轻擦过,小心翼翼。
蜡烛不知何时灭了,屋里漆黑一片,连月光都没有径。
可她睫毛一动,那人便知道了。
“醒了?”他嗓音沙哑不堪,不知多少日子没睡过。
小楼一怔,隔着虚无偏过脸,眸中清冷:“你终于来了。”
他像是没听见,伸手探了探她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松了口气:“总算退下来了——明儿再让人好好瞧瞧,你身子不好,尤其是这段日子,不要伤了本元……”
他说的絮絮叨叨,她一无回应。
话音落在屋子里,寂静铺陈开来,她容色迷蒙,眼角有些光斑闪烁。屋子后头是一片竹林,风绵长渺远,偶一吹过,呼啸之声越发清冷。
月光照在窗户上,投不进来,有些委屈。
“你这是做什么?”她忽地勾了勾唇,语调泠泠:“猫哭耗子?若是要我死,你大可动手,这样囚着算什么?”
他一怔,手落在她鬓边;微微偏着头,极其认真地将细碎发丝别置耳后。
这夜太黑,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受那温热在耳边。
不悦地皱了皱眉,“司马昱”加重了声音。
他的手滑过耳垂,沿着脸颊,仿佛对着什么瑰宝。
她不耐地动了动,伸手要将他拉住,他却忽地抬起手。
她松了口气,可是下一瞬一僵——那手掌,牢牢盖在她肚子上。掌心温厚,隔着锦被,仍能感受到温度。没有乱动,但就那么定定的,便像化成了一把尖刀,深深扎进她身体里。
小楼几乎喘不上气,五指紧紧攥着被角,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勃发的情绪。冷冷一笑,充满了恶意的嘲讽:“你这么有闲心?阿祉快回来了吧,到时候,太皇太后、南宫琉璃、宸王府……”
“你究竟有多恨我?”斜里插出沙哑男音,打断了她的话。
他微微垂着头,影子仿佛拓在窗上,有几分落寞。
“甚至可以牺牲孩子……”他眉眼不动,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可身上却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悲凉,甚至顺着他的手掌,流进她身体里,“有多恨我?”
她从不是这样狠心的女人。
少年相识,他伤过她许多。可不管有多严重,只要他说说软话,装一装疼,她立时便将不快抛到九霄云外。
仔细想来,他说过最动听的一句,不过是去年烟火。
我想着这样漂亮的场景,定是要和你一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