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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侯爷这么问,那云祈便不再做些弯弯绕绕,直接说了。”云祈笑笑,轻叹一声。
“是三皇子唤我来的,他在知道皇上派人出来之后,一路叫人跟踪,加之辅以人手暗中调查,终于找到这个地方。三皇子说,不管费了多少力气,只要有人能够找到,那么这个地方便不安全,故而,他要我来寻侯爷回去,这样方……”
“是么?即墨清从未把哪里当成过家,唯一念过的地方也已被一把火烧得干净,谈何回去?”即墨清眉目冷然,满是无谓。
大概是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云祈顿了顿:“我便实话说予侯爷罢。如今皇城波云诡谲,便是面上也不大太平了,更别说暗里。皇上前一阵重病,可那病怏怏的样子也不过是装出来了,利用那些时日,他铲除了许多不轨之人,包括几位皇子的拥护者,包括三皇子。或者说,尤其是三皇子。如今三皇子已经暴露了,只是皇上没有足够的证据,加之三皇子行事极稳,喜做表面,不论是朝中还是民间都有不错的口碑……”
稍稍停了停,云祈叹一声道:“其余的,侯爷怕是能猜得出,我便不多说了。只是侯爷可晓得?皇上已经知道侯爷与三皇子是一边的人,皇上要打击三皇子,既是不能从面上,那定然会从侯爷下手。皇上毕竟是皇上,他虽没有证据,日子久了,无奈之下,做一些还是做得出的,而要做的话,首先……这样下去,侯爷的处境怕会有些不大安全。外边天高地远,要处理些事情很是容易,皇城却不,那里的眼睛那样多,怎么着都要多多顾及一些。”
听着听着,即墨清忽然有些不屑,他从前便是有这种情绪也能掩饰得极好,如今却不行了。大抵是被那个女子带的罢,开始喜欢上那种欢喜便欢喜,生气便生气的直接,同时也越发讨厌起那些虚与委蛇。
即墨清冷笑一声:“倒是难为三皇子挂碍了。”
不经意般瞥见榻上昏昏睡着的女子,云祈一愣,但那也只一瞬,不需片刻,她又恢复了满面的笑意。
“侯爷可是不愿随我回去?可据云祈所知,侯爷如今的处境,似乎有些不善。”
拂一拂衣袖,即墨清略略勾起嘴角:“便是不善,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便如云祈姑娘所言,以我曾做过的事情而言,在哪里都不会过得特别安全。即便皇城需要顾及,可那是天家的地方,三皇子也晓得,皇上已经快要被逼急了……”
即墨清叹一声:“如果在哪里都不能过得好的话,在下希望,至少多在外边躲几阵子,多快活一些时日。还劳烦云祈姑娘为我带个话,有劳三皇子费心了。”
“那林姑娘呢?”
若有所思地瞥一眼榻上昏沉睡着的女子,云祈笑意温婉,满是真心实意。
“侯爷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别人也许可以接受得过且过,但侯爷这般心性的男子却未必。更何况,我想侯爷也不希望林姑娘过得不安稳。”云祈说着,几步踱来挡住即墨清视线,“说起来,侯爷怕是不晓得,在侯爷走后,宫里养着的一些人,可是一直盯着勋国公府。”
即墨清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随后便看见云祈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个东西来,那是一只极细极小的竹筒,不过食指长。她将竹筒打开,从中倒出一张纸条,朝他递过来。
“云祈记性不佳,方才差点忘了。这是三皇子叫我交给小侯爷的。”
即墨清望她一样,眼瞳既深且黑。接过,展开,眉头不由得深深皱起。
那张纸条里边,记了几个名字,那是他的人。而如今,那些人都在皇上的监控之下。
他也许可以放弃一切,那一切里边,包括仇恨名利筹谋多年的计划……
可他没有办法抛下自己的兄弟不管。他们都是豁出命来跟着他干的人,他一句不管便可以放下一切,可他们呢?若是这样,他们又算什么?
许是这一刻,即墨清才真正认识到,一路走来,行至今日,他身上背负着的早不止原来那样简单了。如今他的心里还是有仇恨,还是有抱负,却早不止是仇恨和抱负。他的身上背负着的,更多是那些那些被他鼓动着想要推翻这个内里腐朽的国家建立一个新的盛世,那些人内心的期望。
都说,在一个家里,男人便是高柱,撑起整个家庭的一片天。今时他当然可以逃开,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去在乎。什么责任,什么承担,他当然可以不管不顾。可如果连这点承担都没有,那他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又怎么能为她承担起一片天呢?
即墨清垂下头去,楚翊不晓得此刻的他是怎样的表情,只觉得大概是很挣扎的吧。因为他的声音在一瞬之间,哑的那样厉害。
“到底是我自己的选择,既是做了,那么不管怎样的后果也需要去承担。”
从前的他总是无惧无畏,因那时他没有顾忌,心想着,左右不过一个死字,这世间反正也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死便死了。阴间冥狱还能比看不穿的人心更可怕么?
可现在,他有了挂碍。
他想如从前承诺的一般,伴她一世,携手流年,谈笑天地。
他们的红豆树被火烧毁了,他还想着与她再种一棵,还念着那片她喜欢的小菜地。
挣扎许久,即墨清抬起头来,无谓似的勾了勾唇,给人的感觉却是认命似的。
“劳烦云祈姑娘先出去一下,我料理一番,随后便出来。”
云祈低眼,颔首,转身离开,自始至终没有再说半句话。
故而,之后所有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即墨清的料理是指什么,没听见他是怎样细心的交代那个男子照顾榻上之人。还好她没有听见,不然的话,该会很难过罢。那个女子在他的心里,原来那样重。
说起来,楚翊这个人,即墨清并不喜欢。
但那一时刻他却有些庆幸他在。
皇城凶险,可那也偏僻的废屋里,他怎么舍得留她一个人在哪儿呢?还好,楚翊虽然行事随意,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的,倒也是个君子。在看人方面,即墨清还是很准的。
将茶盏放下,即墨清复叹一声。
自从来了这里,他似乎便经常叹气。
虽然在这儿行事确实方便一些,但偶尔他也会很想她。
也许有人会觉得他心事太重,觉得人各有命,便是真的抛却一切不管不顾也没什么,毕竟是为了爱情啊。这样的心思,许多看戏的观众都会有。
他们总觉得,不论是怎样不好的事情,只要加上个爱情的前提,便都变得情有可原,甚至还觉得感人肺腑。比如为了所爱之人抛却江山,再比如什么为爱复仇屠尽天下。
可人活着,总需要些责任心的。
即墨清为了这个回来皇城,不因别的,只因为他是即墨清。若他不回来,若他真的就此撒手,毫不承担,那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人毕竟是人,总有无奈,没有谁会真正的强大到不用承受一丝逼迫,没有人可以真正的为所欲为。可纵然如此,他们却可以拼尽全力改变这样的局面,不断地向前。没有人是不渴望成功的,但真正的成功者,是在失败的时候也能够去承担。
人之所以为人,不正是因为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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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你这胎教不好啊!
木门吱呀,云祈推门进来。
“侯爷还在劳心那些事么?”
即墨清放下茶盏,半假半真地笑一声,揉揉眉心:“烦心的事情总有许多,再烦下去怕是要抑郁了,故而在想些开心的事情缓解心情。比如我的夫人。”
云祈明显的一滞,但那也这一瞬。她很快勾起抹笑,只大抵是勉强了些,故而,看上去略略有些僵硬。
她的小哥哥到底是不记得她了,不仅如此,今时的他心底还有了别人。那个女子在他的心上那样重,即便她再提起曾经那些事情,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还好,他忘记了,她还记得。那些往事和温暖,只要有一个人记得,便不算消失。
“云祈姑娘今日前来是有何事?”
从过往中抽离,云祈放下手中木匣:“与往常一样,是来送信的。”
“哦?”
与往常一样?即墨清笑了笑,他来到这暗阁中已有七日了,除却第二日和第三日三皇子有传来书信之外,每日云祈过来,都只是随便说说闲话。便是他有心想打探些消息,但她却似乎一概不知。想来,便是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