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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邑考……
我的心霎时有些慌乱,不安地抬起目光想要看他的时候,他也正望向我。
四目交会,久别重逢后竟会有那么强烈的,陌生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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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 艺(一)
“犯臣子伯邑考参见大王,苏贵妃。”
趁他低着头行礼,我仔细做了番打量。他没什么变化,还是以前眉清目秀风度翩翩的样子。
“伯邑考?”帝辛扬着眉梢故作万分亲热,“老朋友,我们可是久违了。”
“大王,家父获罪,臣特带来一些贡品,还望大王和娘娘笑纳。”伯邑考肘膝而行,俯伏奏曰,“贡品已运抵寿仙宫外。”
“哦?”帝辛与我交换了目光,颇有兴趣地笑道,“听说你们西岐尽出些奇珍异宝,这次送给孤的是什么呀?”
“回大王,是始祖父留下的七香车,醒酒毡,白面猿猴,还有周族美女十名。”
“这么有诚意?”帝辛听得高兴,语气中多了几分赞赏,“三年前姬昌罪大忤君,如今做儿子的纳贡为父赎罪,你的孝心真让孤感动,平身。”
伯邑考谦逊谢恩:“家父忤君犯上,律法当诛,承蒙大王宽厚赦免其死罪,使家父暂居羑里,臣代表举族上下感激大王天高海阔之洪恩。若此次大王能开恩赦家父归国,周族愿万死不辞以报大王再生之德。”
“你倒是至仁至孝,不过孤感到很好奇的是……”帝辛邪魅地勾起嘴角,耐人寻味,“你周族向来注重仁义礼孝,为父赎罪这种事怎么会由你来做,身为世子的姬发怎么不来啊?”
心湖如被人丢入了石子,激起千层波。我心已乱,表面却仍要强作镇定。
伯邑考处变不惊从容笑言:“家父不在,西岐的大小事务全交由姬发处理,姬发实在是族事繁重抽不开身。况且臣是家父长子,父侯获罪,臣理应作出表率。”
“犯下那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帝辛嗤之以鼻地冷笑,“孤看他是不敢来?”
听到帝辛含沙射影旧事重提,伯邑考无言以复,只怕说多错多让处境更坏。
“帝辛哥哥,”如此尴尬的局面我待着也是难受,所以转移了话题,“西岐距朝歌千里之遥,邑考哥哥来朝歌这一路也必是风尘仆仆,我想邑考哥哥也累了,不如让他先回驿馆稍作休息,夜里再传他入宫为帝辛哥哥展示他们西岐的宝物?妲己也想大开眼界。”
“妲己说的有理。”帝辛点头应允,吩咐比干,“那就有劳王叔帮忙安顿这位西岐贵客了。”
“谢大王、娘娘体恤。”伯邑考叩首谢恩,“臣告退。”
“晚上孤会在摘星楼设宴招待西岐来使,宴上还有苏贵妃跳舞助兴,伯邑考你可千万别迟到了。”帝辛顺势笑望我一眼,“你还没见过妲己跳舞?她的舞艺在王宫里无人能及,可不是任何人都有幸看到的。”
伯邑考再拜,嘴角始终悬着淡然的笑容:“今夜可一睹娘娘的舞姿,臣不甚荣幸”
比干领伯邑考退下后,我和帝辛双双陷入沉默。
“看到他,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帝辛先打破了冰封。
我不抬头,不带任何表情:“没有。”
他仍不罢休地凑近了凝视我的双眼:“那你可曾想到什么人呢?”
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试探,转面与他对视:“妲己应该想起何人?”
他邪笑一抹,仰回了椅上,一如之前的悠然自得:“如果今天来的是姬发,孤肯定五马分尸了他!”
“这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我黯然地转过目光看亭外的风景,“妲己都已放下,帝辛哥哥为何还要耿耿于怀?”
“孤要是耿耿于怀,刚才看到伯邑考也早就让他没命了。”
“他是来为西伯侯求情的。”我漫不经心地伸手去抓飞过的蝴蝶,“帝辛哥哥打算怎么做?”
“不放。”他上来揽住我的腰肢对我耳语,“姬昌的命很值钱,岂是他们随随便便用几件宝贝就赎得走的?”
“不放?”我有丝惊愕,“帝辛哥哥难道想关他一辈子?”
“囚禁姬昌,这个办法是殷商之前的夏王朝教会孤的。”他意味深长与我说起历史,“想当年夏桀也是忌讳我殷商始祖成汤的能力,怕商族威胁到他的统治,所以将成汤囚禁在夏台。成汤忍辱负重终于等来回归商族的一天,其后更是发奋图强逐步壮大我商族,皇天不负总算让我们有商氏夺下了江山。有夏桀前车之鉴,孤岂能妇人之仁放了姬昌?”
“大王不要忘了,周族人才辈出,若他们真有心谋反,即使姬昌老死狱中,也未必就后继无人。”
我这话的弦外之音相信帝辛一定听得懂,没有姬昌,身为继承人的姬发就会正式即位。而我至始至终没有告诉帝辛的是,姬发,才是真正的仙人转世。
“殷商国力鼎盛兵强马壮,周族再强也不过是殷商腹中一块弹丸之地,在孤眼里,它还不足以对孤构成威胁。”他忽然伸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了只飞舞的蝶,用力握紧不留空隙,“孤要铲除他们易如反掌,如果姬发与他的周族敢和孤作对,孤不会放过他!”
说完,他缓缓松开了手心,那里躺着被他捏死的蝴蝶的尸首,我惊怔得有些呆滞。
这嗜杀的君主,对付一只孱弱的生命,毫不留情,似乎预示着什么。
我明白了,却不想再说什么,屈膝行了礼便要走。
“去哪里?”他拉住我一只手臂语气暧昧,“不陪孤了么?”
“帝辛哥哥今夜设宴款待西岐来的那些贵客,还要妲己献舞。”我展露一丝娇媚的笑靥,乖顺地倚进帝辛怀中,双臂缭绕地环住他的脖子,“妲己总得回去做些准备?”
“哦?妲己舞艺这么出众,还需要准备?”他宠爱地捏了我的鼻尖。
“帝辛哥哥在外人面前把妲己夸得这么好,妲己都下不了台了,呵呵……”我满眼羞色地逢迎,“妲己若不用心对待,在来使面前丢了帝辛哥哥的面子,妲己可担戴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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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 艺(二)
乌云散却,露出象牙白的皎月,照星汉茫茫。
尘世灯火明,有人独立窗边仰望月夜,眉心深锁着不为人懂的寂寞。
耳畔忽有窸窣响动,他抬首,望见一只青鸟扑翅飞来,他不禁伸出手去,任那鸟雀停栖在他的指上。
青鸟一条腿上绑着根细细的红带,他认出了。曾经自己救过一只青鸟,帮它治伤用的就是这根丝带。
“摘星……”他喃喃自语,念出了陌生的名字,也念出每每藏好却终因为某个瞬间的怅然若失便又会汹涌的回忆。
都说青鸟飞不过沧海,是因为思念羁绊,而这只鸟又是如何飞过千山万水飞到他身边的?
是她放了你?还是她已忘记?
那张时常徘徊在梦里的容颜,到底还是触不到了,只能珍藏在梦里?
“夫君。”女子推门而入,温婉如水,“时候不早了,歇息。”
“邑姜。”他回头努力露了些许笑容,“诵儿呢?你怎么不去照顾他?”
“诵儿白天玩得疯,已经睡下了。”她抬头看他的时候碰巧看到了他指上的青鸟,十分好奇,“哪里飞来的鸟啊?真可爱。”
“邑姜,你先去睡。”他不作太多解释,轻轻将摘星放在了书案上,“方才散大夫和哥哥邀我去大堂商议要事,我现在就过去。”
“夫君等一等。”邑姜唤着从后面追出来,将一袭披风覆在他背上,“更深露重,夫君还是多披件衣裳御寒。”
他默默点头,近四年的夫妻了,彼此却还是这么客气:“有劳邑姜了。”
走入大堂,见伯邑考和散宜生皆是面色阴沉心事重重,姜尚也在,沉闷坐着不说话。
“哥哥,相父,散大夫。”姬发走到他们身旁问道,“可是父侯在朝歌有什么消息了?”
散宜生摇摇头,无言。
姬发蹙眉,又一次失望。
“父侯被大王囚禁羑里三年,至今音信全无,大王又丝毫没有释放父侯的意思……”伯邑考似自言自语,“我们不能再等了。”
“可我们除了等,还有什么办法?”姬发也是焦急的,但却苦于寻不到出路。
“臣认为,我们可以向大王纳贡,献以金银、美女和奇珍异宝赎回侯爷。”散宜生进言。
“大王纵情于声色犬马,我们正好投其所好,我也认为这个办法可行。”伯邑考思索再三,点头赞同,“姬发你觉得呢?我们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