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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沉淀,旋即抬手抚了一下面额对他淡声道:“没什么,本宫累了。”这步子就有些不稳,一下下的恍如踏在云霄上。而这身子也渐渐的迷失了力道,真的气若游丝起来。
我累了,这不是假话。无论是身还是心,皆是累了。
冉幸忙扶住我,臂弯用力,侧目对姜淮做着安稳:“娘娘近来心思繁重、神绪颇深,方才又走了许多路、看了许多风景,委实是难为娘娘了。”
姜淮没说什么,面上做了一种了然的神色,旋即对我们点点头。
于是我便示意冉幸携着我回房去。
姜淮并未离开,兴许他已经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又兴许他一早就知道我怀着异样的心思。他亦跟着过来。
我虽然心下对他更添了许多介怀,但我其实并不敢用心的去思量,因为这思绪稍一触碰便会叫我有一种肠断般的感觉
这个我默默的爱怜了若许年、时今仍旧不能消泯这份痴爱的男人,他竟然是我生身母亲的丈夫、我没有血缘的父亲这实在太震撼。
而比这更为震撼的却是,却是皇上却是我连启齿都不敢启齿的我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的心里泛起一阵阵的酸楚来,但我竭力克制、隐而不发。就这么一路回了房间。
“想用些什么午膳”姜淮似乎很关心我的身子,这样温温的问了一句。
我却无力回答他,甚至无力面对他。我侧过面颊,没有看他此刻眉目间的神色,也不敢去看这神色。但不回答终究是不合时宜的:“随便,清淡些、简单些就好。”我这样道。
姜淮默一默,旋即点点头:“师父记得,自幼时你便很喜欢一道桂花糖藕的菜品。这一入宫后,即便是宫里的海味山珍,只怕也未必能合你的胃口。”他笑笑,抬手亲昵的抚摸了一下我的额发,“便是宫里的御厨做出的同一道菜,口味也与敬国公府是不一样的吧”
这是一个我熟稔不堪的动作,但此刻重温时,忽地令我倍感疼痛。而姜淮又说了这若许多的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在故意勾动我的回忆、以情动我。
244卷十四第186回静心细把心事忖1
辗转间心思恍惚,我下意识的一闪身子躲开他。
他愣一愣,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很快我也觉的自己此刻这举动多少是不合时宜的。且因我本就心虚,我怕姜淮会多心,忙下意识的抬手抚了一把侧颊。又忽而不愿做出这虚伪的态度。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余光瞧见冉幸抬了抬手似乎想斟一盏茶打破这尴尬、或者启口言语一二的活跃这气氛。但她终究没有,毕竟此时此刻这气氛的濡染之下,做什么事情似乎都是不合时宜的。
我回回神,但心念一动间,还是忍不住戏谑:“是啊,不一样的岂止是菜呢”声音不高,也不怪异,可就这么淡淡的一碰触,唇舌间起了涟漪,出口的字句就愈发的添了异样。
姜淮再愣住。
这氛围便愈发的尴尬起来。不止是尴尬,还有着诡异。
我心下里终究觉的这样很不合适,不禁后悔起自己方才的鲁莽。翩跹了一下眸子,转目看向了姜淮:“师父,近来当真发生了很多你所不能完全知道的事情,难免惹得慨叹阵阵、思绪如潮。”我顿声,侧眸又道,“本宫也是累了,倘使说话有什么地方叫您老人家不大乐意听了、觉的冲撞了。实在也是无心的冒犯,您可千万不要往心里怪罪我。”原本我是想缓解一下这气氛的,但一出口又觉的似乎还是很不对劲儿,倒显得是在暗中贬损什么了
不过姜淮还是借着这个台阶走下来,他敛目叹了口气,旋又抬目蹙眉的看定我:“我怎么会在心里怪你什么呢只是荣宝娘娘,凡事还需宽心才是。”他下意识的抬抬手,自然而然的又想抚抚我的背脊,但似是陡地想到了方才的那一幕,他一尴尬,旋又止住,复对我笑笑,“你放心吧整个敬国公府、甚至整个上官家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他敛目,但眼底还是有一脉动辄不移的凛冽,启口时这声音微微的似乎是在说给他自己听,“有我姜淮在一日,万事你便无需担心”定定的,这一落言间似乎惊起了几瓣看不见的尘埃。
我这么瞧着他,面上极平静,但内里这心湖还是起了一脉涟漪。兀地觉的这心弦一动,人就跟着隐痛了一下。
这一瞬我当真希望,好希望这个男人他真的是我的父亲,我真的是这上官家敬国公的女儿。倘使我的身世是真的,那么似乎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一切问题也都不再会是问题但当真不知这到底是几辈子以前造下的这一段孽了偏生就是天叫心愿与身相违背,偏叫这现实与想像中拉开巨大的落差。
在直白的现实面前,我任何一点点天真的企盼也都只能是企盼,是那么的无力更迭、那么的不能改变。
忽地这心口又是一阵起伏,我下意识的抬手死死的扣住了酥胸,重把面靥侧过去:“师父,我累了,我想一个人躺躺呢。”声音也仍旧是淡淡的。
姜淮点点头,他也不再逼迫我:“好吧那晚些时候你醒了,我再吩咐人给你备膳。”他这样道。
我随意敷衍的点点头,却无力起身去送他一送。
好在冉幸是贴心且周成的:“敬国公,奴婢送您吧”她不失时的行了一个礼道。
“不必了。”被姜淮止住,“你留下来好好儿伺候着娘娘。”
冉幸便应了声。
“你也一并退下吧”我闻言后转目又对冉幸这样道了句,“本宫,当真想要一个人好好儿的静一静,修整一下这身心。”又补充道。
这诚然不是假话,委实是我当前最迫切的一段心境。
冉幸也解了我的意思,对我点点头,旋即便引着姜淮一路退出去,又煞是贴心的放下了过道口隔绝之用的一段帘幕。
这室内的光线昙然便黯淡下来,又随着那门轴转动间“吱呀”的一声冗响,而把这周遭牵带出若许的静谧。
独留我一人面对这一室寂寞的味道,渐渐的心房便被颓然的感情充斥。我僵僵的起了身子,一步步的往榻前行过去,退了金缕鞋后将身平躺在榻上。
这一刻方感身子松弛了起来,但内心的情绪涌动的反倒愈发的繁复。我无力收整这样的情绪,也按捺不得这样的心绪,只得任着这心绪一点点将我充斥、将我吞噬。
我思量了很久很久,人在思考的时候忽地就觉这时间过的是极快的,一个不经意的顾盼间才发现居然天色已经入暮。
这中途并不曾有什么人来打扰我,显然他们都很识眼色的瞧出了一个道理,即是此刻对我来说一个人静一静远比什么都重要
我就这么在榻上平躺着,一任那思绪如开闸的瀑布奔流不息。只是我越想越不安心
渐渐的,那些自我幼时就困扰在我内心深处的谜团终于解开,我终于知道师父身上的那些背负、以及他究竟是在下一盘什么样的棋了
师父此举可谓是有悖伦常天理的阴毒,他是要我这个不为人知的先皇的女儿与其亲生儿子、当今的皇上兄妹交媾,在我一朝身居高位时姜淮他会择一个最恰当、最妥帖的时机站出来说出我们原本是兄妹的真相,让天下所有人尽皆耻笑康顺帝与先皇,让西辽皇室的颜面就此荡然无存、威仪就此败坏了尽以这样的手段,是以报复先皇当年付诸在他身心之上的双重苦难、以及辱妻之恨
思绪兜转,神思浮动间我陡地又想起来,姜淮曾说过,“我爱过一个人,她在我眼里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她与你很像。”
他的这句话是对我说的,当时我就觉的他欲言又止,且出乎下意识的我并未对那个女人吃醋。时今我终于知道,师父说的这个人是他的表妹、我上官琳琅真正的生身母亲啊
难怪,难怪他说那个人她跟我很像,难怪
可这宿命是不是未免太玩味呢
当千帆过尽,当我终于看清了师父对我的态度,认清了师父他心中只有阴谋算计、而丝毫都没有过我的时候,我是倍感伤心的。
245卷十四第186回静心细把心事忖2
但有失必有得,在这同时我也看明白了自己的心,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当今的康顺帝。
但就在这个时候,就在我下定决心好好儿的为康顺帝而活、为我上官琳琅自己而活,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这到手的幸福时,却叫我知道了师父的秘密、看穿了师父的野心
送我进宫只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