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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幸面上的神色在一点点的凝聚,旋即她摇摇头,她眉目间沉淀了一抹幻似是哀伤、又似乎并不太是的神色,这神色很复杂,但内里的动容之感撩拨人心、叫人不能忽视:“娘娘时今说出这样的话,原来还是不相信我”忽而她黯黯的这样道了一句,字句间已经有了温软的湿潮。
我一恍惚,心念攒动间,眸波不由也起了润泽的雾。
这时便又听她稳了声色半句一顿的继续道:“正因为国公爷对我有恩,我才更不能看着他被仇恨化为的业力障住了自身将来生就出更多的罪孽、造就更多的业力,延续着错误的道路越走越远,终至沦陷地狱成为魔鬼永不超生啊”这言语的句调一下比一下高,至末尾时猝地向下一落声
这一瞬,真真就忽地在这一瞬之间,我动容了
我紧紧的抿住了自己的嘴唇,这一瞬有诸多情绪翻涌浮动,这若许的情绪就这样在我心房中交织并蒂,渐渐的凝结一处,给我一种无形间的力量的源泉
只是无声,以这无声为最好的动容。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办法把此刻这心情用言语吐出一二来。
冉幸的手在不知觉间已经与我握在了一起,十指相扣,忽地有一种穿透了人间小爱、刺破了一己之身所蒙微小不幸的大爱与大义,就这样在指尖漫溯出来,又顺着指尖一下下的渗透在心里、在灵魂里
就这样,在感性与理性两边的权衡之下,两个柔弱女子迸发出她们骨子里那份洞悉灵魂的坚强,以最果敢的思维、最动辄不移的信念,毫无动摇的选择了大义
冉幸吹灭了灯火是以不引来旁人的视线,与我彻夜商榷出一个周全的计划。但我们都深知要姜淮露出马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稳妥可行的办法是继续佯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装下去。一面瞒着姜淮,一面伺机寻觅到姜淮的把柄、后把这一切告知皇上。
皇上是必须要知道的,他是最不能够蒙在鼓里的即便时今的我已经不知该以何等样的颜面去面对他,但我也必须要如此。其实我身死则死矣只要皇上能够好,只要西辽能够好,够了委实是够了
人这一生,横竖都是一个待死的过程罢了。怎么死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牺牲可以为众数的性灵带来利益。而同时,也可稍稍抵消我与皇上这潜移默化间造出的罪业。
而时今我们刚好身处宫外,这便也是一种机变。思量下,我与冉幸决定再去访一访娘亲,问清她所知道的更多细节。
次日的晨时,冉幸便伴着我,以上街寻觅民间小吃为由头,再一次离开了敬国公府。
“我们这一次必须问清所有,且时间是一定要把握好的。”出了府门后,我低低的嘱咐冉幸,“毕竟以姜淮的机谨,很快他便会有所察觉。又兴许,他现在已经有所察觉了”这是实话。但我觉的姜淮之所以敢放任我们随意出府,是因他心底下对自己手段的一种笃定。他笃定自己计划的周密,笃定即便我得知了他的计划、知晓了关乎自己身世的秘密,我也半点儿都无能为力
“奴婢明白,娘娘放心吧”冉幸敛了一下眸子这样道。
我们便心照不宣的急急然行步,为防被人跟踪,这一路上又刻意的绕了好几个弯子。但不知怎的,我始终都觉的心里有些发慌,隐隐总有不好的预感相与伴随、无力驱散
247卷十四第188回姜淮抢机快一步1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对的。女人对于冥冥中看不到的事物果然都有着一种最天性的、本能的感知。
就当我与冉幸几经兜转后终于寻到了娘亲所居那间草庐,忙不迭的疾行入内寻访时,才远远儿的瞧了一眼,便见那矮篱笆圈起的小院子里有人进进出出。
顿然我这心房就是一紧心道着娘亲还有什么亲属也居住在这附近、时今好巧不巧的赶上了来走亲戚亦或者娘亲她已然改嫁,这是他夫家的人可巧过来
快速的与冉幸相视一眼,我们忙不迭的迈开步子走进去。
门边的一位大婶瞧见了我们,对着我们上下打量了片刻,旋即皱了眉头问道:“二位姑娘全身上下这气质亮闪闪的,一看就知道是大门大户里头出来的体面人,却来这穷乡僻壤的是要找哪一个”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在身边的冉幸是机敏周成的。
“大娘。”冉幸颔首笑笑,声波泠淙,“我与姐姐前遭城郊踏青时迷路,幸得这屋子里一位妇人的指点,适才能够在天黑前回了家去,蒙混了视野、免却了爹爹的一通责罚。”她的神情和语气当真就是个活泼的闺秀小姐,她侧了一下头,“时今为表感谢,特意过来寻访呢。”
落言后我也不失时的点点头,牵了唇角徐徐一笑:“可不是么”又蹙起眉心佯作不解的踮了足颏往那屋子里边儿看看,“那位夫人,眼下可在呢”
这大婶闻了如此这般一通的说辞,面上仍然流露出将信将疑的态度。但须臾的斟酌后,她侧首叹了一叹:“唉”旋即将我和冉幸引到了一旁说话。
她这一叹愈发加深了我心里不好的预感,呼应着我心下那股不能驱散的不祥,此刻叫我这一阵阵的发毛但身旁冉幸紧紧的牵住我的手,侧眸间以目光来安稳我的心。
行至偏处后,这大婶方且叹且启口:“二位姑娘来的委实是不巧了,这里头住着的其实是一个苦命的人,无依无靠的听说似乎是丈夫远行在外,有了小老婆便抛撇下她不管,但每隔一阵子就会给她寄来些银钱,也算是交代。”
我这么听着,心下淡淡的了然,这该是姜淮把娘亲妥善的安置在这里,每隔一阵子会差人给她送来银钱,这么些年也就是这样过来的了吧
但我一时来不及慨叹这些,一边推算着出来的时辰,一边急急然问道:“方才您说我跟妹妹来的不巧,是怎样的不巧又是怎样的意思”我的呼吸有些急促,眉心不知不觉就蹙紧了,周身的温度也在一下下的往下降。
“唉”这大婶又是一叹,“就在昨个,这里边儿孤苦伶仃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双眸一昏
这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竭力克制着自己这副摇摇欲坠的身体又问道:“什么是不在了”
冉幸忙不迭的把我搀住,搀的死死的。我方借着她的力道一点点的平定。
这妇人面上哀叹的神色不能止住:“昨个暮晚时分吧她出外捡拾柴火,一个不小心的便失足给坠入了水潭子里。她淹死了”落言也是无奈。
248卷十四第188回姜淮抢机快一步2
我这心绪顿就堆叠而起昨天还好好儿的,怎么今儿我与冉幸才过来,她就淹死了呢况且娘亲一个妇道人家,大晚上的不好好儿在屋子里呆着,又哪里有出外捡拾柴火的道理
这之中有着诸多的可疑之处,决计是有阴谋在里面的
此刻我已问不出了什么话,冉幸又忙开口道:“那夫人的遗体,时今安在”
“啧”这妇人眉目聚拢,面上浮了一抹怜悯的神色,“倘使不是我家男人早晨去山里头砍柴,又怎么能瞧见那小潭子上浮了她的尸体我家男人打捞上来的时候,那尸身已经被水泡的肿胀不堪、面目极是狰狞。”她顿一顿,似乎打了个激灵,因她触及到了不愿去触及的、不好的场面,“村长说担心这尸身不尽快处理了就会发生病变、引起时疫,已经烧了。”她又道,“真真是可怜的紧呐就这样凄凄苦苦的死去,她的家中竟无一人可料理丧事。便是连最后这一遭的身后事,也都得蒙了这十里八乡的村民们照拂唉女人呐”
这妇人径自感慨着一路又去了,徒徒留下我与冉幸两个杵在这里发呆。
我的身子一点点的冰冷下来,摇摇欲坠、双眼浑噩。幸在有冉幸于一侧紧紧搀扶着我,不然这一刻我已经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
我觉的自己的双耳也跟着放空起来,那是一阵又一阵的颀长鸣响。我胸口发胀,可以感知到自己此时此刻这呼吸的粗重
这一切究竟只是一个巧合,还是阴谋呢
身在西辽后宫里头浸泡了这么久、磨砺了这么久,又眼见并躬身参与了姜淮这么久的阴谋,时今的我早已沦丧了对万事万物之间那一抹最天然的、最基本的信任,我已不相信这世界上能有太多的巧合。
心念一动,情波一闪,我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猛地挣脱了冉幸的束缚、往那屋子里跑进去
屋里的人正聚在一起为娘亲举行默哀礼,那为首一个白胡子、面貌慈爱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