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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竟然说是被掐死的?
她如何得知?
谭尚仪眯了眯眼,蹲下身去,眼含泪水,她伸手轻轻把崔嬷嬷的眼睛阖上。
然后才垂眼观察颈部,果然看到崔嬷嬷脖子上的掐痕,淤青的痕迹刺痛了她的眼。
“小主何以断定崔嬷嬷是被掐死的?”谭尚仪的话压抑着哭声,她与崔嬷嬷共事多年,崔嬷嬷对她恭敬尊重,从未给过她脸色。
且崔嬷嬷资历极深,当年她初当女官,所有人都不服她,唯有崔嬷嬷一马当先,对她俯首,众人也因了崔嬷嬷而对她低头。
崔嬷嬷于她亦师亦友,一直相互扶持,现在竟是被歹人所杀,她定要揪出凶手,以告慰崔嬷嬷在天之灵!
这是她能为崔嬷嬷做的最后一件事,那便是绝不让她白白枉死。
容芷离谭尚仪近,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波动,向来面无表情的人流露出这么悲伤痛苦的神色,想来是跟崔嬷嬷关系很好的。
“谭尚仪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谭尚仪略略点头,敛去外露的情绪,期盼的望着容芷。
她不信容芷杀人,容芷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但愿她能帮她揪出真正的凶手。
“臣女断定崔嬷嬷不是淹死,只要是因为崔嬷嬷若是被水淹死,那么腹部必定会因喝了大量的水而鼓涨,而崔嬷嬷腹部平坦,根本不似喝了水的样子。”
谭尚仪眼神暗了暗,扬声道:“陈公公,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验尸!”
陈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匆匆往太医院去了。
人群中有一人神色突然变了,不过很快便掩饰了下去。
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
太医验尸
“来人,将崔嬷嬷是尸身抬到殿内。”谭尚仪站起神来,抬头望了望日头,不由得有些眩晕。
太阳将烈,她怎么能容忍崔嬷嬷曝晒在烈日之下?
大力太监得了命令,忙抬着崔嬷嬷的尸体往大殿而去。
谭尚仪扶着宫女的手在后头缓缓跟上,面上带着痛色,脚步有些虚浮不稳。
一众人也很在后面往里走。
很快有宫女在地上铺了一层白布,太监就将尸体稳稳放在上面。
崔嬷嬷全身自然是湿透滴着水的,很快便把白布沾湿,晕染了一大片。
“来人,给崔嬷嬷换上干净的衣衫。”谭尚仪不忍心再看,急忙吩咐宫女给崔嬷嬷换衣服。
崔嬷嬷之前大睁的双眼已经阖上,这会好似安静睡着了一般,只除了脸色异常苍白外,看不出其他的异色。
容芷进去后仍然跪在崔嬷嬷身旁,“谭尚仪不可,验明尸体之前万万不能换衣裳,不然极有可能湮灭一些证据,请谭尚仪三思。”
“谭尚仪三思。”李顺棋也不肯起来,跟容芷并排跪着。
她不懂什么验尸之道,但她却也明白这样是在破坏一些证据,若是一些关键证据破坏了,如何洗刷容芷的清白?
谭尚仪也只是一时冲动,想明白了厉害关系便没有坚持。
她落坐于高台上,右手撑着沉重的头,蹙眉紧闭着双眼不再言语。
大殿寂静起来,谭尚仪不说话,他们更是不敢说话,只能闭着嘴等待太医的到来。
约莫过了三刻钟,一中年太医提着药箱跟着陈公公而来。
“下官给谭尚仪问安。”那太医入得殿内便拱手对着谭尚仪微微施礼。
谭尚仪睁眼伸出右手往上一抬,“刘太医无须多礼,我请你来是为了给钟萃宫无端惨死的崔嬷嬷验尸的。”
陈公公请来的刘太医是太医院的掌院,医术自然极是精湛,谭尚仪心里略安。
刘太医有些惊讶,崔嬷嬷他是知道的,是个有些威望的宫婢,平日里他见了也是客客气气的。
死了?竟然死了?谁人那么大胆,要了她的命去!
刘太医一下子严肃了起来,这等恶徒怎能轻易姑息!
“下官一定不负所托。”
“刘太医,请!”
刘太医走到崔嬷嬷尸身旁蹲下,把放下药箱一侧,原本以为陈公公火烧火燎的请了他是去看病的,不想居然是来验尸,这药箱是用不上了。
“这秀女怎么跪在此处?”刘太医瞧着跪在一旁的秀女,不解的问道。
“刘太医,臣女有杀人嫌疑,崔嬷嬷尸身手上握着臣女的簪子,但是臣女并没有杀人,请刘太医验明尸体还臣女清白。”容芷三言两语便将自己如何成为杀人嫌疑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言语中有条有理,没有任何惊慌失措。
少女面色平静,眸光坦坦荡荡,不似作恶多端之徒。
刘太医不再说话,仔细检查起尸体,他以指抬着崔嬷嬷的下颌,左右看了看,又伸出两指探了探颈项,目光缓缓沉了下去,含了别人不知的深意。
往下轻轻按压了崔嬷嬷的腹部,脸上更是有了一种笃定。
众人一致将视线投放在刘太医那儿,见他上上下下忙活着,末了还拿手捏开崔嬷嬷的嘴巴俯身嗅了一会。
秀女们忍受不得这个场面,拿了手帕紧紧掩着唇,不让自己的干呕声溢出来。
………………………………
右手所为
“谭尚仪,崔嬷嬷是被人掐死的,非被水溺亡!依据尸身僵硬程度,可以推断死亡时辰在昨夜子时左右,这秀女现下可以先审问清楚,下官会候在一旁将验尸结果慢慢道来。”刘太医验尸完毕后站起身来向着谭尚仪拱手回道,言下之意就是他有意要看看那秀女是如何洗脱嫌疑的。
“你说崔嬷嬷被人掐死,可有定论?”谭尚仪当先抓住这一点,神色端正认真的问道。
“崔嬷嬷是先被凶手掐死,而后再放入水缸中,单看脖颈上的掐痕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下官方才仔细查看了下,发现崔嬷嬷腹部无积水,且口中尚且残余膳食的味道,由此可知,崔嬷嬷并未喝下任何水,既是这样,便排除了溺水得可能。”
刘太医的一番话让众人恍然大悟,看来先前容芷的推测是对的。
但光证实崔嬷嬷是被掐死的也无法洗脱嫌疑啊?
谭尚仪略略点头,“如此我便先审问容小主。”
“小主,昨夜子时你在何处?”
“厢房,昨天打完水后臣女精疲力竭,沾床便睡下了。”
容芷直起腰板,从容不迫的应对。
“可有人证?”
“谭尚仪,臣女可以作证。”李顺棋马上开口道,“昨日臣女与容芷同罚,待罚完回到厢房后,两人都是累得不想动,又怎会半夜出去?”
“那簪子你如何解释?”谭尚仪缓缓问出了重要之处。
簪子是最重要的物证。
“臣女昨日与成小姐推搡后摔倒在地,簪子是在那时掉落后院的,当时臣女遍寻不得,因急着完成谭尚仪所交的事情,便暂时将簪子之事放下,不料今日却在崔嬷嬷手上发现,实属是有人想要嫁祸于臣女。”
“成小主,可有此事?”谭尚仪威严的目光扫向成韵施。
该死的容芷,临了还拖她后退!
成韵施咬着牙,回道:“确有此事,但当时容二小姐簪子有没有掉落臣女就不知道了。”
后院?簪子?
簪子她是掉在后院的!
容芷大脑突然一片混沌,霎时空白起来。
这样一来便可得知――崔嬷嬷是昨夜子时在后院被人杀害!
只是半夜崔嬷嬷为何会跑到后院去?被人挟持?还是别的什么?或者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脑中瞬息之间闪过了什么东西,但是太快太快,快得她没有抓住。
“谭尚仪,臣女推测崔嬷嬷昨夜子时是在后院被人杀害的!”
容芷这话无异于是在众人耳旁炸开,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席卷而来。
崔嬷嬷不是巡夜宫人,为何会半夜到后院去?这个问题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迷雾重重,叫人不知真相到底是什么!
“你要如何证明你没有杀人?目前为止你的嫌疑是最大的。”谭尚仪冷着声音质问道。
这个她当然能证明了,容芷弯了弯嘴角。
“刘太医,崔嬷嬷脖子上的掐痕是否是右手而为?”容芷没有回答谭尚仪的问题,反而侧头去问刘太医。
众人也是不解,好端端的问什么左右手?容芷该不会是拿不出证据来洗脱嫌疑而故意打岔误导罢?
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
刘太医一愣,老脸可疑的红了,这个他真的没去注意,当下被容芷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