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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都对能够寻到对方的破绽死了心。最后,还是裕惜赐先下定了决心。他下令对南朝军两翼末端发动连续波浪式攻击,稳步推进,压缩对方的阵地。
漫天的风雪里,一排又一排的士兵整团整团的发起冲锋,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列呐喊着向南朝军发起了进攻,一排排的倒下,又是一排排的跟着冲上,前赴后继的冲锋,连绵不断。北方兵与南朝军的士兵们在堆满积雪的壕沟中滚爬跌打的厮杀着,用冰冷的刀锋割破对方滚烫的血管,冒着热气的鲜血喷溅在冰冷的雪地上,将雪地溅得赤黑赤红。北方军攻下的阵地,没等他们立足站稳,南朝军的反攻部队已经冲上来。为争夺一段不到千米的壕沟阵线,从日到夜,双方反覆拉锯厮杀,阵亡士卒数以千计,无数的尸体倒在皑皑的雪地里,将掩体和壕沟堆得密密实实,最后被那纷飞的大雪所慢慢淹没,只剩一片白茫茫。在距离巴东以西二十多里路的大道边,有一个叫庙村的小村子。看到大道上军队开拔频繁,知道大战在即,村里的村民早就溜之大吉了。然后,这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被巢文彦看中,成了他的驻地,而南朝军的几员将领虽然分驻各处,但每晚都要集中过来汇报和参赞军务,因此,这个不起眼的小村也成了南朝军的战时总部。外边刮着大风,屋子的桌子、墙壁上都摆满了地图,昏黄的油灯照在地图上,蒙蒙的一片。军官们低声讨论着,脸色严峻。谁都没有料到,两位绝世名将的较量竟以这种既无美感又无激情的消耗战来进行,预先准备的计谋和战术居然无用武之地。素来以机敏著称的裕惜赐这次不知犯什么毛病,表现得跟初出茅庐只会按着兵书打仗的菜鸟将领一般,使劲的攻打南朝军的两翼。令南朝军愤怒的是,这种愚蠢而低级的战术却偏偏无法破解。数天来,两军伤亡都颇为惨重,但南朝军的实力雄厚,经得起这样的耗损。似乎巢文彦也是打定了这样的主意,让裕惜赐慢慢消耗实力,在这样试探性的不间断的攻击中,寻找对方的致命软肋。所以,巢文彦沉住气,拒绝了己方将领的一系列提议,而没有发动大规模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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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696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倾尽全力,打败了裕惜赐,可是南朝的军队将受损严重,甚至连南疆再起叛乱时,京城只能眼睁睁看着。所以他拒绝了两败俱伤的提议,只是下令封锁北方军的补给,让他们迅速消耗掉库存。
裕惜赐的打法让苻坚都看不透了。
“我们的粮草已经快消耗光了,你这样不停地滋扰不仅不能带给南朝军严重的损失,反而会加速己方耗损,我不明白你这样做的道理。”苻坚直言问道。
“我在赌。”裕惜赐的眉头紧锁,苻坚的话他何尝不清楚,可是他比世上任何人都明白巢文彦,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对拼都让谁都讨不到好处,更何况现在他明显出于下风。
“你在赌什么?”苻坚追问道。
“在赌一句话。”裕惜赐转过头,看着他,眸光清明,语气坚定,“请相信我,我不是在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如今巢氏大军优占据优势,我们蜗居在这城里,后勤补给也被南朝军给封锁了。若是此时我们再露出疲态,巢文彦一定会大举进攻。到时我们最多能坚持七天。”
“你是想扰乱巢文彦的思维?”苻坚明白了他的意图,“你防守他就会进攻,所以你选择主动出击。可是这样的方法能骗得了他多久?”
“能骗多久骗多久吧。”裕惜赐深深叹了口气,问道,“我们的粮草最多还能坚持多久?”
“七天。”苻坚想了想又说道,“十天。”
“能延长到十五天吗?”裕惜赐问道。
苻坚的眉头皱了起来,没有说话。
“我需要这十五天。”裕惜赐解释道,“十五天之后,胜负就会分晓。”
苻坚沉思了许久,终于说道:“没问题。”
在北方军全军上下束紧了腰带,苦苦支撑了半个月之后,裕惜赐的脸色比黑夜还要黑沉了。
“粮草已经用尽,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苻坚来到他的身后,说道。
“辛苦将军了。”裕惜赐点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
“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知道,这十五天你一直在等待,现在能告诉我在等待什么了吗?”苻坚忍不住问道。
裕惜赐正要开口时,却抬头见到天际一抹暗黑的乌云,心头一跳,眼睛里顿时涌上一股激动的光芒。
察觉到裕惜赐的反常,苻坚也抬头看去,在看清天际那翻滚汹涌急速涌来的乌云时,他的心中更加不解了:“你觉得暴雨能改变局势吗?”
“一场暴雨或许不能,但是连着下几天的暴雨却能。”裕惜赐笃定道。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不再怀疑,如是叫他引巢文彦来这里的意图果然是这样,他更加坚信了不会错。
“你确定这场雨会下很久?”苻坚露出怀疑之色,问道。
裕惜赐毫不犹豫地点头。
“好吧,我信你。”不知为何,苻坚相信他的判断,“原来这就是你让我将所有稻草、皮革做成防滑雨靴的原因。裕惜赐,虽然我觉得你的想法有时候太不可思议,不过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
“谢谢。”两人相视一笑,这本就是一场赌博,何不赌得更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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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章 697
裕惜赐曾经想过很多次,为何景如是要叫他来这个地方。如果要顺流而下,其实还有更多地方防御更薄弱,也更好布防。
但他了解景如是,了解她一定是有特殊的用意的。所以他派人沿着河岸仔细调查了方圆数十里,在那天天降大雨时,他终于想通了。她想要他等汛期,等南朝军不攻自破。
所以他才让苻坚再帮他坚持十五日,因为十五日过后,就是汛期,就是他翻身之时。
果然这场暴雨连下了七日,在北方军有准备的前提下,本来士气如虹攻打到了城墙下的南朝军在措手不及之下,被打了个反攻,受到重创,被驱逐到了长江以南。
趁着连日的暴雨,北方军突破了南朝军的防线,接应上了押运粮草的部队。
这样一来,两方优势瞬间扭转,这场战役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隔着滚滚长江,双方隔江对峙。
谁都不知道这场战争还要打多久,谁也不知道解决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朕准备约战裕惜赐,与他一场单挑决胜。”巢文彦神色平静,并不像在谈论如此重大的话题:“若裕惜赐败亡,你们趁势收了北方军;若我输了,你们就全部放下武器投降好了。”“什么?”“怎么可能?”将军们失声叫道,“陛下,这未免也太离奇了!两军交战,哪有统帅亲自上阵单挑决战的?”“朕愿意,裕惜赐也愿意,那就可以了。”“可是从来没有这样打仗的!何况,即使陛下您愿意,裕惜赐也不可能答应啊!他们已取得了优势,为何要冒这个险?”“北方军一定会同意的。这几天,我军的伤亡超过了八万人,料想北方军也不会少。这样对耗下去,即使最后能打垮我们,北方军也必然伤亡惨重。裕惜赐是个爱兵如子的好国主。若接受我的提议,起码能减少他十万士兵的死伤,而且他对自己武功也颇有信心,肯定会答应的。”巢文彦说完,房间再次陷入了沉寂,将军们陷入了各自的思考,表情各异。巢文彦的想法看似异想天开,但仔细一想,好象也未必不可行。
“陛下,我方战胜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请陛下三思啊。”
巢文彦走到了窗前,拉开了窗帘,看着窗外电闪雷鸣之景。望着东边的茫茫的平原,巢文彦平静的说:“就当是我的任性吧。我真的很想,与他痛痛快快的较量一番。”
他比这屋内所有人都明白,他们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时机,裕惜赐坚持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这场暴雨吧,他应该早就想到的。
可笑的是,他生为南朝的皇帝,裕惜赐竟然比他更了解这里的天气。
他不想再等了,不想再这么同他耗下去。
这场战争是由他们两人挑起来的,那就由他们两人结束吧。
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巢文彦的估计并没有错,送信过去的第二天,北方军就递来了回话:“同意约战。”
高高的山峰上,倾盆的大雨伴随着呼啸的狂风在人世间肆虐着,空气都似乎被温度冰冻,剩下的只有咆哮着的沉默。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