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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卿起身,就在那十里飞花中,渐行渐远。
他转过身,深深叹了口气:“你走吧,从今以后,这世上再无琼华仙尊。”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他要怎么拦。
紫辰憋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君卿点点头:“我乃昆仑弟子,她是碧霄宫主,她在哪,我自然在哪,望天君陛下成全。”
紫辰心中一震:“你这是要为了她什么都不要了?……”
他却目光坚定地望着他:“阿吟此生造孽太多,这世间怕是有不少人要她死无葬身之地,今日,我愿用这六界苍生和仙尊之位,换她一命,从此以后,长居昆仑,不问世事。”
“你作甚?!”紫辰被他吓了一跳。
白君卿捧着那枚莲子,缓缓地跪在了他脚下。
冤孽啊……
究竟是怎样的情深才能把眼前的人变成这副模样。
白君卿死水般的眼底忽然闪动着一抹希冀,颤抖着接过那枚枯萎的莲子,笑得分外温柔,看得紫辰心都发疼。
“十夜用麒麟心头血替阿吟留下了这枚莲子,修为尽毁,前日,汀澜已离开师门,带着他回藏幽山了,她也是个痴情的,却落得这个结果……”紫辰叹惋,“这枚莲子我瞧过了,莲心都枯萎了,怕是种不活,你若是难受,便留个念想罢……”
……
他侧目,淡淡地笑。
“十夜师兄!”汀澜惊慌失措地望着他。
话音落罢,他竟飞身冲向了玉虚鼎。
他却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对不住了,若有下辈子,我会爱你。”
汀澜怔了怔,似乎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欠她一命,若是不还,我于心不安。”十夜低声念道。
魔种已毁,天地重建,以命祭鼎的女子没给自己留任何的退路,便是万丈深渊,她也跳了。
三日前,九幽。
紫辰上前,将一枚干裂的莲子递到他眼前:“玉虚鼎中,她早已抱了必死的决心,原是无望的,这枚莲子……是十夜托我转交与你的。”
他筑起心中的华清幻境,用了四千年,而她走进来,却只用了短短一瞬间。
那个牵着他的手,会时不时给他找点小麻烦的女子,她那样爱笑,她一笑起来,比天光还绚烂,那个人,真的不在了……
望着寂寥无声的屋内屋外,白君卿趔趄了两步,倚在一株桃树下苦苦地笑:“原来她真的不在了……”
一路跟着他到玉竹居,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只得跟着他冲出去。
紫辰走进来时,只看到一道白影像是疯了一般冲出了大殿,这几日他昏迷不醒,灵气涣散,他下了道圣旨,不惜一切也要先保住他一命,这人才刚醒又要怎么折腾才好。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怀世大殿冰冷的穹顶。
有一种感情,相处的时间久了,便会逐渐忘记何为动心,一旦失去,才知道都疼在了骨子里。
她回头,似乎在朝什么人笑。
雪白的羽桃花在静静地飘落,风那样静,连一声鸟鸣都听不到,碧蓝的晴空,令人赏心悦目,金色的阳光洒在她发上,仿佛度了一层温暖的琥珀——那是他记忆中,最温柔的光景。
可他却真真切切地梦到了羽桃林,玉竹居的窗下,依然摆着一盆紫玲珑,窗外的白衣少女舞着一把银锋长剑,飒飒生风。
白君卿做了一个梦,神兽的梦本就难得,成仙之后几乎没有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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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昭华(卿吟篇)上
我仰躺着哼唧了两声:“撑
“这样贪吃,也不知平日里是哪里饿着你了。”他无奈地笑我。
小白抱了张美人榻放在院中的红梅树下,让我躺着,他则坐在我身侧替我揉一揉肚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诚然小白做的菜令我不忍观瞻,但看一看他的脸,我就觉得我还是有胃口吃下去的,况且最近小白的厨艺有了极大进步,如此这般,倒也不难下咽了。那一日的晚餐我用了许多,以至于月亮都升上来了,我还抱着自个儿圆滚滚的肚子直哼哼。
听宫里的灵童说起,小白原是仙界万人敬仰的六界仙尊,那样尊贵的人,为何最后会长居昆仑,为我这么个小小莲妖洗手作羹汤?他看我时的眼神,温柔又小心,与其说在看着我,倒更像是在透过我去看另一人,那人,是不是就是教他做桃花糕的人呢?
昆仑山的阳光淡如薄纱,穿过苍穹的云卷云舒,照在他月光白的衣袍上。我偏头望着他的侧颜,这人生得太好看了,我同他站在一处时,就像明珠与砖头,明明他此刻牵着我,我却总是觉得他遥不可及,这样的落差令我这个姑娘家捶胸顿足,欲哭无泪。
他牵着我往回走。
小白什么都好,就是这厨艺有些……微妙,自从我第一次认知到这世上还有“碳烧锦鲤”这道菜之后,实打实地为池子里那几尾鱼捏了把汗。小白独独做得可口的,是桃花糕,他对我说,这道点心是许久前有人教与他的,我猜那人是个姑娘罢。
身后的人瞧我的眼神颇为无奈。
我喏喏地点着头,背过身飞快地捞起最后一块桃花糕往嘴里塞。
他似乎弯了弯嘴角,俯下身替我顺了顺皱巴巴的衣服:“零嘴儿少吃些,不易消化。”
他似笑非笑地瞧着我……手边的桃花糕和糖炒栗子,我寻思这时候应该冲他笑一笑,兴许能蒙混过去,不想还没笑出来,倒是嗝先打出来一个,窘得我两颊发烫。
听听这说得什么话,连我自己都想就地凿个缝儿钻下去。
就如此刻,我咬着唇结结巴巴地同他说着话:“我……我就是觉得你挺值钱的。”
小白从不责备我,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不急不缓的语气,像是大声一些都怕吓着我,可事实上我的胆子委实算不上小。他从不凶我,可我莫名地就是有点怕他,他一个眼神看过来,我就不敢闹了。
那样白的袖子,像是会发光似的,用来给我抹嘴竟然一点也不觉着可惜。那手亦是玉一般好看,我不由得多看上两眼。
他蹲在我身边,右手一下一下轻轻拍打我的背,替我顺气儿,左手捻着袖子替我抹嘴。
我下意识地想否认,忘了满嘴的栗子,给呛得眼泪直流。
“听说你拿了我的画像跟东山鹤仙换了十斤糖炒栗子?”询问的声音温柔中带了一丝啼笑皆非的无奈。
正当我嘚瑟着往嘴里丢点心时,身后突然传来含着笑意的声音。
我没觉着小白好看得有多神,不过确实挺值钱的,就比如前些日子,我拿着小白的画像与几个女仙换了好些点心回来。
尊华无双,落笔千卷难绘其一分神韵。
闲云落花,桃花十里皆容之眉眼。
宫里的灵童曾翻出一副画像摆在我跟前,画的是小白,画卷下题了几行字:
我觉得我根骨不佳,这定力倒算是不错的,至少魂还没飞出去。
我知道自己的用词不太恰当,奇的是听的那人也不生气,还冲我笑。
我学问还不到家,若要问小白究竟啥样儿,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形容才合适,大概就是书上写的那些,看他一眼,天上的雁子落了,池子里的鱼死了,园子里的花都谢了之类的,被他看一眼,定力不够的魂都能飞了,换言之,和毒药差不多,洒一滴方圆百里寸草不生。
小白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诚然我这个长年待在昆仑见不了几个人的也觉得他好看得……嗯,百看不厌。
他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感觉这世上仿佛就剩下一天,他在用他最后的光景注视着我,专注而神圣,如同要凝视上一生。
我化为人形的那日,印象作为深刻的,不是宏伟的碧霄宫,亦不是那雪后似染了绚烂霞光的苍穹,而是站在池塘边,凝望着我的那人。
小白,是我从一朵红莲修成人形以来,第一个见到的人,他教我读书识字,连我的名字都是他给的,按人间的说法,我一直犹豫着是不是该喊他“爹”,可每每露出一点苗头,他那眼神就变了,我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但只要他用那样的眼神注视着我,我的心便会没来由地疼一下,针扎似的,我只能把那不太恰当的称呼重新咽回肚子里。
碎光从七华树树叶的缝隙间洒了一地斑驳,我腰间的白莲玉牌光泽莹润。据碧霄宫中的灵童说,这玉牌是昆仑的信物,我戴着它,便是这碧霄宫的上主。诚然这名头确实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