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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婉婉若游龙。
云袖过处,暗香留,问飞雪几度。
裙袂翩舞,月华散,听笙歌相诉。
许久不曾沉醉,化双手为翅,化双腿为翼,灵魂寄托云端,徒留我轻盈的躯壳,随风而起,随风而落。
生我为蝶,就注定在舞里蜕变。
幽乐婉转已至尾声,而我举袖轻旋,似年华转过一轮又一轮,不忍停驻。
起舞,不为他人眷顾,只为忘却悲伤,可为何仍会心乱?我恍然觉得自己有些踩不住拍子,心急追逐步伐却更是错乱,最后的一圈未转过半就失足跌落台面。轻纱惨淡从天飘落,落下无尽自嘲。这跤摔得真好,摔醒浑浑噩噩的我!
而我终于承认,我在舞中分了心。
乐声戛然而止,人们踟蹰不前,不知我舞姿骤停所谓何故。无人上来关怀我是否摔伤,无所谓,我也不需要人来打扰。
我落魄得像只折翼的蝶,手扶地吃力撑起半个身子,望着和我一样死气沉沉的云纱舞袖,莫名失神。
蓦地,纱上落了泪滴,一颗打碎一滩水迹,晶莹不绝。视线里天地万物化为模糊一色,原来是眸里的泉眼决了堤,察觉时脸颊已被灼痛。
积郁了太久的情绪压在胸口会窒息,当周遭世界安静了,舞榭外天光微晴,照着我形单影孤抚纱垂泪。
我不是自哀自怜,我只是隐忍不住,想把心里的伤痛尽数释放。
谁人在身后,赐我一双温暖手掌,轻扶在我因啜泣而颤抖的双肩,我的脆弱,我的无助,都被他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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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心 魇(六)
我不知他来了多久,也不知他何时已经屏退了旁人,偌大的仙乐殿只剩下他和我。
他蹲在我身旁,不说什么,只是用手掌托着我的脸,尽管它被泪雨淋得凄惨不堪,不复昔日娇娆,他还是不吝温存地为我拭干。手指轻柔的力度,只像那三月微风善解人意,拂过我的心湖,本欲吹平湖里涟漪清浅,不想竟惹我波澜滔天。
“她一直都不醒……”眼泪就那般放肆流到他手上,只觉天昏地暗,抬不起沉重的双眼,“我好怕……我那么无能为力……我喊她……我跟她说话……可是她根本就听不到……”
他虽无言,但他的心疼深深写在眼里,面对眼前这个说话都呜咽不清的泪人儿,他无法不被牵动柔软的心肠。不知我的泪是否打痛他手背,他停住了,不再为我拭泪,因为终于发现那是徒劳无功的,我的心伤他根本擦不干净。
“太医说她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想到那伤人的话就痛彻心扉,痛得我全身发软,“是不是真的……”
“不会的!”他见我精疲力尽顿时将我揽去怀里抱紧,借我几许坚定的力量,“她会醒的,因为她不会丢下她的姐姐一个人走。”
“可是太医说……”
“太医她骗你!”他矢口否决太医的论断,还假装发狠责备,一切只是为了哄我,“他自己医术不好就胡说八道,哥哥待会就去收拾他……”
“姬度哥哥……”明明知道他说的都是假话,我一点也没觉得心里好受。
“你放心,世间神医多得是,他医不好我还会找比他医术更高明的大夫!”他像哄孩子般轻柔拍着我的后背,韵律和缓,想拍平我起伏不定的抽泣,“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会治好蜻蜓!”
“如果她还是醒不过来……我会怎样恨死我自己……”我抑制不住满心的愧疚,任它溢出胸口溃不成军,“是我把她害成这样的……”
我的自责被他当成是我悲伤过度的胡言乱语了:“干吗这么说自己?”
“她为了掩护我逃跑非要一个人冲上去打那些侍卫……我不忍心,就和她一起拼,可是背后有人要偷袭我……她就……她就……”回忆那时的情景无疑是会将心里的伤口撕扯更深,但我疯狂到近乎想用自虐来惩罚自己,他可怜的衣衿就这么被我攥出褶子,“她挡住我……她是替我受的伤啊……”
“真难得她会如此舍生忘死……”听我哭诉真相,他不免唏嘘慨叹,“若非她视你为亲姐妹,怎会有这般奋不顾身的举动?既然她看重你们这段姐妹之情,我想她更不会舍你而去了,留你在人世孤苦无依忧愁度日。”
“我怎么会想到让她一起进洛城司……我真是脑袋糊涂了……接近周公有多么凶险我为什么想不到……如果她死了……我要怎么办……”我根本管不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心情,苦思无果只能扯着他的衣衿渴求他来帮我回答,“你说我怎么办?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好了好了,不要再怪自己了……”他搂我更紧,手也抚上我侧脸安定我的躁乱,此刻我是如此依恋他的怀抱,“现在蜻蜓的伤势已经得到控制了,她不会死,她也一定会醒,我们都往好的方面想想,也许明天她就醒了。忧能伤身,你现在把自己哭弱了,病了,谁来照顾她?”
我喋喋不休的怨口终于被他堵上了,忽觉这番自我折磨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把蜻蜓伤成这样的根本不是你,是周公旦。他哪里是外人眼里的那么仁义?”他见我总算有所平复了,提起那个凶手也让他语气变得冷漠,“你现在终于知道他残忍了?”
我蜷缩在他怀里点头。是,你说的都对,他残忍得像个魔鬼,面目狰狞。
他扶我微转身正视他双眼,不顾我淅沥泪眼中朦胧透出的惊疑。
“那你想不想为蜻蜓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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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蹊 径(一)
深赭色汤药隔着碗壁已经不如方才烫手了,我舀少许舌尖浅尝试试入口温度,觉得合适才敢送入蜻蜓微张的口中。一小匙一口药,不敢喂得太急或太多,不然她会来不及下咽。我还是害怕药汁入喉会烫着她,所以每舀一匙都会稍稍吹凉。
她虽然还未苏醒,但这些日子下来已经可以进药了,气色也比最初好看了,隐约透出些许红润,无不说明她的身体正在好转,这也是值得欣慰的。
“蜻蜓,我要离开侯府一段时间,没办法陪你了。”喂她喝完整碗汤药,我拿帕子轻拭她嘴角残留的药渍,如此近地与她说话,“你在这里要乖乖的,要早点醒过来知道么?”
她平静的面容还是那么水波不兴,我怅然叹息,要是她能听到就好了。
“蝴蝶,车马行李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姬度哥哥轻声而入唤醒我的失神,“我们该启程了。”
“好,我知道了。”侧首淡漠回复,明白自己已不能再多耽搁,我俯身凑近蜻蜓说最后一句,“蜻蜓,姐姐出发了,不过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放心,我已经吩咐过了。”他伫立门口劝慰我那颗舍不得远离的心,“我们不在侯府这些时日,会有太医和专门的侍女轮班照顾蜻蜓,寸步不离彻夜不休,如果回来看到她有任何不佳我就惟他们是问。”
说着我已经走到他身边,没有太多情绪:“姬度哥哥,你知道的,虽然我人不在侯府,可是我会无时无刻不担心蜻蜓的伤情有没有好转,所以希望哥哥……如果她醒来一定要立即让我知道……”
“你的心思难到哥哥我还不了解么?”他宠溺在我鼻尖刮了一指,暖笑和煦翩然,“就算你不说这些我心里也已经有数。你最放不下的当然就是蜻蜓了,为了能让你安心,我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告诉你她的状况。她一旦醒了,我也会让你第一个知道。”
我不好再说什么了,牵动唇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虽然我知道那并不好看。
回首再望一眼榻上那被我深深牵挂的人,千种离绪万般不舍萦绕心头,可我深知自己必须暂时收起这份牵念,因为有更重要的使命得由我去完成。
姬度哥哥让我和他坐同一辆马车,是怕我闷,路上还能陪我说说话。可我这一路只是沉默坐着看窗外风景,几乎没怎么开过口。清风迎面时而吹得我耳畔发丝缭绕,却吹不起我淡然如水的兴致。
马车驶过幽幽古道,安静的时光里,身后他的目光久久不离我,我望窗外出神,他便望我出神,无意猜测彼此心里在想什么。
“害怕吗?”
离终点越来越近了,纵然我什么都没说,但还是被他从我神采涣散的眼里读懂满腹心事。我的无言便是默认了。命途茫茫,对于即将要发生的未知,我是真的不敢设想。
“其实没什么的。”他拉去我一只手握在两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