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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没用,无论打什么工都挣不到太多银子,能够保证一家三口不挨饿便算不错了。可是我父母他们两个年纪大了,病也多……唉,算命苦吧,这一年都相继离开我了。”
“啊”了一声,林老夫人有些自责,想着去岁收下这个男子的话,也许这个男子的父母都不会病死。
“其实,人谁无死?说起来,我父母活到七老八十,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听得这个男子的话,林老夫人的心才好受一点。只听他又道:“那日经过粥棚,也不知怎的,看着林府一派热火朝天的情景,想着我家徒四壁的凄凉,一时间我就想着去岁你们不要我的种种坏。于是……”
“于是你就下了断肠草想嫁祸我林府?”
“是。”
“你那断肠草是哪来的?”
“一个铺子一个铺子慢慢的小量的买来的。大约买了几十个铺子才凑齐那一点。”
闻言,林老夫人看向上官澜。只听上官澜道:“这断肠草虽然是剧毒之药,但在许多药方中却属于上好的药引。因知道它的毒性,所以所有的药铺有个共知,每日卖出量不得超过二钱。这几天,我派出手下查了所有的药铺,这才查出他来。他也算是狡猾的,居然知道分批、分量、分铺子购买。不过,好在药量仍旧不足。”
林老夫人吃惊的看着上官澜,道:“那如果有人成心使坏,是不是都可以像他这般做?”
“老夫人放心,这药价格极贵,不是一般的人买得起的。”
“既然极贵,那……”
在林老夫人怀疑的目光中,那一直跪在堂前的男子突地伸出双手,手上托着一个钱袋递到林老夫人面前,道:“老夫人可认得这个钱袋?”
林老夫人伸手摸向她的腰包,钱袋早不翼而飞。她震惊的看着他,“原来你是个小偷?”居然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形下偷了她的钱袋。想必就是她方才凑近他时他下的手罢。
“不,我不是小偷。虽然我有一手偷鸡摸狗的本事,但始终不屑于这种做为。便是在我父母生病的日子,我也不屑于去偷盗。要不然我父母何至于无银子治病?再说,盗来的银子为父母治病只怕更会折了父母的阳寿。”
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看来他倒也分得清疏可为疏不可为,再加上如此神偷绝技,若前些时不犯那下毒的浑招,倒也是个人才。
在林老夫人思绪间,只听那男子又道:“只是那天,看着粥棚的热闹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恨,且恨意越来越深,于是便犯了大忌,不但偷了一些银子,更是去买了许多的断肠草,然后趁着你们一众人都不注意,通过那墙缝投入熬粥的铁锅中。”
林老夫人心痛的看着男子,指着他的额头道:“造孽啊造孽,你可知你这样做会害死多少人?”
“当时真的就像被猪油蒙了心,整个人都似乎不清不白似的。一门心思只想着要你们林府倒霉。只到做了这事后才有了后怕。看到那么多的人捂着肚子叫痛,我才明白出大事了。好在上官御医来了,救了所有的人。我想着上官御医既然能够救他们,想必亦会查清楚这中间的始末。于是便想趁着还没有发现的功夫逃出东傲城。只是不想,才逃出城不过三天,便被上官御医的人抓回来了。”
于是,上官澜就简要的向林老夫人说及如何派手下查出买药之人有可能的身份,又是如何去抓捕他才发觉他早就不知踪影,于是越发可以断定他是做贼心虚,是以派出逍遥王府所有的保镖分四个方向前往抓拿,最后在一个城隍庙将他抓住的事。
听了上官澜讲述一路追踪的事,林老夫人不再怀疑,而是指着那跪着的男子道:“你你你……”
男子突地叩头,道:“人说明白鬼、明白鬼,如今将死之际,我也想得明白。老夫人愿意施恩予我,我当感恩铭记。老夫人不愿施恩予我,我应当不恨老夫人,因为老夫人不欠我什么。所以,老夫人,对不起。”
看着不停叩头的男子,老夫人心情复杂之极。想原谅他又觉得太过便宜他,不原谅吧又觉得不忍心。
此时,上官澜道:“老夫人,因这件事当初我说了是义诊,倒不好报官。如今这事已是水落石出,这个人是死是活就都凭老夫人一句话了。”
“其实,这事并未造成大错,死倒也不至于。”
一直叩头的男子突地抬头,呆呆的看着林老夫人。
看着他额头的血迹,林老夫人心中一软,叹了口气,道:“如今你有那一番感悟,说明你的人生并不是一无是处,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可愿意从此改姓为‘贾’?”
“贾?”跪着的人吃惊的看着林老夫人。
便是林老爷、武必等人亦不明白的看着林老夫人。
“说起来,贾门至我这辈已彻底没落,唯老身一人心心念念贾氏列祖列宗,一日不敢忘怀。我贾氏一门的家庙在潞州……前儿那个守家庙的老仆人传来消息,他身体不怎么好,要我再派一个年青一点的……”
不待林老夫人语毕,那跪地的男子急忙以头点地道:“愿意,小的愿意,老夫人放过小的饶小的一死便是小的再生父母,小的愿意从此改贾姓,替老夫人守贾氏家庙。”
果然是个聪明的,林老夫人欣慰的点头。
林老夫人家族的贾氏家庙在潞州,里面不但供奉着菩萨,亦供奉着贾家的列祖列宗。而守在那里的人除了主事的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人外,其余的多是原来在贾府犯过错最后被送到那里赎罪的人。如今那老仆人上了年纪,行动上不方便。前些时托信来说要再找个年青一些的也好帮他管管事,毕竟那些在那里赎罪的都不是怂角。林老夫人本想从林府中抽调林正再或者是林拾过去,今日见了这男子于是便灵机一动。
一来她觉得这男子做事虽然心狠手辣,但贾氏家庙那里看管的皆是赎罪之人,若不是个心狠手辣的只怕还镇不住他们。二来她觉得这男子有一门好手艺,这偷鸡摸狗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必要的时候却能够发挥极大的用处。三来嘛,男子那一番临死前的‘明白鬼’之言让她觉得这男子还有得救。犯过错的人,他的人生往后走一般都会顺畅许多,必不会再走糊涂路。再说,估计是因了他‘父母病死’的言论,林老夫人对他的同情已多于怨恨。
如此种种,林老夫人在心中便有了计较。是以说出要他守贾氏家庙且改姓‘贾’的话。
“你的子子孙孙亦得姓贾,你可愿意?”
“小的到了潞州后,定会安心娶一房媳妇,然后好生生养。头一个男孩儿需得随我那病死的爹娘之姓,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然后其余的孩儿,不论男女,不论有多少,皆姓贾。老夫人,成么?”
如果这男子立马答应了,也许林老夫人会又生犹豫。偏这男子说出第一个孩儿需得冠以他原来的姓倒打动了林老夫人,终是认定他是个孝顺的。于是亲手扶了他起来,道:“好,成。就这么说定了。”
如此一来,这男子就是承认他贾府世家奴的身份了。
虽然结果出其不意,但大堂中的林老爷、上官澜、武必等人都暗中长吁了一口气。
林老夫人得一世家奴,心中高兴,念着‘可见得失有天定’的话,看向林福、林正、林拾父子三人道:“我贾氏家庙的事你们三个最清楚不过。等会子带他下去好生说予他听。然后,看是林正还是林拾,你们把一个抽出点时间送他前往潞州。”
“老夫人,这事您就不用操心了,都交给小的就是了。”说话的是林正,他是林府新任的大管家,打小便随着其父打理林家的事,对林家的事再清楚不过,对贾氏家庙的事自然也是再清楚不过。每年贾氏家庙中的供奉和那些人员的一应供给都是他亲自送去的。
林正开了口,林老夫人就更放心了。笑着点头,让那男子和林正等人下去办事去。她则笑看向上官澜,道:“澜儿,来,我有话问你。”
林老爷、武必、林老大、林老三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林老夫人此举何意,是怀疑了呢还是有别的事?
上官澜倒是从容淡定的一揖,道:“是,老夫人。”
眼见二人离开,林老爷等人只好在外面等。
不说林老爷等人怀着焦虑的心只当林老夫人是不是还怀疑着些什么,只说林老夫人携着上官澜进了偏厅,她在长榻坐定后示意上官澜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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