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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慌忙带着一家人来迎接。
老朱扫了一眼,淡然一笑,“起来吧,朕记得你比朕只小了几个月而已,咱们算是同年啊!”
老朱说着坐在了椅子上,端起酒杯瞧瞧了,并没有喝下去,而是递给了傅友德。
“来,朕祝你福寿双全,子孙满堂!”
傅友德接酒杯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
这位领兵打仗,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将,此刻只剩下惶恐。小小的酒杯,竟然比泰山还重,他的双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喝啊,这是你自家的酒,怎么不喝?”老朱怒吼。
傅友德没有办法,只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他双膝一软,直接扑在了地上。
“陛下!老臣有罪!老臣该死啊!”
朱元璋睥睨地瞧着他,突然伸手,让其他人退下。
大厅只剩下他跟傅友德两个。
“唉!朕真是羡慕啊,子孙满堂,天伦之乐。你的儿子也有孝心,还给你摆酒祝寿……朕也有个好儿子,他给朕办了万寿盛典,招来万邦来朝……朕高兴啊!朕辛苦了几十年,就那段时间,朕最高兴了!”
“朕想着,趁着自己还有精力,替他把麻烦事都料理了,然后让他坐享江山!当一个太平天子!朕辛辛苦苦。推动变法,不怕挨骂,不怕诋毁,朕想的就是让变法成功,就是让他能,能承袭一个繁华盛世!”
“你们不是常说,封妻荫子,朕给你丹书铁券,让你世袭罔替,你是颖国公,年俸有五千石吧?都说朕吝啬,俸禄不高,可五千石,足够你们一家,锦衣玉食了吧?更何况你们家还有不少产业,每年的都有上万贯的钱送进府里。你的日子真好啊!”
……
朱元璋句句诛心,颖国公傅友德跪在地上,先是浑身颤抖,害怕到了极点,他想开口解释,可朱元璋根本不给他解释的空间。
一句赶着一句……像是刀子一般,刺入傅友德的身上。
到了最后,傅友德突然咬了咬牙,猛然站起!
“陛下,老臣知道了!”
一句话说完,转身而去,等他再度回来,手里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正是三儿子傅让的脑袋!
傅友德身上浴血,宛如疯魔!
“陛下,老臣亲斩逆子!这丧子之痛,老臣感同身受!”
朱元璋微微一笑,“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
“你!”
傅友德牙齿咬碎!
“陛下,别忘了,他也是你的女婿!”
“哈哈哈!”朱元璋只是冷笑,女婿是什么?能吃吗?朕要的是儿子!一个完美无缺的儿子!
傅友德只有再度转身出去,差不多一刻钟,傅友德将另一颗人头扔在了老朱的面前。
正是他的长子傅忠,也就是寿春公主的丈夫。
老朱伸手,捡起两颗人头,端详了一下,轻笑道:“人之无情,竟至如此,虎毒不食子,你又何必杀了他们呢!”
傅友德突然放声大笑,“陛下,要他们命的是你,又责怪老臣,也罢,是老臣教子无方,虎毒不如!老臣也把这条命给你!”
说完,傅友德挥动带血的宝剑,在脖子上划过,一剑下去,血管气管一起断裂,倒在地上,立刻毙命!
傅家三父子,悉数死去。
老朱缓缓起身,瞧着傅友德的尸体,切齿咬牙!
“你要是早死一个月,或许你的儿子还能活!”老朱厌恶道:“傅友德,你肩负护卫重任,让太子接触感染瘟疫的百姓,这么死,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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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太孙之师
傅友德有四个儿子,小儿子战死了,二儿子过继给兄弟傅友仁,如今他和两个儿子都死了,其实吧,他还有孙子,当然,他的孙子未必能活得下来,但过继给兄弟的孩子,却是他的亲骨肉,有朝一日,还能过继回来,继承香火……”张定边絮絮叨叨说着,他的眼睛死死盯在柳淳的身上。
他现在很怕柳淳会头脑发热,为了让柳淳冷静下来,张定边已经把徐增寿给踢走了……奶奶的,想救人让你大哥去,少来这边找牌面。
这帮淮西勋贵,死得越多越好,当年老夫被你们坑得那么惨,背叛了汉王,成了孤魂野鬼,到现在连个真名都不敢报,老夫怪谁去?
张定边一肚子抱怨,突然,柳淳抬起头,好像刚睡醒似的,“老张,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我没兴趣!”
张定边差点气疯过去,到时候他恐怕要改名叫张四疯了。
“臭小子,傅友德死了,算是冤枉,可也不冤枉,他都活了六十多了,荣华富贵,死了也就死了,陛下也不是没付出代价,这不,又一个公主成寡妇了。”张定边想想都笑了,给老朱当臣子不容易,当儿女更难!
太子这么好的人,居然就死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张定边摇头感叹,“臭小子,你有什么话,就跟老夫讲,我都一把年纪了,孤孤单单,一条老命而已,我不会害你的,真的……你不能走错一步,否则就粉身碎骨,万劫不复,连带着疼惜你的人,都会跟着受牵连的。”
老头向来刀子嘴豆腐心,今天却是反常,嘴成了豆腐,那心就是豆腐脑了。
“张老,你知道殿下为什么在临死之前,要求陛下推行变法吗?”
“这个?自然是想要大明江山,绵延千秋万代了,他用心良苦啊。”
柳淳微笑:“殿下的确用心良苦,只是他要的是陛下全力以赴,推动变法。”
“哦?什么意思?”
“很简单,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尤其是一个老人!”柳淳顿了顿,“当然,你是例外。”
张定边哭笑不得,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臭小子,你赶快说吧!”
“变法不是一件小事,陛下年过花甲,时间已经不多了……太子之死,疑点万重,如果追查下去,怕又是一个胡惟庸案!张老知道,胡惟庸案绵延了十年多,还在查呢!试问老天还能给大明十年的时间,来折腾荒废吗?”
柳淳叹道:“殿下的意思就是不要在意他的死,不要因为他的死,断送了变法的大局……一切以变法为重!这就是我敬佩太子的地方,他真的比谁看得都清楚,而且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不可动摇!假如我能早认识殿下二十年,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柳淳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一个人活着,或许感觉不到他的价值,可是当他死去,才会让你猛然惊觉,原来这个人这么重要,这么可贵!
张定边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太子已经死了。你是……怕陛下会掀起大狱?”张定边终于跟上了柳淳的思路。
“不是怕,而是已经开始了!从颖国公开始!”柳淳暗暗咬牙,朱元璋还是太自信了,他觉得自己能同时做好两件事情,替儿子报仇,推动变法……这两件事,如果二选一,朱元璋都能成功,可加在一起,这位六十多的老人,怕就承担不起了。
而且这两件事,还是矛盾的!
柳淳现在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如何保全变法的种子,等待合适的时机,重新萌发。至于别的,他管不了了,包括傅友德之死。柳淳也只能袖手旁观。
甚至柳淳都在担心,老朱会不会迁怒到自己,觉得是变法害死了太子,若是那样的话,他就只能亡命海外,等着朱老四杀过来,再替新君摇旗呐喊了。
柳淳很苦恼,可张定边却挺轻松的,只要这小子脑子没坏,那就没事。凭着他的聪明才智,保全自己,还是没问题的。
张定边相当信任柳淳的本事……一转眼,就到了七七四十九天,朱标正式出殡的日子。
在这一天,朱元璋早早前来,群臣悉数到场,在礼部官员的主持之下,小心翼翼,将朱标的遗体送到了东陵安葬。
繁杂的仪式就不要说了,当送殡的队伍回来的时候,一位少年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来,周围的人都吓坏了,赶快七手八脚,把他抱起来,招呼御医诊治。
这时候朱元璋的辇车停了下来,皇帝陛下让人把少年抬到他的车里,一起回宫。
直到半夜时分,少年才缓缓苏醒,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坐在床边等待的朱元璋,他慌忙爬起,要给老朱施礼。
奈何他的身体太虚弱了,手臂撑不起身体,额头冒出了虚汗。
老朱叹口气,把他重新按在了床上。
“你这么不爱惜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