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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师父曾经说过,他爱过一个人,很爱很爱。”我蹙眉,姜淮在我面前失神时说过几次这样的话,甚至他说那个人跟我很像。但煞是奇怪的,暗暗恋慕姜淮的我却并不很吃这个人的醋,只觉得这个女人与姜淮一样的神秘莫测,觉的这里边儿委实有着很多很多深意存着。
“奴婢更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了。”冉幸笑笑,止了我的探寻,“甚至都不知道国公爷他还有这么一段云烟过往。”旋即又道,“如果当真有着这样一个女人,那能够走进国公爷心中,这个女人委实是不简单的”声音笃定,她失了一下神。
“是啊”我点头,“能够征服姜淮的女人,这世界上当真是存在的么”心念甫动,我展颜又蹙,“亦或者说,师父他是在历经了这个女子之后,才变成了时今这副阴阳莫测的性子”
后边儿的话我心弦一绷,及时收整了住,没有言出来。我在想,他之所以心心念念步步为营的铺垫棋局,是不是也与这个似乎比他还要神秘的女人有着莫大关系而诸如种种,实在又是不好说的
我按住了这个话锋,启口重言另一个:“你说姜淮这个人,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娘娘”冉幸骤利了声色,她似乎被我这话吓了一跳。须臾的时间平气后,她重新又急急道,“好人亦或坏人的定义,世间哪能划分的楚楚清清横竖国公爷他有着自己的打算。”
我笑一笑。
我没有问及过冉幸与姜淮有着怎样的过往,倒听她自己偶尔念叨过,说她是自幼得姜淮资助的苦孩子,因身蒙受姜淮恩情,故而帮助姜淮做事。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冉幸对姜淮的忠心,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有些时候我会对姜淮产生奢望、产生动摇,而冉幸却一直都是不会的。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从来都是好生没有意思的话”释然一般,我徐徐的叹了一口气,且笑且言的一句玩味。
128卷八第103回同病相怜暂相亲1
此时屋外的夜雨已经下的渐小,似乎不多时便也就停止了。而这夜色经了雨水的浸染,沉淀的愈发静谧且干净。
细微的足步声缭乱了耳廓,回神一顾,细微的看过去,见春分正隔着帘子向里边儿张望。
她对上了我递来的目光,便也不再因惧怕打扰到我而过度的小心,对我敛襟行了一礼,旋即启口道:“娘娘,宓茗苑的甄舞涓过来了。”
“江娴过来了”我下意识抬袖擦拭了一下眸中好似残存的泪,努力平和了声色,回眸与冉幸对视一眼,“外边儿落着雨呢,她却过来。呵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份心意委实是难得的。”
“江氏对娘娘,似乎也一向是倚仗的。”冉幸思量了一下,这样道。
我便又对春分示意:“快叫甄舞涓进来吧”见她转身时,我心念一闪,又唤她道,“等一下若是她的衣服已被雨水淋湿,你便先引她到偏室里去换一身吧莫不然的,穿在身上也是难受。”想来我为荣妃,要江娴换了我的衣服也便算是对她的赏赐,她该不会觉的我在诚心的羞辱吧我也是在诚心为她好的。
“是。”春风点头后又一礼,就此退下去。
似乎耽搁了有一阵子,江娴徐笑盈盈的穿过水晶帘进来,对着我把身子欠身一拜:“妾身这遭来给娘娘请安,万望没有打扰到娘娘休息才是好的呢”语声常盈,啭啭的如青鸟灵动。
她似乎一向都很快乐,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我打量着她,见她果然已经换了我一件常服,且这头发似乎也已重新梳理了过,是半月牙型的发髻,在宫中不很常见。
“呵。”我笑一笑,心中半玩半凑趣,“打扰不打扰的,横竖你也已经是打扰了又还说这些个好生没趣儿的话做什么真是”又对冉幸一示意。
冉幸点头,向我并着江娴失礼后,也就把身子回转了退下去。
江娴对我又笑一笑,旋即故意蹙了眉头对我道:“啧啧啧,这话儿听起来,实在觉的荣妃娘娘您是小气的很了呢”也就在我的示意下起了身子,后与我面对面的落座。
我叹一口气,此刻当真是疲乏的很了,却也不好撇下江娴径自往贵妃椅上躺下来,只好就这么强撑着精神跟她说话:“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再说,就非得要大晚上的巴巴赶过来你也真是路上可淋了雨没有”我面上做出关切的神色。
江娴颔首:“出来的时候委实不知道,这雨来的突兀,确实也是堵在了半路。”又摇头,“所以妹妹便在檐子底下避了一阵子,待雨势渐渐小了,又恐过会子再下起来,便忙过来了。”她妙眸看了眼自己周身,“这不,还蒙受了娘娘赏赐华服,身子倒是舒服的很,不曾感到冷寒”
“那便好。”我这样道。
这时冉幸重新又折回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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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牛奶姜汤来为她驱寒、也为我暖身。之后再退下去,把说话的空间留给我们两个人。
“现在雨势已经很小,想来过会子就该消停了吧”我示意她饮些热汤,言了一句后自顾自饮用。
129卷八第103回同病相怜暂相亲2
“可不会呢。”江娴却否认,她也端了小碗小口慢饮,旋即抬目往窗子外边儿看了一眼,“哝,天色现在有些发亮。这俗话说,天一亮、下一丈,可得下一会子呢”她收目回来,又对我颔一颔首,目光沉淀、话音微肃,“莫说这雨势实不算大,便是当真倾盆滂沱,妹妹今晚也一定得来这惊鸿苑一遭的”
“这又是为何”我半忖度她的来意,边皱眉浅问。
江娴唇畔氤氲叹息,放了手中的小碗,把身子略向我探探,抬手抚上我一段小臂“我知道姐姐心中不好过,特地来瞧瞧姐姐。”目光翩跹,神色并着语气愈发贴己起来。
就在这一刻,这样静静看着眼前的江娴,目染她贴己的神色、耳闻她关切的字句,我忽然心里一动,万千积蓄的感情重新变得炽热
我也实在顾不得她这般态度究竟是虚情还是假意,就着这一股冲动,我好想找到一个人可以供我依托,可以叫我宣泄情绪念叨心曲于是身子一探,我突然抱住了江娴,眼泪不争气的一下子就顺着眼眶冲奔出来滚烫滚烫的,一下子就叫我视线迷离、心绪凄蒙、恍恍惚惚全然不能自处
江娴身子动了一下,旋即抬手抚住了我的背脊。她应当了然我此刻心中的委屈,这样无言的安慰着我。
我情愿相信此时此刻她对我的同情和抚慰,都是真心的。其实这后宫里头的女人们一个个明争暗斗、互相算计的头破血流心魂麻痹的同时,她们至少也还会是同病相怜的
即便我的情绪江娴不能解意全部,但她至少可以品味出其中一二。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她比我幸运,因为她从没有真正得到过皇上的爱,所以她也不存在所谓的失去。她只是不死心的想要争抢来这份爱,为宠也好,为权也罢,横竖都还没有真正的得到。
而我,却是到手之后一直以来患得患失,时时刻刻游离在得到与失去之间这份徘徊,这份悲辛,这份苦楚,非亲身历经者而无法尽数明白
“得不到”和“已失去”相比起来,前者只是好奇与不甘心,后者却是痛苦与莫可奈何那么明摆在这里,究竟哪个更可悲、哪个又更可无奈
“姐姐,不要难过了。”她柔柔的声音慢慢响起来,素指轻轻在我背脊上下抚摸着,“不要难过了”尾音一轻软,似乎也勾动起了她的情绪。
我闻了她说话,却愈发哭的厉害此刻我只需要这样一个可供倾听的人,我不需要深究这个人是否真心。我哭着摇头,言语吐的不甚清楚,我哭着道:“你知道么,你知道么本宫还从未像眼下这般,生生把女人拽到皇上身边、把皇上往女人身边送啊”最可悲的就在这里,我实在说不下去,越往后言语便越是哽咽难奈,末尾勾勒出的是一阵哀哀的哭音。
江娴开始安慰我,但至于她说了什么,我实在是不知道了。因为此时此刻的我只管自己径自哭泣,旁的事情浑然上不得心
是夜迷离,夜雨凄朦,我颇感这“自作自受”一句成语究竟有着怎样的深意不过这悲凉中值得庆幸的却是,幸在那珍嫔萧华凝的重出冷宫,表面上看起来是因太后的福荫、而非赖我之力。倘使华凝她当真是因我而重获新生,此时此刻我必定更加过不得心里这一道坎儿了
但实在很作弄的是,一如冉幸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