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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已经习惯了上纲上线,如今在白秀问题的处理上,在对郑尚武的询问中很可能用上了老手段,这,郑尚武可不吃这套!
“你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有意见可以保留,可以向上级反映。现在,你必须冷静下来,整理好思路后向组织如实汇报你的思想情绪。”
说完,庞子坤转向几位调查人员,笑道:“这同志是战场上下来的,脾气嘛,大家都可以理解,对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军级首长呢?众人连声表示理解。
王德铭偷偷拉了郑尚武一把,丢了个“体谅政委”的眼色过去。
郑尚武冷静下来,忙站起来行个军礼道:“对不起,各位首长,我太冲动了。我请求各位首长在调查白秀父亲的问题时,能够区别对待。白秀是革命军人、是战士,她对工作兢兢业业,从不叫苦。这一点我是有切身体会的,我也可以用人格担保,白秀绝对忠于祖国和人民。先前,医院党组推荐她去学习,不也是对她工作的肯定吗?”
调查组的人似乎并不想听郑尚武的话,地方上的那人甚至跟身边的李处长小声说着悄悄话。
王德铭看了看记录了几行的本子,掏出香烟散了,陪笑道:“各位首长远来辛苦了,不如今天暂时到这里,明天继续?”
齐国华看看调查组成员,趁势下台阶道:“那好,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消消火顺顺气,都是为了革命工作,不要因此伤了战友同志之间的和气,对吧?噢,老庞,我们回军分区招待所,你呢?”
庞子坤瞟了一眼郑尚武道:“我还有任务交待给红剑,今晚就在这里住下了,你们回吧。明天,我负责在这里好好招待大家。”
脸上堆着微笑送别了调查组,等车子走远后,庞子坤抬脚对着郑尚武就踢。
“首长?”郑尚武失口叫道却不敢躲闪,他能从政委那一脚中感觉出太多的东西来。
庞子坤没有继续踢下去的意思,实际上那一脚也是为他郁闷的心情寻找发泄的途径而已。看着不知所措又似乎领悟到什么的郑尚武,看着这个一天天走向成熟的部下,庞子坤恨不得能够拔苗助长,或者在郑尚武的头上敲个窟窿,把人世间一些无奈的处事方式教给他,让他能够明白:在是与不是,接受命令与下达命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体系的存在!否则,就算他被人欣赏,就算立下再大的功劳,也会被一些小节甚至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拖累、牵连,最终……
“你啊,这次可把政治部得罪透了,怎么就不能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呢?可耻吗?困难吗?我看你啊郑尚武,是脸皮薄!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下好了,我刚和齐主任说好调白秀去蒙自军分区医院,你这么一闹给人留下什么印象?人家的笔杆子比你的枪杆子更硬!”
“政委,回去再说,回去再说。”王德铭见政委的训话有无限期延长的可能,忙出声打圆场。
“你也是!王德铭,你多大了?三十四了吧?跟郑尚武咋就一个德行呢?算了,不说了,不,回队部,你们好好给我做个检查!”
庞子坤说完,哼了一声背着手扭头走向队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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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坦白】
庞子坤示意两个年轻人关上门窗后,三人重新在队部办公室里坐定。
看着两个部下一副老老实实准备做检讨的模样,政委失笑着摆摆手道:“别紧张,这个事情我也是在来这里的半道碰上调查组才知道,没有心理准备呐!尚武啊,你要知道,一个人面对的不仅仅是单纯的敌我矛盾,生活中处处都有矛盾,人和人之间只要共存就有利益冲突,国家和国家之间只要共存就可能爆发战争。国家矛盾、敌我矛盾、内部矛盾各有处置的方法和态度。这个道理你要想明白,现在你不是一个大头兵,而是红剑分队的指挥员!”
“是!谢谢首长提醒!”郑尚武心悦诚服地立正回话。
“坐下,搞这么正式干嘛?除了上下级关系,我们就没有一点私人情谊吗?你小子,二愣子一个!说到这里我要提醒你,军区政治部为什么打算强制白秀退役?告诉你,不仅仅是政治问题,也有私人情感问题,原因就在你身上。”
“我?”郑尚武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珠子差点从眼眶中掉出来。
庞子坤指指郑尚武对王德铭道:“你啊,指导员当的不合格啊。”
“是!”王德铭应声道:“不过,他就是个二愣子,我也没办法啊首长。谈感情,郑尚武同志对战友、对老百姓、对白秀,是纯朴的,我曾经给他一个评语。”
“说,啥评语?”庞子坤瞪了一眼想威胁王德铭的郑尚武,鼓励道。
“英雄胆,婆娘心。”王德铭也白了郑尚武一眼,洋洋得意地说出评语。
“哈哈,哈哈!”庞子坤笑指着两人道:“好,你这个评语很中肯、很精辟,这二愣子啊,还就是英雄胆、婆娘心呢!呵呵,好了好了,我也不笑你,把话说明白了吧!军区政治部的人也是普通人,他们也有感情对不对?他们处在军区机关里,消息灵通对不对?司令员家的丫头,他们也要捧捧,这正常吧?郑尚武,你明白没有?”
郑尚武懊恼地抓下自己的军帽,扭头看着黑沉沉的窗外,半晌才回过头来道:“可,可是我……”
“别说了,你当三丫头是妹妹,三丫头也当你是哥哥,我理解。可是别人不理解啊,别人以为此时这样处理白秀是帮了三丫头,所以,白秀就得停止学业回昆明,就得发配到蒙自分区医院。郑尚武啊,你现在明白了吗?”
“是我害了白秀,是我!”郑尚武痛苦地低下头在双臂之间。
庞子坤掏出烟来,撕开封口后抖出一支递给郑尚武,见他埋头没接,干脆用手腕敲了敲他后脑杓道:“傻话!革命同志要变成革命伴侣就那么容易?要经得起考验才行!抽烟!”
看着郑尚武抬起头了,庞子坤又道:“我们内部是有些同志喜欢搞歪门邪道,喜欢拍上级的马屁,这些不能统统算到上级首长的头上。你郑尚武要弄清楚一个事情,在白秀的问题上,三丫头也是受害者。唉,傻人有傻福哦。只是你这次算是得罪人了,留下一个居功自傲,看不起机关干部的形象,以后少不了苦头吃。所以,做事情检点一些,脾气收敛一些,遇事要及时向组织汇报思想,不要老是针尖对麦芒的咄咄逼人。”
郑尚武愣了一下,政委的话勾起了潜藏在心底的担忧。糟糕!这种情况下万一出境偷袭的事情捅穿了,恐怕……郑尚武打了个寒颤,看看身边的指导员,象老大哥一样关照自己的指导员,再看看政委,象父亲一样照看着自己的老首长。不能、不能再隐瞒了,那样的话只会因为自己牵连到他们。
“首长、指导员,我、我做错事了。”
庞子坤笑道:“哎,知道就好,明天好好接待人家调查组,一定要从心眼儿里表露出热情态度来,争取把今天晚上的坏影响消除掉。”
郑尚武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道:“不是,不是这个事情。元旦那天晚上,我没有协同边防二团打特工,而是、而是出境炸了越军的炮兵阵地。政委,您、您处分我吧!”
庞子坤看着郑尚武认真的神情,呆住了。
王德铭的牙帮子紧咬了几次,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你狗日的郑尚武,还一直跟老子装模作样,我就说这三班四班的人咋了?原来,全他妈的是你在搞鬼?好,好,既然这样,我这个指导员在红剑没脸待下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王德铭站起来走到门口,回头看看木呆呆的郑尚武,哼的一声拉开门就走。
“站住!回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政委!”
庞子坤的怒喝将王德铭镇住了。他缓缓转身,看老首长怒发冲冠的神情,看郑尚武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不禁又心软起来,慢腾腾地回到屋里关上门,坐回椅子上。
屋里,陷入了一阵难耐的沉寂。昏黄的灯光照在三个军人的脸上,却显露出完全不同的神情来。庞子坤是痛苦的,王德铭是愤怒的,郑尚武是可怜巴巴乞求原谅的。
良久,庞子坤出声说话了,语气平静得令人心里发慌:“当初就听说你是捣蛋鬼,专捅篓子,我不信这个邪,今天我信了。这个事情我无法做主也无法隐瞒,不知道红剑的行动,本身就是我庞子坤的失职,我不想违背我作为军人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