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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倾城
如果我不能走得更远,就只要一座边城,边城生,边城死,那历史里荒远的记忆,刀光剑影中,它们只是偶尔回荡,在我们记忆的世界里。
那一座城,从樱红柳绿中踱来,桃李芬芳,繁花似锦又花开花落,多少血气炼成了钢?高原之上,说长安,北狄风气正盛,飒飒悲风,渡河余波又一波。“过河,过河!”士风披靡,气节不振,而我只要你的那座城――他们呐喊声声:给我们姑娘花戴。
我们的长安,看狼烟十里,生命如画,那一座城,你在我不远的地方给我指引,它们围成了火热的猎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围猎在彼此的墓地,看战场炊烟袅袅。我们都是执着的人,我们挽一身白色的素缟,不是送给他们,就是留给自己。
若是得的了了长安,我们就言和罢兵。号角声已经吹响,我们曾经风牛马不相及,你还在青青的牧场,我流连江南的水乡。若守得了长安,青春十里如画,我与你挽手回家,终身不理征袍,与你只话桑麻――那一声柔声的呼唤,转瞬碎了心肠。
而你们草原上的姑娘,也在把你们唤,她们等着你掠取心爱的嫁妆。我们都誓在必得,这是一次血溅十里的征程。他们正漫山遍野,弥漫而来,我不免攥紧了香囊,那青青的竹楼上,我亲爱的姑娘,征战旋在,不能回头,即便你望穿了天涯,请允我诉一句衷肠:暂予候我,无回则罢。
若此生守住长安,终了了那心中的夙愿,折戟沉舟,围炉不倦。
我生在那个梦里,小桥轻吟,停伫多柳,踏青人语,我亲爱的长安,一梦三千年不醒。还记得从襁褓中,西周之塬,我燕孕而生。那时这里土地贫瘠,生命多舛,人们命如羊犬,四面八方都是烟尘。
可我怎忍离弃了你,这一片千沟万壑,那时我们一起,与光阴同步。我还记得那时花开,你就偎依在我身旁,说沧海桑田,生命化剑,何惧此时的草莽。我静静聆听,眼神穿过流沙,又往黄河一片,那你争我夺的丰茂。
额,长夜未央,如果你愿意,那生生不息的暖,只予以一人――我愿仗剑横眉,独面北荒,他们咄咄逼人的目光。一生一长安,一生只此安。那泾渭之水,徐徐又缓缓,你可愿摘取十里杨柳,沿途而洒,直到她的家门前?那征途之后,漫山的飞沙,百里不见人,十里不见尸,你可知我满身创伤,依然在奔往你的路上?那践踏的黄沙,垂死的马匹,谁在歌一曲生命不朽,又顽强的站立起来?
如闪电般而来,如雷霆般消灭,大地突然静止了,战斗后的余波,我们与敌人实现了彼此分割,胜负已定。谁的手?血淋淋的手还在地上攀爬;谁的脚,谁的脚还在有节奏的律动?那刚才还是青春勃发的目光,现在已经满脸死寂。我们分出了胜负?来之前,那姑娘手心里的信物,还被攥得汗澄澄。
当我于纷纷扰扰中,写着给你的素笺,我的长安,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忐忑难安;可是,我终不能书一卷你当年的繁华――诗书酒家,天下征伐,都不在话下,它们是多么的波澜壮阔。如果得允,就摘一绺你当年开败的繁花,那丝丝缕缕,光透过的痕迹,跌落我沉迷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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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回梦
长安回梦
那一天你从长安来,栀子花开满了芳庭,燕子楼上尽欢声笑语。我说这是梦吗?哦,怎么会?这是那年的青屋汉瓦,我们坐过的小船,尽管已经锈迹斑斑。还有那儿时的天空,依然如此湛蓝。我们相会在荷花丛,那么多的蝴蝶,在我们身边飞。
你还记得啊?还有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你笨拙得像个乡里的孩子,一个词都吐不出来。那竟然是我?怎么会?额,还有印象――我呆呆的弥望于你,嘴里嗫嚅着,就是不知道对你开口。那过去的情形,你还铭记于心,后来你离开家园,学习前程。
临别之前,你来唤我,说想见我一面。我有什么好见?天下女子多了去,怎缺我一人你所见?我就避而不见。你惴惴离开。到如今我还记得你当时形迹:没有言,眼中却满是失望。我能作得了什么?我能给予你什么安慰?你是路途中的人,不指望哪天也许不归。你离开在那个伤心的白天,却并没有走远。
汉家征儿郎,匹马保家园。我们这一时,乡村城市并没有安宁。有盗贼,有内虏,你点起乡兵,保境安民。七月七夕节,你在泾水边,我来此避祸,我们再次相遇。难不成是天意的安排?难不成我的难还没有结束?我当时见到一队兵,以为又是贼寇,不免心紧。
若长安春华秋实,有人不归,你依然攒紧思念,翘首企盼――惟来生以报。
天色渐晓,长安一梦到天亮。多少人行色匆匆?多少梦不再醒来?无定河边,影子被拉得越来越小。就这样躺倒在荒漠中?我们被野蛮打败?沉默在滴滴答答,在时光的钟摆前,我们屈膝屈服?
那些事件纷至沓来,他们来过,北方的狼族,成千上万的寒光闪闪,他们像群狼见到了血腥,想把我们撕得粉碎。谁的腿开始抖动,脸也变得煞白,这是你吗?难道马上退缩?作一个懦夫苟活于世?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候,放眼天下,南面是我们的家园,这一片汉城汉土,沃壤万里,我们的的孩子在茁壮成长。他们的北方,这一群骚动的男儿,整日里磨刀霍霍,从来没有放弃觊觎的野心。
这些年,我们被一道界墙分割开来,这绵延的万里长城,我们伟大的人民劳作,他们用白骨堆成。“你们回去吧,这一群野蛮人,这里不属于你们。”你们让与我们吧,我们共享太平。他们回应着说。难道有共享的太平?我不免疑虑。我的思绪回到数年前,在云中郡,他们如一群疯子般,枪挑我们孩童的身影。你们这一群恶狼,作惯了恶事,总有人来收拾你们。
我站在阵前,看我们长安勇士,在他们恶狠狠压过来之时,气势不减,心里稍安下来。请原谅我,我还是个新兵蛋子,去年才入的伍,就目睹了云中的一番杀戮,我还没有很好的调整过来。可是,瞧他们的气焰,这一帮番族,他们太目中无人,更没有半点兵纪,我们大汉的军人,必将以迎头痛击。
梨花白时,那个春天,长安的桃花开了,我在征途劳顿之后,想去见一个人,一个一直梦里所见却不能见的人。就像我的长安一样,我长年在外,四处征伐,一年里很少见过你几面,但没有停息的是,我整个的是为着你的,这时,我的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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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不穿的长安
我小心翼翼的张望,谁在不远的远方?从云中到燕门,长安离得越来越远。寒沙漠漠,弱水三千,军营里燃起了篝火。谁来了?又走了?那是敌人的马蹄声?派来的斥候?我不知道,在边关之外的地方,能不能活过明天。
可是,慢着,还有什么?一片胡杨林,还有芨芨草在顽强生长。它们都活了下来,在这苦寒之地。哦,那是什么?很远的地方冒过来不少的寒光,突然又是一声接着许多声的嘶嚎。看得出来了,那是群狼,他们闻到了生人的气味。这是什么地方啊?我要回家。
我开始把时光回想,一会儿我站在渭水边,看着水仙花的倒影,还有她亭亭玉立,多么美好的时光,我说,我们就守住这渭水之北,一生一世不分离,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正我们一起徜徉,大脑又转换了背景,这次是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水中反复扑腾,怎么我总是游不上岸?它看起来是离我如此之近……猛然中又醒了过来。
多么疲乏,我又往四周望去,这次不是群狼,而是鼓声,是不是敌人已经离得很近?我们背井离乡,离开家园,我们终有一场对决,和他们之间。他们来了吗?还没有,原来是我的幻觉,哦,不是,他们好像就是在附近呢……我终于沉沉睡去。
我眼睛穿不过的沙,它们洒下了漫天飞雪。我说,从长安到边外,还需要去得更远吗?要行到山穷水尽,才尽见你的笑容?――给我抵达,我的长安。愿有一天能够。
茶花开了,又谢了。长安的绣楼,是否依然人头攒动。还记得那个春天,寒妆素裹,我等的人,依然没有来。我说要多少时光啊,你才能记起我,从人间的画眉小院,你小小的窗,只为我而开。它们都一闪而过。
现在是天明,我身在大漠,烈烈的北方,刮过我们的头顶。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