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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荒芜多年,这柄剑却纤尘不染,可见太子对它的重视,秦骁心里有些复杂,不知该不该收这一份重礼。
太子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孤可还记得你方才还说过,君有赐不敢辞。拿着吧,这是命令。”
“是,臣领命,”秦骁干脆地一点地,双手接了剑:“谢殿下赏赐。”
“好,这是男儿该有的样子,”太子亲手把人拉了起来:“孤相信你。”
秦骁胸中仿佛也有豪气激荡,用力一点头:“臣定当尽力,不辱没此剑。”
太子仿佛很是高兴,点头:“江浩成离开云南快一年,有些不长眼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恐怕你们很快就要离京了,建功立业,沙场扬名,对你来说应当都不是难事……希望下次再见,是给你加封将军。”
这话中的意味颇多,太子也没再解释,和他闲庭信步地边走边聊,不一会儿便走到了小园尽头,眼看只剩了一处小亭子,笑道:“平常一个人走,觉得这条路长得很,总也走不到尽头,今天倒好,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
对他来说这园子里或许处处都是回忆,一路走到尽头,需要承受的东西太多了,秦骁想想都觉得有点难受,想起他待萧承如亲子,萧承却视他如仇雠,一时竟有点为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爷心酸,明知方才和江遥听到的那些事,哪怕说出一个字,都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思量再三,还是问道:“殿下,敢问小殿下的名讳是?”
“萧琛,提玉旁的琛,取珍宝之意”太子倒是没多想,只当他是好奇,不但回答了,还对他笑了笑:“他是四月出生的,不知道和你比谁大一些。”
“小殿下的名讳,和九殿下的,倒是有几分相似,也是挺巧的,”秦骁仿佛不经意般说了一句,很快就道:“臣自小没有父母亲长,只大概知道是夏天出生的。”
太子沉吟了片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直接略过了他的第一句话,既没有追问,也没有质疑,只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你儿时?”
“我也记不清了,自有记忆起,就被卖到将军家中了,”秦骁笑笑,满是知足:“许是天意注定。”他提起这一茬只是为了提醒太子,对自己的身世倒是并不想探究。
太子想起他一马当先跳下水救人的事,也笑了起来:“有些事靠天意,有些事靠争取。好了,和你聊天很痛快。天色不早了,你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最迟三日,圣旨就该到江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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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骁还没回府,他升任偏将的事就已经人尽皆知了。章阳一看到他回来就熊抱了上来,大力拍了拍他的肩,乐道:“你小子可以啊!了不起!一定要喝一杯!咦……这是什么?”
他指的正是太子送的流云剑,秦骁笑笑,并没说这剑的来处,痛快地被他灌完了一整壶酒。
“挺好看的,”章阳是个直肠子,倒是根本没多想,拉着他进门:“哎你以后就可以跟着将军上战场了,好羡慕啊!你说咱们成天在肃阳城待着,有什么意思啊,可我每次跟我爹娘说想转去军中,就跟要了他们性命似的,我娘能抱着我哭个一天一夜让我打消主意。”
“在肃阳城也很好啊,”秦骁把自己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一番:“出来这么久,都有点想念肃阳城了。”
“那倒是,在京城比在肃阳城还要无聊,连训练的地方都没有了,只剩你一个可以过过招,你还总被崔大人叫去,我整天都快闲得长草了,”章阳抱怨了一句:“今天银杏还跟我说,我比她还闲,让我没事做帮她看着火煎药去。”
秦骁心知多半是给江遥煎的药,忙问:“煎好了么?”
“喂,你也跟她一个鼻孔出气!”章阳抱怨了一句,再看秦骁居然是认真的,也是无语,摊了摊手:“我一个男人,又没干过这活,哪会煎药啊。”
“我去吧,”秦骁放下剑,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往外走。
章阳目瞪口呆,刚“诶?”了一声,眼一错,秦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边,章阳抓了抓头发,心说他是没煎药,可银杏已经煎好了啊。
上回银杏以为章阳一句无心之言哭过之后,足有两天没搭理他,然而章阳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直男思维,根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得罪了这两位,每天见了银杏还是热情地打招呼。
银杏生了两天气,发现跟他生气完全就是在自己为难自己,索性不恼了,干脆天天差使他做这做那,章阳依旧十分殷勤。
江遥把这直接视作小儿女的“情趣”,自然不去插手,这会儿听着银杏说章阳如何连那只锅煎药都不知道,也只是笑笑,任由她给自己涂药。
“这个烫伤啊,您就不能把水泡弄破,要让它自己长好,”银杏一边小心地拿纱布蘸着药汁涂上去,一边道:“这弄破了,万一以后留疤了可怎么办啊?”
江遥随口“嗯”了一声:“又不是脸上,多大的事啊?”
银杏怒了,把纱布往药汁里一扔:“大小姐!这可是您自个儿的手臂,您就不能上点心?”
“知道了知道了,”江遥一抬头余光正瞥见秦骁进来,更是头大,索性感慨道:“这大小姐当得也是太不容易,一个两个都要给我脸色看。”
秦骁放下手里端着的药,往地上一跪。
江遥翻了个白眼,心说又是这招,但她知道这一跪她如果不叫起来秦骁可以跪上一晚上,到底还是自认耗不过他,无奈地挥手:“你现在是朝廷命官,说跪就跪的,像什么样子,赶紧起来吧。”
平常她叫起来,秦骁也就依言起来了,这回却是依旧一言不发地跪着。银杏一看情况不对,立刻识趣地放下手头的事端着茶壶出去添水了。
江遥看她添水添得一去不回,不由叹了口气:“你跟我置气的法子就是在我这跪着是吧?”
秦骁沉默。
江遥心说这回估计是气大发了,一时半会儿劝不回来,索性也不费那功夫了,捡了银杏刚才扔下的纱布,一手蘸了药汁继续往伤口上涂。
虽说洒了止血药后已经不流血了,但这会儿药汁涂上去,就显得伤口特别狰狞,江遥自己看着都有点受不了,见秦骁低着头,索性“嘶”了一声,手一抖,把纱布落到了地上。
秦骁眉头皱得死紧,狠狠攥了攥拳站了起来,洗了手,一声不吭地接过她手里的纱布清洗后绞干了,吸走了手臂上多余的药汁,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
江遥忍着笑:“肯起来了?”
秦骁默默地给她上药,手绷得死紧,动作都有些发抖,好不容易涂完,终于肯抬起头来:“大小姐,往后别这样了。”
江遥看他攥着拳青筋都快印出来了,原本想着随便答应两句,这会儿却也说不出来了,想了想,认真道:“我尽量。要是有更好的法子,保证不这样了,行吧?”
她这话没有说死,不算是完全答应了。秦骁知道她是有主意的人,能给他这个答案,已经是认真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抿了抿唇,点头:“好”。
江遥反倒多解释了一句:“今天情况特殊。”
“我知道,”秦骁一丝不苟地给她重新包扎好,轻声道:“往后我会更用心些,不再让您陷入这种险境……大小姐,在佛堂时忘了说,我想请您等我,可以吗?”
江遥笑笑:“可以。”
“我说的不是那时候,”秦骁认认真真地看着她:“是将来。”
江遥不避不让:“我说的也是将来。”
这一句话落地,于她自己而言,就好像长长久久曲曲折折的隧道终于走到了尽头,面前已是豁然开朗的桃花源。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迟钝的人,也不是一个会逃避问题的人。秦骁对她的感情,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她看得很明白。而她对秦骁是什么样的感情,从她发现秦骁的心意后,就曾试着去分辨,却发现太难界定了。
她教他读书识字,替他筹谋未来,最开始也许只是把他当做护身符,可渐渐的,就变了味,看到他受伤会担心,看到他立功会骄傲,在佛堂时,理智告诉她秦骁的法子是最好的,可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过什么都不管了,就听天由命吧,无论如何她不能看着秦骁去送死。
纵使理智战胜了情感,她也无法否认,她对秦骁,早已有了感情。
秦骁刚才被章阳灌了酒,但意识一直很清醒,现在却只觉得那股醇香甘冽就像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