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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修只道:“如今敬贵妃已死,皇后娘娘可算是除却了心腹大患,这静慧帝姬左不过才一七岁的丫头,且又养在皇后娘娘宫中,她便是要作怪,还不是都在皇后娘娘手心上。”
皇后只点点头,道:“是在本宫手上。”
云修只眼珠一转,便笑吟吟道:“这便是了,若是日后这静慧帝姬有别的心思,皇后娘娘待得她大了些,早早将她嫁出去便是了。也省的在跟前让娘娘心烦,且到底皇后乃是母后,皇子帝姬们的亲事都是由娘娘做主。若是娘娘要料理了静慧帝姬,还不是一件极容易的事。”
皇后只冷然一笑,道:“她如今还待得她十二三岁后,本宫便着手将她嫁出去。本宫现下且好生拘着她。别让她生了什么事便好。”
云修笑道:“如今六宫上下都是皇后娘娘说了算,宋昭仪虽协理六宫但她也不能和娘娘比肩,且奴婢听说皇上现下也不甚宠她,只宠爱那张容华,宋昭仪如今也算是强弩之末了。”
皇后闻了此言,只冷笑两声,道:“现下最要紧便是让皇上快些册封润儿为太子,且那庶子与宋昭仪还在一日,本宫便觉得如鲠在喉。”
云修见了皇后此言,只是柔声劝和道:“皇长子乃是嫡出,日后自然是决无异议的太子,难道这还能出差错么?皇后娘娘且安心等候便是。”
皇后只按着心口,蹙眉道:“润儿与那庶子年纪相仿,且润儿资质不如那庶子,本宫遣人去问过御书房的先生,那庶子是极聪明好学,如今都能背《贞观政要》了,而润儿现下才勉强将《论语》与《孟子》背下。这些事也传到了皇上哪里,叫本宫如何能不担心啊。”
云修复又道:“娘娘也不必过于担心,再不济还有昭惠太后呢,册立储君乃是大事,皇上必定会跟昭惠太后商议,太后自然是会为娘娘说话的。”
皇后这才稍稍舒眉,缓缓道:“有昭惠太后在,本宫还能略略安心。只是那宋昭仪,如今没了敬贵妃,宫中便是她与本宫分庭抗礼了。本宫原先瞧着她安分温和,如今看来,倒真是小瞧了她。”
云修只道:“皇上如今待她也是万万不及从前了,皇后日后寻个机会除了她便是,也省的娘娘日夜烦心。”
皇后只不作声,示意让云修退下。她手里细细把玩着一对白玉如意,神色阴郁得可怖。
茯若自敬贵妃丧仪过后,怜惜澄儿丧母,因此待他倒比自己亲生的仁元帝姬更为尽心,每日的膳食均是自己亲自去永和宫的小厨房盯着奴才做好了才呈于二皇子享有,起初二皇子过于忧伤,心中郁郁,食欲不佳,便是再精致的膳食也是随意服了几口便罢了。茯若倒是颇为忧心,只命小厨房的人做些清淡的菜肴,又每日亲自陪着他用膳,二皇子这才好些。
待得有一日,茯若陪着二皇子用膳时,二皇子瞧着那一碗白米粥,竟哭了起来,茯若满关切问道:“澄儿,好端端的这是怎么啦?”
澄儿只抽抽噎噎道:“原先母亲在的时候也常常命小宫女给我煮这粥,我生病了,母亲便会将这粥来给我吃,说好歹吃些,才会有力气。”
茯若只抽出绢子,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温言劝道:“澄儿你要听话,你母亲现已不在了,你一定要听母妃的话,若是敬和贵妃看到你这样,她心里势必会难受极了的。”
澄儿只道:“母妃,我想母亲了。”
茯若只含泪将他搂在怀里,道:“若是澄儿觉得孤苦无依,便将本宫当做是母亲吧,你虽非本宫亲生,但本宫定会好好待你,不让你在这宫中吃苦。”
二人只在这殿中相拥而泣甚久,自此,澄儿便极少这般哭泣了。茯若对此亦算是心安了。
随之,花飞叶落,宣和八年在敬贵妃死后,一直平安无事,待得宣和九年的元月宫里出了一件事,玉璃再次有了身孕。显然询是极为重视玉璃腹中的孩子。宫中连着数日歌舞宴饮不断,遍请王公贵族,举杯相贺。
而茯若或是高兴或是感叹。只偶尔在空明月色下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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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宣和九年四月十六,明安长公主薨逝,年四十六。消息传至宫中时,茯若正在寿康宫给仁惠太后请安,仁惠太后闻了,只冷笑两声:“哀家本还以为这明安长公主是个有福气的,不曾想竟也是这般薄命,眼下,长乐宫那位是怕有的难受的。”
茯若闻了,只是叹道:“逝者已矣,明安长公主到底也算是皇上的姑母,太后也不必这般,若是被昭惠太后知道了,就不好了。”
仁惠太后冷然一笑,道:“你到底还年轻,竟是不知道哀家先前德宗殁了,太子妃郭氏殉情自尽,哀家可受尽了那文穆皇后并明安长公主母女的欺侮。”仁惠太后眼中渐渐含了泪,只恨恨道:“便是她们,将哀家赶出了皇宫,那时候皇帝才刚刚出生一个月。”哀家出身望着殿中的一樽白玉盘上盛着的一串剥好了的葡萄,颗颗皆是晶莹剔透。只是喃喃道:“那时候哀家的日子可真是难熬极了。很许多次哀家都想着也似郭氏那般,随了德宗皇帝去了便是,后来转念又想到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便就这样活了下来,到了如今,也算是熬到头了。”
茯若温言笑道:“是啊,太后如今也算是否极泰来了。皇上于朝政勤勉,后宫里皇后又将宫内打理的井井有条。太后终究是可以高忱无忧了。”
仁惠太后只是淡淡一笑,那笑意却是碎冰上泛起的亮儿,直叫人发寒,道:“此刻哀家怎能高忱无忧,且不说后宫里掌权的乃是皇后与昭惠太后。便是前朝,那些官员也多是与昭惠太后家门一党。咱们宋氏一门,如今势单力薄。只怕长此以往,咱们宋氏就此落寞了也是有的。”
茯若只是面色黯然,淡淡道:“到底是臣妾无能,不能为太后分忧。”
仁惠太后凝视茯若片刻,长长地嘘了口气,道:“皇帝至今迟迟未立太子,现在澄儿养在你身边,哀家倒是有些盼着皇帝多注意些澄儿。”
茯若不知仁惠太后何意,只是陪笑道:“皇长子乃是嫡子,又是懿仁皇后所出,身份尊贵,且我朝嫡庶有别,若是日后当真册立太子,臣妾觉得,皇上倒是会立皇长子。至于澄儿,臣妾只盼着他日后去做个群王便是。”
仁惠太后截然打断,只冷冷道:“若是真由润儿继位,薛氏既是继母又是养母,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到时候又将哀家与你置于何地呢?”
茯若只吃惊道:“便是由澄儿继位,臣妾只是他的养母,是不能被尊为太后的,到时候皇后仍旧是独一无二的太后。”
仁惠太后眼帘微垂,道:“若是澄儿继位,你好歹也是太妃,薛氏纵然是太后,难道澄儿心里待你不比得待她亲近些?”
茯若只是恳切道:“臣妾知道太后苦心,只是如今皇长子与澄儿都还年幼,此事还尚且言之过早。”
仁惠太后只冷冷道:“他们眼下是还年幼,只是再过几年,此事便不得不提了。”太后只看一眼茯若,冷冷道:“哀家相信茯若一定也是有福气当上太后的。”
茯若的面色瞬间白了,只是淡淡道:“臣妾膝下只有一位仁元帝姬,如今皇上待臣妾也只是面上还过得去,还早就不如从前了,能否诞下皇子尚且未可知。臣妾又怎会有太后之福呢?”
殿中檀香幽幽,重重烟雾袅娜,如梦似幻,又絮絮飘散,弥漫于华殿之中。
仁惠太后的声音沉沉的,“天数之事,又岂是哀家与你可以尽知的,哀家只记得,才被出宫不久,曾碰到过一位相士,那相士说哀家日后会再入皇宫。哀家起先也还不信,直到过了十余年,明宗皇帝无嗣,立了询儿为太子,哀家那时候才直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安排。”仁惠太后复又道:“哀家原先便说过,你同懿仁皇后的命格八字一样,难道你便没有入主中宫的福气?若是真有那日,不论哪位皇子继位,你都是皇太后了。”
茯若只是淡然一笑,道:“若是臣妾真有那日,也算是不付得太后所托。”
仁惠太后此刻方才笑意温和,道:“那是自然,只如今有一件事你要谨记,待到日后着手为皇子选妃之际,澄儿的王妃一定要是出身宋氏的。”
茯若出了寿康宫时,只觉脚下飘飘忽忽的,甚是无力,待得到了永和宫,一颗心方才沉了下去。
入了内殿,却是见到宜贵嫔。只见她一身深竹月色缂丝并蒂莲纹锦衫,披着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