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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睁开眼睛。映入视线的不是东珠,竟是一个陌生男子。
文絮回忆起自己被甩出马车,回忆起自己滚下山丘,回忆起自己被刺客追杀,她的脑袋里瞬间出现了那些可怕的景象。
她惊醒,打掉覆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倏然坐起顺势拔下头上插着的一支金色簪花,攥在手中,胡乱地便要刺下去。
她纤细的手腕被白净枯瘦的手指牢牢握住,虽不十分用力却也让她动弹不得。她只看到面前的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对她致命的突袭没有惊骇也没有躲闪,狭长的眼睛带着调笑,刚要说话却先干咳了两声,而后道:“这么漂亮的簪花是用来带的,不是用来杀人的。莫不是杀人成瘾么?”
这句话文絮没有深做探究,而是观察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男子。他的额前碎发斜斜垂下,恰到好处地半遮半掩间也能辨认出一双龙眉凤目,直挺的鼻梁下削薄的嘴唇微翘。这是一个长相极为秀美妖冶的男子,眼神透出慵懒闲散还有玩味之色,只是他白皙削瘦的脸颊和如水的唇色衬出一抹病态。
又扫了眼周围。这原是座山洞,她躺的不是床榻而是稻草,那么身上盖着的更不是薄被,而是……
紫色的外袍,上面绣有祥云暗纹,衣襟和袖口处是精致的镶金滚边。这深衣的颜色与那男子身上的颜色一致,显然,这是他的。
那么自己在临近昏厥的边缘时,听到的声音――也是他!
“姑娘出手真是狠辣,我好心救你,你居然想要杀了我。”那妖媚男子摇了摇头,眼睛充满着嘲讽和戏弄。
“你,救我?”文絮迷惑。
“姑娘以为,这荒山野岭,哪里会有这么做工精良的一把短剑呢?”
文絮这才意识到是他在紧要关头向自己抛出那把短剑。
“我只想要保住性命,却没有想过要杀了他。”
不愿回想的血腥场面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心有余悸。毕竟是人命,纵然是他想她死,她也不想背负杀人的罪孽。
“这纷争四起的乱世中,本就是一场生死角逐,若非你死便是我亡。你除了这种方法,其余的皆不能自保。”他顿了顿,问道,“他死或是你死,你选哪个?”
这样的选择么?在此之前,她从没有面临过,更没有想过。可唯一的一次事实无声地阐明她在生与死之间做出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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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郊外遇惊险7
文絮抽吸一口气,抬手摸了摸额角,由于刚刚动作幅度大了些,扯得头上一阵疼痛。是她滚下山时撞到了什么东西,当时自己只为了存活而紧张,全然忘记了头上的伤。
同是生命她不知如何衡量,但比起一条命,这点伤又算什么呢?
“姑娘空有倾城之貌竟不讲一丝情面,杀一个威胁自己性命的人不容置疑。可我只是为姑娘上药而已,没想到……”男子漫不经心地惋惜着,一手握拳咳了咳,才接着说道,“没想到竟差点为了这个丢了性命。”
文絮感觉脸上略微有些发烫,低下头小声道:“是我鲁莽,并非有意冒犯。”
男子挑眉一笑,摆摆手道了句:“这倒也无妨。只是,在下好奇,姑娘与何人结下深仇大恨?他们一心想要夺下车驾像是只为劫人,哪成想竟然起了杀意。”
文絮无意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自信这些刺客与她无关。反而抓住了其他的要点,问他:“看来公子是坐山观战很久了?”
那人不因看“热闹”而羞愧,反是一脸谦虚:“不过刚好经过此地,又恰好碰上惊险一幕罢了。”然后又以此为傲,“好在我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自然不能看着姑娘香消玉殒在这荒蛮山间。”
文絮看着他不出声,不知是该怪他袖手旁观、幸灾乐祸好呢?还是感激他抛剑相助、使得自己有还生的可能,不过这种“救人”的方式,太过与众不同。不论怎么说,他都是个旁观者。
他自己倒是乐于解释:“盈国的两位公子身手不凡,自保不是什么难事。而姑娘在敌人刀下没有自乱阵脚,果真不同于其他女子。”
正是这个理由,才使他没有出现演上一段英雄救美的俗套戏码,颇为淡然地为她抛出一把短剑,又在她惊惧自己杀人的同时,淡然地陈述了“姑娘,你杀人了“的事实。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这个问题晃在心头,令文絮无法忽略。
“我不止是知道他们。”然后慵懒地斜靠在那块石头上,单手支颐,上下打量着对面的滚下山,原本妆容华丽的女子:“小翁主的姿色,果真要比传闻中的更加清丽秀美。”
南方山中潮湿,滚下山时裙裾沾满了泥泞不说,浑身酸痛还磕破了头,头上的金玉步摇也不见了,露出了额前的朱砂胎记。这样狼狈的她,何来清丽秀美之说,讽刺才是真的。
文絮忍受着他无理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乱转,有些不满:“你怎么确定我是她?仔细认错了人。”
“我非但确定你是,还知道你将要远嫁盈国。况且有关小翁主的‘美名’虽不至于天下人尽皆知,至少也是每个唐国人都知道的。”
她意识到无论自己再怎么遮掩,这一身深红嫁衣早已出卖了她。
“原来你是唐国人?”
“不,我是卫国人。自从唐国攻下都城咸阳,与卫国也算是邻国了。”
文絮更加看不懂他了。
他凝思沉吟着:“小翁主才踏入盈国国土,就引来了一群杀手。还真是应了那句‘荧惑升,照唐国,有絮女,乱国祸’的谶语呢,可惜是雨夜即使有荧惑星也看不到了。”说着又假意望了望外面阴沉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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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郊外遇惊险8
“我非但确定你是,还知你将要远嫁盈国。况且有关小翁主的‘美名’虽不至于天下人尽皆知,至少也是每个唐国人都知道的。”
她意识到无论自己再怎么遮掩,这一身深红嫁衣早已出卖了她。
“原来你是唐国人?”
“不,我是卫国人。自从唐国攻下都城咸阳,与卫国亦算是邻国了。”
文絮更加看不懂他了。
他凝思沉吟着:“小翁主才踏入盈国国土,就引来了一群杀手。还真是应了那句‘荧惑升,照唐国,有絮女,乱国祸’的谶语呢,可惜是雨夜即使有荧惑星也看不到了。”说着又假意望了望外面阴沉的夜色。
文絮微微涨红了脸,对此无话可说,自李少妃去世,她才听说自己降临人世后就相伴左右的不实谣言。习惯了无言以对,习惯了去承受这些无味的指责。为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却偏偏都是她的错?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分明是在讥笑自己。纵然文絮从七岁起不再拥有翁主的待遇,但她骨子里毕竟有一个翁主该拥有的尊严。
“如果你停止对我的冷嘲热讽,我或许还会感激你抛剑相救的恩情。”
男子见文絮稍有怒意,邪魅之意更甚:“不仅是我,还有其他国家的人不想看到你出现在盈国。”
“这就是你为什么不亲自动手救我的原因?”
“……”男子笑而不答。
“如此说来,你是更乐于看着我自生自灭了?可惜让你失望了。”文絮虽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但是直觉告诉她,此人非同一般。
“而且,”文絮又道,“唐国翁主嫁到盈国,两国因此建立盟约不可逆转,不会因为谁的‘不想看到’而改变。”
男子轻咳两声,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这么维护两国的联姻。看来你是真心想嫁到盈国,嫁给苏显恪?唐国待你如此,你却甘愿为唐国牺牲?”
文絮沉默着,不去理睬他。
“怎么不说话?”
“不想说。”
“不想说?你是怕我看穿你的真实想法,所以不敢说,对吧?”男子还是不住地挑衅着。
文絮说不出的厌烦他,觉得此人很危险,心机也颇深,再不想听他只字片语。把身上的衣袍兜头扔在他身上:“是,我是真心想要嫁给他。不论唐国待我如何,此生非他不嫁!你满意了吗?”
对方先是一愣,接着又是一阵轻笑,笑声未息又被咳声打断。
她冷冷看他一眼,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这个人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而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这让她觉得很被动、很不安。
“夜深了,外面还在下雨,暂留一夜吧。”男子怀抱自己的衣衫,隐隐闻到这个红艳女子身上淡雅的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