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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顺棋浑身一抖,急急转过头来,脸上都是未干的泪水,眼里带着惊恐,许是突然被容芷吓到了,待看清是容芷,李顺棋恐惧才消下去了,她忙拿了手中的帕子擦眼泪,“妹妹,姐姐失态了,雨下得这般大,你怎的出来了?”
“我不出来寻,棋姐姐是要一个人躲在这儿枯坐着到天明么?何况雨大风大的,我又哪里放得下心了。”容芷暗暗叹息一声,今晚在厢房内她就已知道李顺棋是哭过一次了,想也知道是有心事,她那时也不方便问得太多,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半夜三更一个人出来了。
李顺棋拉了她坐到另一石凳上,容芷一坐下,她这才注意到容芷膝盖以下包括秀鞋都湿透了,粉色裙摆已经是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身上头发也是微有些湿,看起来很是狼狈,“妹妹你怎的这般傻,不管不顾的就冒雨出来了,你看你这身上都湿透了!你冷不冷?”
语气焦急,眼睛更是迫切的看着她。
说着她就要把身上的披风取下来,容芷先一步按住她的手,拦住她的动作。粲然笑道:“只风有些大打偏了伞,棋姐姐我不冷,你在这儿坐了许久,你瞧瞧,你的手都是冰的,你且披着罢,再这样,我可是不依的。”
李顺棋倒是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一滴一滴落了下来,她蹲下身子两手抓着容芷的裙摆使劲儿的拧水,只想这裙摆快些干。
容芷也不拦着她了,她知若是李顺棋不这样做,心底肯定很是愧疚,拧干些水,李顺棋心里才能好受一点罢。
等了一会,见她拧得差不多了,容芷拉她坐下,李顺棋方才拭干泪水的脸又是湿了一片,复又叹了一下,以手给她拭泪,“棋姐姐,我知你有心事,你莫要哭了,再哭下去明日眼睛要肿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和妹妹说的,说出来心里就不这般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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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情事
李顺棋咬着略微苍白的唇瓣,低下了头,安静了下来,不是不愿开口讲,而是她不知从何讲起,那件事,是她心底的痛,像是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一直淌着血,直让她心痛难当。
双手紧紧揪着胸口的布料,指关节都是泛了白,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瞧着她这般难受的模样,容芷只当她是不愿意说出心事,她伸手拉开李顺棋揪着胸口的手,温声道:“既是棋姐姐不愿说,那便不说罢,我不会再问,莫要这般难受了,我们回去吧?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不要再想了,知道么?再者,若是让巡夜宫人抓到了,也是要受罚的。”
说罢拉着李顺棋的手站了起来,不料她却紧紧攥住自己的手,不愿松开,人也是坐着不起来,容芷低头注视着她,她抖着唇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容芷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她,凉亭外雨声淅沥。
李顺棋也是定定睁着双目看着她,良久,垂下如羽般的眼帘,泪水再次划过温婉的脸庞,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她复又扬起羽睫,笑容在满是泪花的脸上展开。
“入宫之前,我身上是有婚约的。”
容芷双手一紧,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她,或许此时安静的倾听才是最好的,她不需要讲话,只她讲就够了。她能做的,只有走到她跟前,握紧她不停颤抖的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她单薄的背,给她无言的安抚。
“我与段郎鹣鲽情深,从小青梅竹马,父亲说过,只要段郎金榜题名,便成全我们,段郎果然不负众望于去年考取了新科状元,你不知道那时,我有多高兴。”讲到此处,李顺棋满目的柔情,语气中仍然是带了开心和喜悦的。
是啊,没有什么比两个人能在一起更开心的了,容芷有些理解了她。
“可是……”李顺棋语气陡然一变,喜悦和柔情瞬时烟消云散,仿佛刚刚那个她是假象,她手上不自觉的用力,直掐的容芷生疼,但是容芷却脸色不变,默默的承受了。“一道圣旨,生生断了我所有的憧憬,父亲知我性子温和,内心里却刚强执着,起初,我是宁死不愿入这宫,父亲以死相逼于我,以李府阖府上下几十条人命要我顾全大局,我能如何?若是李府因我一人蒙难,我至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她选择舍弃自己所爱,一人的幸福背后是整个李府的牺牲,这样的感情她承受不起,也输不起!
“段郎问我为何一定要入宫,我如何能告诉他圣意难违?他是新科状元,若是冲动为我做出什么事,断了一生仕途,我也是不能原谅自己的,我只能跟他说自己自愿入得后宫,享受这荣华富贵,无上尊宠。他一定不知,我说这话时心是怎样绝望。”
说着眼泪涟涟不能停,面上透出绝望悲哀之色。
世上最痛苦之事,约莫就是不能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白头偕老罢?
“妹妹,我不愿入这后宫争那荣宠的啊,我只想与段郎执手平淡一生,如今却是身不由己,连普通人家轻易能得到的东西竟也是成为奢望!”
见她愈发痛苦,容芷只能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李顺棋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腰,抬起头不住的重复道:“妹妹,段郎说他恨我,他恨我,他竟是恨了我……连送我的定情之物也狠心摔碎了……”
“棋姐姐,莫要再说了,你这般难过,那姓段的也是不知道的,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呢?”
“是啊,他不知道我的难处,不知道我的痛苦,但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不怪他,不能怪他,是我的错。今日是他的生辰,往年是我陪着他过的,今年却……”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李顺棋才想起那段郎,心里才格外的难受。“棋姐姐,我们回去罢,过去了,都过去了,往后你也只能愿你的段郎一生平安,仕途通畅了。”
李顺棋复又擦了脸,闻得容芷话语,才破涕为笑,“我与段郎今生都无可能了,现在,段郎好,我就开心了,其他的以后断不会再想了,今晚不想竟让妹妹看到我这般失仪,莫要笑我才是。”
“棋姐姐是真情流露,内心苦楚才如此这般,我又怎会笑话呢?”容芷也伸手轻轻替她擦着眼泪。
“妹妹,能遇到你是我的幸运。”李顺棋真挚的说道,眼里是感激也是开心。
容芷淡淡垂下羽睫,也不接话,但愿后宫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会让彼此变了初心。
不是不信,而是不愿意轻易相信。
且让时间说话。
棋姐姐,希望我们都不要让对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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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撞到
“妹妹,雨也小了不少,我们这就回去。”说罢,李顺棋松开方才一直握着容芷的手,瞧见容芷的手被自己大力捏的泛白,心里愧疚不止,刚要开口,容芷便先出声打断了她。
“棋姐姐,快过来,我们同撑一把伞,跑着回去快一些。”容芷拾起伞撑开,抬手对着李顺棋招呼道。
李顺棋只能叹了气,不再开口,她快步走到容芷身旁,将披风展开也覆到容芷身上。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淡淡的温情随之溢开。
“一、二、三,跑。”待容芷喊完,两人便一同跑进雨中。
踏着泥泞的地,任水溅起来打湿打脏裙摆,两人却是觉得心里无比的畅快,仿佛入宫以来的烦闷心情都随着这一场雨水冲刷殆尽。
倏地,两人皆是停下了奔走的步伐,不由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样的惊诧、不可思议。
“你可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有多想念你吗?如今你竟是让我抱一下都不肯了吗?难道你忘了那天……”
一个低沉的声音隔着一道宫墙传入耳中,雨声虽大,但也能听出是男人的,自古以来,宫规明确规定后宫除了皇帝、侍卫、御医外,其他男子一律不能踏入,这男子到底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进入后宫来了!
李顺棋吓得白了脸色,她眼带惊恐得望着容芷,无声的问道:该怎么办?
容芷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噤声,这男子胆敢夜晚来到钟萃宫,说明定是有些手段的,此时若是出声让那男子发现,以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哪里是他的对手了?况且这里是钟萃宫最偏僻之处,就算呼喊,宫人也难以及时来到,对她们很是不利。
现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能惊动那男子然后悄悄离去,好在这场雨下得大,雨声淅淅沥沥,轻易无法听到不大的动静。
但现在不是走的好时机,容芷朝李顺棋摇了摇头,轻启红唇无声的说道:待雨再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