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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未动,早被我伸手一扯,我那手指间捏着一条黑纱。
面前一张绝世的容颜。
我一个不稳踉跄了两步,满面惊愕。
黛眉如远山墨画,凤眼似星河璀璨。
长睫如扇,鼻梁秀挺;薄唇,肌肤如月。
那容貌的轮廓,绝色倾城。
有北方的五官深邃,也有江南的朦胧美艳。
这人的容貌,竟是与独孤信无差!
只不过眉宇间没有独孤信的霸气凛然,多了些忧愁柔弱。
我竟蓦然起唇道“低……泥叫什么?”颤抖的音,差点叫出的爹反转的有些狼狈。
他缓缓吐出四个轻如微风的字“独孤九冥。”
轻的若不是我靠的近了,根本无法听到,却是重重的砸在了我心上。
没错,我就是日魔,也是独孤九幽。
女扮男装的日魔,女扮男装的独孤九幽!
不是没有寻过独孤九冥,而是还不如独孤九幽有五年的迹象可循,他这个人似乎从不存在,如今又一下子跑到了我面前。
这些来的太快,我一时愣住了。
全身戾气仿佛瞬间凝集在心口,瞬间堵住,闷的人呼吸一滞,疼痛万分。
被我残忍的压抑住了。
他琥珀般的眸子瞟了我一眼,又飞快垂下,“不知……还要奴做什么主子才能承认?”
我苦笑,“你不是已经证实了么?我又岂非没有承认?”我的反应,我的话,都在证实着,我是谁。
我脱下蓑衣般的黑袍,拉他起来。
我的手指微灼,碰上那冷冰冰的雪肌时,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种异样的情愫萦绕心头。
我道,“方才,失礼。”
黑袍展开又合拢,拢着他柔弱的身子。
我低声道“这些年,过的如何?”
他惨然的笑,“一切都是曾经了,跟着主子……才是奴的一切不是么。”轻而易举的扯过我手上的面纱欲遮了容颜,被我拦下,“别……让我,让我再看几眼……”
他瞳光漠然,任我瞧着。
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样一张脸……一张独孤信的脸。
独孤九幽怔怔的看着那张脸,一隔十二年,果然恍若隔世。
我的手臂不知不觉中搂紧了他,似乎要将他紧紧锁在身边,就这样看着,看一世。
可……为什么只能看他这张脸?因为,独孤信已经死了。
仇人正在纸醉金迷,债主却在逍遥红尘。
我蓦然醒悟。
又乍然愧恼,这种暧、昧的行为竟然是心思未动身就动的……莫不是戏妓男的习惯了?
但,还从没有人让我这么惯性的抱过。
怜惜柔情的抱,竟然是对着这样一张脸……
一张独孤信的脸。
却又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派他来。
只有这张脸,这个人,才能让我承认。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可有一把鸳鸯凰剑?”
他垂着睫毛,低叹道,“宝剑比命重要,怎敢随身带来。”
我听着也是,“那故人可有信物?”
“不曾……只是让奴来突厥与周之界的红尘客栈来找日侠。”
我苦笑……自她到红尘客栈不过一天,连月都是靠着猜测和默契找到的,竟然已经被人知了行踪……
就像一张密密的天网,无边无际,在鸟儿还没飞出巢穴前,就已经做好的逮捕的准备。
可笑的是,鸟儿还不知道网在哪里,该回窝还是冲破网……
我一愣,默然无言。
他道,“十二年的独孤九幽未死,行刺北周大冢宰未果,公然扬言招募天下士,共讨国贼扶天子。”
我蓦然一愣,眼瞳中顿时煞气凛凛!
我在这,世上哪还有独孤九幽了?
“我是师父养大的,他一直告诉我,我的父亲是朝廷重臣一代战神,我和妹妹是龙凤双生,妹妹女扮男装,代替了我,父亲却被仇家害死,妹妹也生死不明……师父让我,务必报仇!”
他又扯了一丝苦笑,“虽然我从没见过那个父亲,可我一直都知道妹妹……她很痛苦,很累,还背负着血海深仇,我真的应该替她承担的……可,”
我不知何时已松开了他,冷如冰晶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那轮皓月。
那神情,在他看来却有些凄凉病弱。
“可,毕竟独木难支,不自己活自己的,没人能替你活!”
我回眸,动了动唇……想说,留下吧,我一定能保护你。
可……留下他,就断了一切,打草惊蛇,无法报仇了。
我该怎么办?
我笑看着他,“独孤九幽要杀宇文护就去吧,与我何干?日魔不与朝野勾结,不掺和天下大事,招拢日魔……何必让我以卵击石呢?复仇这么多年了,都累了,歇歇吧。更何况……这红尘间的是是非非不如隐居避乱世纷扰,和友人在一起,玩乐世间,多好!我知道你既然来找我,毕竟是受人之托,告诉那故人,日魔没有故人!你,走吧!”
他还想说着什么,我就已经唰的一声拔出了剑,挥剑劈开了与他的距离,冷冷道“再无赖纠缠,日魔剑下绝无活路。”
他犹豫了下,退步道“我等日侠的答复!”
我乍然一喝“等等!”
他脚步一顿,“什么?”
“根本没有什么故人,你也根本不是什么不存在的独孤九冥!你才是那个什么都知道的‘故人’罢?不过,那个假独孤九幽就是你顶替的名声!”我虽然不涉江湖可我也不是傻子,这世上有几个人知道我?哪来那么多?还又是故人又是独孤九冥的……更何况,谁知道了这事会外泄?除非他自己就是知道的人,我真想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他一愣,蓦然大笑。
我皱眉道“你有什么目的大可都说出来,我只想知道你是从哪搞来这些子乌虚有的事的?”
“子乌虚有?哈哈……看来你不知道的太多了!东北龙泽养九女,西南巫疆育九子……独孤九冥你一直以为不存在的?”
我不语。因为已经套出了话了。
他又兀自的道“独孤九幽……你长得就是我这张脸罢?呵……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倒不如先提防一下你身边信任的人。”他噙着冷冷的笑,这是我在我爹脸上从未见过的冷笑。“你应该回朝,归沙场……但是别步了独孤信的后尘,一个信字有谁信?”他话落,拢衣,转身。
他那一袭宽大的黑袍乘风远去。
我那身墨色衣袍猎猎在风中,衣袂飘飘,袍摆飞扬,连心,都腾云直上九天了。
月色银华,如雪披散大地,皎皎光辉,清冷凉透。
正如我的心,那尘封已久的过往。
女扮男装,更像男子?
呵,若非不得已,怎会为之?
在这世上,只有男人可以建功立业称霸天下,而女人……就是会被冠上牝鸡司晨祸国殃民的帽子。
而上战场,回朝?说的容易。
女人可以么?答案是否定的。
不知何时,才能让女人走上台前,才能像男人一样顶天立地?
不,不可能了,唯有……当个男人,才行。
扮着扮着,也就变不回来了。
男人男人着,也就真当是男人了。
许久,我才身形一荡飞下楼。
屋内,火炉温着酒,醇香四溢。
月正趴在软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温酒的炉子,满是心事的样子。
我本来不想打扰她的,但她先开口了“你要走了?”
“怎么会?我能去哪?”
月嗤笑,“刚刚那男子说的……是你么?血海深仇不报,我看不起你!”
我也笑,“看不起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呵,真不如那独孤九幽。何敢做我的朋友?”
两人话都咄咄逼人的太甚。
一时间,死寂的静。
连空气,都凝住了。
真不如那独孤九幽?
不,连独孤九幽也不如那独孤九幽。
不管他出于什么公然打着我独孤九幽的旗号做我独孤九幽该做的事,我都不如他。
我冷着脸,握着剑的手打颤,骨节骇人的发白。
她不是没看见,若在昔日,必是早就劝我不要回想过去的事了,不要心痛发慌,我痛,她更痛……
她起身倒了杯温酒,寒着脸道“管住你的心,我的也心很疼!”
我冷冷的笑,“你这话真有趣!我的心疼,关你何事?”
我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