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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放水了,你扶我去?”放下玉杯,向穆雪伸出手。
穆雪勾了勾嘴角,略扬声音要唤大双小双,“大”字刚吐了一半,夏侯云猛地从轮椅上站起来,身向前倾,双手撑着长案,可能是动作大了些,酒往头上涌,晃两晃,双腿一软,头往后一仰,直挺挺便向后倒,撞翻了轮椅,扑通重重摔在地上。
夏侯云扒拉轮椅,想站起来,吃吃笑着:“许久不走,该是站不住了,丫头,你就不肯扶我一下?”
穆雪看着他绯红的脸孔,眯了眯眼:“扶了你起来,你还会摔倒,不如躺在地上。”
夏侯云揉鼻想了一会儿,笑道:“也对,屋是帐,地是床,躺在地上,倒也舒坦。”伸展四肢,真的仰躺不再挣扎,忽又笑道,“丫头,如此,你和我岂不是睡在一张床上?”
穆雪冷了脸,直起身:“既然殿下以屋为帐,以地为床,那殿下便休息吧。冷总管说殿下会起酒疹,我去请易先生来。”
夏侯云翻了个身,抓住穆雪的衣裙:“别走,我……难受,心里难受。”
穆雪低眉注视他,他眉头紧锁,双眼半闭,有六七分醉意,长眉大眼间,堆着数不清的寂寥。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呢?她心头蓦地软下来。
八年前,父亲奉命北上榆州,整顿边军,母亲带着她随行。抵达榆州后,他们两个很快沉浸到冗繁的练军当中。
穆雪住在天鹅湖边的小院里,想起白夫人曾带她在终南山野外求生,心下甚是意动,撺掇丫环收拾行装,向古山进发。探险是可以的,冒险却要付出代价,两个丫环先后走散,迷的穆雪越走越迷,竟走到了古山西北的沙漠。
没有水,没有食物,脸上涂抹的墨绿油彩,被汗水洇得污乱不堪,空中骄阳似火,穆雪心头冰凉,只当自己要送命了。
马蹄声声,一支马队急驰而过,当先的少年驰远了又折过来,朗朗笑着,伸手扶她,给她食物、水,随后拉她上马,共乘一骑,送她到榆州城外……
穆雪默默叹了口气,扶住夏侯云,柔声道:“酒是浇不了愁的。”
夏侯云酒后无力,撑不住自己,靠着穆雪的身往地上溜,头枕着穆雪的双腿,喃喃道:“我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可我真的难受,我不想的,不想的,很多话憋在肚里,肠都打结了,我不想的,不想的……”
穆雪:“不想便不想,以后,你不想做的事,就不去做,没人再能强迫你。”
夏侯云嘿地一声冷笑,道:“那已经被强迫了,怎么办?抹得掉吗,可以抹掉的事,偏偏留下抹不掉的记号,上天很乐意留记号,一个不够,又来一个。”
穆雪没听明白这话,只是发觉他的语气变得为羞恼,浓烈的酒气随着他的呼吸,一股股喷出来。她沉默片刻,恂恂道:“如果,有话,想说出来,我可以听。”
烛光下,她的眼睛闪闪发亮,没有犹疑,没有探究,只是单纯的关切。
夏侯云眨了眨眼,吃吃笑道:“你想知道我的秘密。”
穆雪凉凉说道:“肠打结,很疼的,顺一顺,不好吗?”
“我――从没对人说起过,”夏侯云的脸轻轻抽搐了一下,“你会嘲笑我的。”
穆雪呼出口气,淡淡道:“咸阳宫有数不清的美人,为博皇帝陛下一顾,各展才艺。北方军团十万将士,为争一功一爵,各显神通。可笑的事,见得多,也听得多。我现在是你的门客,吃你的饭,住你的屋,可不敢有不敬之意。”
夏侯云抬抬胳膊,手搭上穆雪的小腿,笑:“你是我的门客吗,我觉得你是我的老师唉。你对我存一分敬意,我都觉得怪哉。”长长地吁气,“心里藏的话多了,人会憋出病来,丫头,你总是有理。我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穆雪看着他把自己的双腿当枕头,忍不住想暴起掀翻,这人着实轻狂得紧,与张寒的持重守礼,无异于一方美玉一块顽石。
秦人都说张寒出于劣民游侠,却不知,正元皇帝发起十年统一战争之前,中原大地七分天下,张寒的父亲原是旧六国之赵国的贵族,世家沉淀的礼仪刻在张父的骨里。张父,那个至情至性的男,只因为遇人不对,落得一生颠沛坎坷。
穆雪以为自己忍住了,其实真的暴起掀翻了夏侯云,冷冷道:“殿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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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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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地,夏侯云头就落到织锦的地毯上,双掌撑地,撑起身,抬头看穆雪:“你摔着我了。。。”
穆雪:“我看你很有闲心,摔摔能醒酒。”
夏侯云:“我要是摔成傻,你可得负责。”
穆雪似笑不笑:“不难受了?那好,我告辞,放心,我回客院前,先去请易先生,酒疹发起来,有得你难受。”
夏侯云把衣袖挽起,把手臂伸到穆雪面前,笑道:“你看,没有酒疹。”
穆雪瞥一眼他那光洁的肌肤,道:“算你走运。”过敏这种病,也能无药自瘉?还是曾服下的野灵芝的作用?
夏侯云顺势躺下来,离着穆雪也就半尺远,双手枕在脑后,叫道:“阿雪。”
穆雪:“有话要说?”
“不说,憋得慌,该从什么时候说呢?我告诉过你,自我出生,寰王便立了我做,长安宫里的美人数以计,没有人能撼动母后半分。十五年前,寰王从鸾城带回苏绣,封苏绣为夫人,仅在母后一人之下。半年后,苏绣突然离开龙城,等她再回长安宫时,老四满了周岁。”
夏侯云苦笑,“她这一行为,给母后挖了好大一个坑,流言四起,直指母后加害妃嫔王,自此,寰王待母后,待我,日渐疏离。那些女人也蠢蠢动起来,不断给母后下绊,却不去想,老四之后,后。宫再无一一女出生。寰王,心偏了。”
穆雪默然。
夏侯云的声音缓慢而忧伤:“我拼命读书习武,日夜苦读苦练,从不敢有一丝松懈,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表现得够好,寰王便不会再疏远我。有时候忍不住委屈,我就一个人骑马,跑到城西北天狼山的葫芦谷,卷两片芦苇叶吹,音通心声,我不敢在人前吹曲。十年前,我十岁,那年初冬,营江西岸的小胡王哄抬盐价,寰王带着金甲卫去辽州,与小胡王议盐。”他的声音略有颤抖,低下头来,迟疑地看着穆雪。
穆雪默。这人,身形高大挺拔,一颗心却柔软而又敏感,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已染上了戒备。穆雪心头微叹,柔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夏侯云凝视着穆雪温润如玉的面庞,又沉默很久,语速更加缓慢:
“苏绣派内侍,叫我到凝香殿领五公主,内侍说,五公主打伤了老四。五公主夏侯瑜,生母多病,将她寄养在永宁殿。我怕阿瑜受欺,立刻赶到凝香殿。凝香殿的花厅,空无一人,屏风后隐有人影伏卧。我以为阿瑜受伤,绕过屏风,却是苏绣在小憩。我问她阿瑜在哪儿,她说她很不舒服,让我倒碗水,我不得不忍下气。苏绣起身接水碗的时候,盖在她身上的薄毯滑落了,她只穿着一件纱衣,像蝉翼一样薄的纱衣。我惊住了,慌忙转过身,她却从背后抱住了我,我不知所措,她快地扯掉了我的衣带。”
穆雪忽觉得有一根针,狠狠地刺进自己的心房,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望着夏侯云。
夏侯云也正一瞬不瞬地望着穆雪:“苏绣是个心机阴狠的女人,我很快清醒过来,挣脱逃出凝香殿。苏绣扣住阿瑜,给她侍疾,每每以阿瑜为借口让我到凝香殿,我不去,她就磋磨阿瑜。母后已经够苦,我不想她担心,只与苏绣小心周旋。”
嘴角不觉含了一抹气苦的笑,“又一天,苏绣命宫女押着阿瑜跪在花厅外,叫我陪她喝酒,她穿是特别少,在我身边扭来扭去。花厅外突然响起脚步声,我刚想站起来,苏绣一下撕开她的衣服,露出大半个身扑到我怀里,寰王狂怒地挥起马鞭抽我。苏绣哭倒在寰王脚下,哭诉这一段时间来,我多次到凝香殿欺负她,凝香殿的宫女内侍,纷纷跪下作证。鞭落在我身上,也不知有多少鞭,直到母后闯进来。”
穆雪绷紧的心弦松了松。说多了,都是男。色惹的祸呀!
夏侯云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穆雪,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什么,但没找到。
“阿瑜的生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