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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歌艺不敢妄称天下第一,但至少是翠琅天斋万人瞩目甄选出的歌伎榜首。”燕呢虽比莺歌要冷静,但也直视我说得义正辞严,“我们的歌魁头衔是名正言顺的,不只是空口吹嘘。”
“翠琅天斋?”我从她话里听出一个新鲜名字,进而追问,“那是什么?”
“那本是前朝设下的一处官邸,当时由朝廷派遣官员来翠琅天斋考核乐人的才艺。”燕呢耐心十足地为我解释所谓翠琅天斋久远而神秘的渊源,愈发促起我想亲临其境一探究竟的兴趣,“出色的就选入王宫成为宫廷乐人,或者被有权有势的高官看中了收回去做官家的私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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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吐 哺(六)
“前朝……”只是听她说,好奇是有的,却也掺杂些许感慨,“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自从前朝亡了,翠琅天斋也就没有用了,听说是被某个有钱的贵胄买下来,打造成一座华贵雅舍,只招待懂得欣赏文华音律的名流雅士。”燕呢眼中透出灵动的神采,时光亦随之流转,恍然从前朝飘逸到今世,“其内筑起舞榭歌台,起初只是花钱招揽一些有名的乐人去那儿为客人助兴,随着名声越来越响,吸引来的乐人也就越来越多,再后来就逐渐变成乐人们竞相比试夺魁的圣地。”
枉我还在洛邑待这么久,居然对此一无所知,看来我见识实在太少了,不由心生感叹:“原来城中还有这么个好地方……”
“因为能进翠琅天斋的客人都是腹有学识,且对文乐造诣有不凡见解的雅士,所以有很多乐人慕名而来。”燕呢不笑我孤陋寡闻,倒很乐意告诉我里面的详细情况,“每天夜里都会有雅士云集翠琅天斋,所以那里夜夜笙歌,按场子安排了各路乐人的表演,每场都是不同的面孔。”
“我们平时没唱活儿的时候也会去那里。”莺歌见缝插话,提起翠琅天斋也是兴奋不已,“既能为自己和璇霄丹阙赚得名声,也能分取一笔酬金,何乐不为?”
“最重要的,”还未待我细细思索,燕呢又接着刚没说完的话说,“是在每年的八月十五,就会由这些雅士推选出本年的各艺之魁。”
“我们歌魁的头衔就是这么来的!”如此等不及炫耀的当然是莺歌了,得意着又将话锋陡转向我,“诶,这是你已经入周公大人府了,不然以你舞跳这么好,你也可以去那试试,舞魁准是你的!”
我不说话,只用眼神小心窥测,因为我听不出她对我舞技的肯定到底是真心还是虚情。
“想去翠琅天斋登台的乐人无数,不光是洛邑的,还有周围大大小小的城邦,甚至还有千里迢迢从西、南、北异乡赶来的乐人、名伶,不管是擅歌、擅舞、或是擅弹奏,只要有一技之长,他们都想在此一展才华,寻获知音赏识。”与莺歌相比,燕呢自是要谦虚多了,她更愿意与我谈及翠琅天斋给她带来的惬意享受,“因为无论是前朝官选还是现在的民选,翠琅天斋对于我们这些地位卑下的乐人来说,都可谓是一举成名甚至一步登天的好地方。”
她这话突然叫我心头燃起希望:“这么说我去翠琅天斋的话可以见到很多来自各地的乐人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别指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这几首曲谱。”我还没说想干什么就被莺歌泼了一盆冷水,“它们失传真不是我随便说说,这已是曲艺界众所周知的事了。”
“可是大人却能得到这些词,而且还视为佳作……”她的确信使我顿觉棘手,攥紧了手中诗册黯然失落,“我要上哪去给他弄来这些失传的曲谱……”
“曲子,你可以自己写呀!”
我猛一抬头盯着说话的莺歌,她刚才说了什么?
“反正都失传了,这么久也没人知道它们到底该怎么唱。”她看出我迷茫,理所当然地一笑就把我以为解决不了的难题说得尤为轻松,“你就自己配着词编个曲儿,只要动听不就成了。”
自己写……
离开乐坊比和车夫约好的早了一个时辰,接我回府的马车还没来,我便在集市独自晃悠,一路想着莺歌的提议。虽然这不是个好主意,但无疑是眼下最为捷径的办法。写曲子对我来说倒不难,不过还是先回去问问周公旦的意思再决定。
想得入神,猝不及防被谁握住了手臂,用力之大,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风一般地拽走。
“喂!你是谁啊!”
错愕里看到拉我的是个黑衣蒙面人,他对我的呼喊充耳不闻,只是一味疾走带我穿过人群,而且越跑越快,根本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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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吐 哺(七)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惊慌失措瞪着眼前的黑衣人,完全猜不透来意,“你要拉我去哪里!”
可他拉着我跑,直奔某个未知的地方,任凭我大呼小叫,他就当没听见,跟聋了一样。
前途吉凶未卜,我不能就这么放任他胡来,我必须做出尽可能大的反应引起路人注意,可当我刚要开口喊救命,他猛一个转弯把我拉进了一家酒馆侧门,一切只是瞬息之间,迅雷不及。进门直上木梯,这敏捷的身手、熟练的动作,我几乎喘不过气,转眼又被他推门拽入一间客房,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松开我的手。
我不敌那惯性的冲劲,身子一倾就扑倒地上,还好地不是够硬,没摔疼我,就是样子难看了点。
“搞什么名堂啊!”我撑着腰站起来,不胜恼火,“想摔死人么!”
“蝴蝶啊,你要是再嚷大声点可就要把整个洛邑的人全都叫来了。”
我一听这声音,久违的亲切感让我旋即抬头,望着眼前不远正提壶给自己斟茶的男人,惊喜得差点没跳起来:“姬度哥哥?!”
他看我的窘样就忍不住想笑,低头将一缕宠爱藏在嘴角:“看你喘的,快过来喝点水,压压惊。”
我上去接过他递来的茶杯,咕咚几声喝干了它,这才稍许平复下来,顿觉他出现得那么离奇:“姬度哥哥你怎么来了?”
他不转头只斜来一个眼神,故作傲气:“来看看你不行么?”
“看我?看我也不需要用这么吓人的方式!”我之前压了一路的火气还没消呢,正好缺个人发泄,手一挥拍过他的袖角没大没小地埋怨道,“人家在路上走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被个黑衣人拉到这里,一声招呼都不打,我还以为遇上恶匪了,这是要干吗?劫财还是劫色?”
“嚯!”他挑起眉不胜鄙夷地勾着唇角,“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比老鼠还小了?以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
“谁让姬度哥哥不想个好点的办法通知我过来见你!非要弄个蒙面人搞得神神秘秘的,更可恶是找这么个没轻没重的笨蛋来……”我喋喋不休还不过瘾,走到门口黑衣人身旁指着他告状,“你知不知道他有多讨厌?一路拽我过来掐得我手腕好疼,一进来又把我摔在地上,这是想摔死我么……”
我比划着抬起手腕给姬度哥哥看,说得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盼望着他能为我主持公道,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粗鲁的家伙。
“你说他讨厌?”只见他扶额故意做出纠结万分的样子,“本来哥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反而惹你生气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既然你说讨厌,那我看还是把这个‘惊喜’带回去好了。”
“惊喜?”我指着黑衣人难以置信地望他,“你说他是你带给我的‘惊喜’?这算哪门子惊喜啊?!”
他移开手露出唇边悬念十足的坏笑:“你就不想看看这个让你讨厌的笨蛋长什么模样?”
被他一提醒,我立马转回头,蒙面人也配合着自觉扯下面布,一张清丽脱俗的笑脸一览无余,看着我就捂嘴咯咯地笑起来,敢情是憋了很久早就憋不住了:“姐姐,你是怕被我劫财又劫色么?”
早在她面布揭落的一刹,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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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吐 哺(八)
“蜻蜓!真的是你么……”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我端着她手臂好生打量,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快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是我啊姐姐!你不是在做梦!”她激动地肯定,并握我手去碰触她侧脸以证明自己最真实的存在,“真的是我!”
掌心温热的触感传到心里,顿时就融化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