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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装的,她这般模样,不像装的。是了,欢颜怎么会有问题呢?欢颜怎么会对他有所隐瞒和假装?若不是她,那便是这份情报出了问题。心下稍定,即墨清紧闭双眸。一定是这情报出了问题。
如若郝泠不是郝泠,而是风北阁祁鸢的话,她便是真的不简单。可风北阁是什么地方?真是那么好查到的吗?抽丝剥茧查到这个极是不易,中间经过了层层中转,在哪一层里出个差漏都有可能,而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差漏,都有可能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既然这样,那么这份密函有什么错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莫说是她……
即墨清眉目一凛。
便是郝泠,她的身份都未必属于风北阁那个地方罢。
思及至此,心下稍安。可望向她的眼神却深了几分。
他们之间不该有什么误会的,她是他认定了要携手一生的人,便是真有什么东西,他又有什么是与她说不得的?良久,即墨清缓缓开口唤了一声,面上的表情早已恢复从前的波澜不惊,带着浅浅笑意,就这么将她望着。
“嗯?小师父你处理完那些事了么?”
“是,本也没有多少事情。”不自觉掩了掩手边簿子,即墨清微顿,“欢颜,你曾与我说过,有一段时间心神恍惚,总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搅乱你的意识……这个,你还记得吗?”
心脏不自然地一震,欢颜像是有些惊讶,可那感觉只一瞬便过,快得像是错觉。闻言,她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出个什么东西。
“也许是有过的吧,只是现在早都好了。”她答着,像是一时口快,刚说出来便又停住。什么也许有过?她分明不记得啊
于是歪歪头,继续努力地想,欢颜揉了揉额角:“真要讲起来,许多东西都忘记了。只隐约记得,大抵是我们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那段日子我有些难过,累得身子极乏,神识确是松散了些,但……”
但要说身体里住着另一个意识,却似乎没有印象。
不等欢颜说完,即墨清忽然轻咳一声截断她的话。
“想不起来便不要想了。”
每次她提起从前那段日子,他总会下意识打断她,不想让她多想,总担心她会因此不安。他是知道的,初初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不安,也曾对他说过,害怕这是个梦。他那时哭笑不得,相较于她,其实这对他来说更像是梦。很好很好的一场梦。
他也这么对她说过,只她大抵不信罢了。
“小师父,你怎么忽然问我这个?”
眨一眨眼,欢颜像是疑惑,缓步走上前来。
见她走来,即墨清下意识想要遮掩,虽然那簿子是盖着的,她其实看不见。可他却似乎忘记了,于是心下莫名一慌,动作轻轻收着东西,看着似乎只是随意地整理着桌面,实际上却是不动声色将那簿子收到了最下边。旋即起身敲敲她的额头,带着狎昵,和往日里边没有半点不同。
他缓言道:“就是想起来了,于是问问,担心你一直还存着这个毛病却不说。若真是那样可怎么好?我这个夫君便当得太不称职了。毕竟,有什么事情还是该早些处理,万一因那个神识问题落下什么心病怎么办?”
即墨清讲得有些乱,这大概是他讲过的话里边,于自己而言最没有条理性的话了,经不起一点儿推敲。
“我能有什么心病啊?”欢颜像是好笑,并未多想。
对着他,她总不会多去想些什么。
“倒是小师父你,现在这幅样子,像是心底有事。不过,你不愿说便不要说,有些东西说出来会舒服,有些东西说出来却更堵,别的东西不大懂,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更何况,你烦着的是军中事情吧?说出来我大概也不清楚怎么答话……”
皱皱鼻子,欢颜抿唇轻笑,趁他不备抬手捏住了他的脸。
“可就算这样,你也不该把脸沉得这么厉害啊虽说从前你总是这么一副样子,可后来不是改了么?至少至少你对着我都是笑着的啊……现下这样,你说什么无事,但连我都能随便看出来你心情不好。嗯,还是多笑一笑比较好,说不定笑着笑着,就不烦了呢?”
即墨清一愣,顺着握上她的手。心底几分烦闷在一瞬散去大半。
他怎么会怀疑她呢?从一开始便不该的。
可说是这么说……很多东西,不弄个清楚明白,总还叫人放心不下。
“好。”
便是在这时候,即墨清又想到什么,他略有犹豫,终是开口。
“欢颜,明日我们去一个地方罢,我们去见一个人。”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看得她一阵莫名。
“什么人?”
“见了他,或许我心底的事情便能放下。”即墨清说着,似是犹疑,话到嘴边转了一圈,终是没有说得出来。
许是看出他的为难,欢颜眉眼盈盈,再次捏住他的脸:“都说了,说不出口的话便不要说……”
“是和你有关的。”
“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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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他一定不知道
欢颜像是惊讶,眼睛睁得滚圆,不一会儿又眯成一幅迷茫的样子,半晌没回过神。
“小师父,你是说,你在想的事情和我有关?”
“是,和你。”
那日午后,他对她这么说,他是真的想要原原本本与她说出来的。她爱看话本,也爱看戏,不论是什么故事,她总是热衷。是以,他陪着她看过不少的故事。
许多故事都是这样的,就算只是小小的误会,不解决了去,横在两人中间,也有可能发酵膨胀,生出让人无法想象的后果。
可他刚欲开口,却不防她突生变故,只一瞬间,原本浅笑着的女子忽然捂着了头蹲下身去,像是头疼得厉害,如此,自然便打断了他的话。
而后,他见状心急,抱起她飞快便去唤了大夫。大夫看过,说她大抵是因近日天寒导致寒气入体,是以有些受不住,倒不是什么大事,喝碗姜汤睡一觉便好了。
坐在榻边,望着昏沉睡着的女子,他落出声叹来。
即墨清从不是个喜欢纠结多有矛盾的性子。相反,他行事从来果决,认定了什么,做好了打算,便会去做,半点不拖泥带水。
然而那是对别的事情。事实上,不管在做什么,每每碰到她,哪怕只有一分半点是同她有关系的,他都会变得不一样起来。
比如此番,不过一个尚未确定的消息,竟那样轻易便搅乱了他的心神,叫他犹豫得连话都说不出。难怪人家都说,若想成为强大的人,首先便不能有弱点,这太致命了,尤其那弱点还是一个人。
如果能护好还好,但若不行,一旦被敌人发现加以利用,后果实在不堪设想。不是每一个人在被取出心脏之后都能活得下来,毕竟这不是个悬幻的世界。而在这个世界上,真有那么一个人是心脏一样的存在,于即墨清而言,那个人便是她。
即墨清从不是个轻信的人,哪怕他所看到的东西都是他的人搜集来的,他也不会全信,而多是理智的分析。可这次的密报牵扯到了她啊。
于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引以为傲的理智与冷静,顷刻散成乱麻。
虽那函上也讲了并不多有确定,却实在叫他不能不震惊。当然,震惊的事情他不是没有碰到过,可要说心慌这点,这还是第一次。
他说想带她去见一个人,那个人是从前风北阁出来的,风北阁阁主以为那人任务失败已经死了,可事实上,他被大荒坛救治收留,之后改名换姓,且就此留在了这里。虽然过程有些复杂艰难,但能借机了解风北阁,总归还算值得。
若她真与风北阁有什么干系,那人不会不知。可他想带她去,并非是因他不信她,只是多年习惯使然,若不能够完全确定,心底便总有东西膈在那儿放不下。
是,他不是不信她,不是不信……
这么想着,良久,即墨清终究还是落下声轻叹。
可他带她去见那个人,这么做,不就是因为怀疑吗?
还说什么不是不信,真是虚伪。
半晌,端起温得正好的姜汤,深深望一眼榻上的女子。
“欢颜,如果我说我真的因为那封密函而多有烦忧,以至于对你……说出来,你会因此怨我么?”
女子闭着眼睛,睡得很熟,很是安静。
她当然不可能答他的话,毕竟睡着的人是听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