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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小沧河的时候,小蒙终于安静下来。
心田问:“没有准确的时间,你咋就一个人来车站了?”
小蒙问:“给你打了两天的电话,为啥不理我?”
心田说:“走得急,充电器忘了。”
“我给你发邮件,你看了没有?”
“忘了。”
“上次我见你,给你的包里塞封信,你看了没?”
“忘了。”
小蒙的小拳头在心田的身上砸着:“忘,忘,你啥都忘了,心里还有我小蒙没?”
心田说:“咋没有你?我做梦都梦见你。”
“梦见啥啦?”
“梦见你穿着一身和服,见了我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哈腰,温柔极了,嘴里不住地‘咳!咳!咳!’肉麻死了。小蒙,你说说,我咋把你当成日本小娘儿们了。”
小蒙笑了起来。她把这几天学来的日本女人的礼仪和温柔,一股脑地施展出来,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心田问:“小蒙,回来这么多天,都干些啥啊,就学会了做个日本女人?”
小蒙细声细语,极其温柔浪漫地说:“我小蒙呢,给我的心田哥哥写写情书啦,发发邮件啦,然后呢,去睡觉,做着相思的梦儿,坐在一张飞毯上,飞啊,飞啊,飞过高山,飞过草原,飞过大海,飞过田野,飞到了一个花园中,花园里开着黄的,红的,紫的,白的,各种各色的鲜花,铺满了绿茵茵的草地,我和心田哥坐在花团锦簇的绿茵上,说着甜蜜的情话儿,谈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唱着美妙动听的歌曲,看着蓝天白云,这时……”
心田推开了她:“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你这样做作拿捏的虚无缥缈的温柔。你这温柔一刀,着实把我快给折磨死了。”
小蒙杏眼一瞪:“姑娘还不情愿这样呢,恶心死人了。”
心田说:“这才是我心中的小蒙。”
小蒙说:“我妈说啦,男人是哄出来的,是爱出来的。人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是我下定决心,江山也改,本性也移,从今往后,小蒙要学会温柔,学会体贴,做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
心田说:“可别,可别,我已经习惯了原先的你。”
这时,心田妈打过来电话,问小蒙怎样,接住没有。电话是打在小蒙手机上的,小蒙没有接,递给了心田。心田却把手机还回去说:“你给咱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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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心有千千结(100监狱里的一幕)
100、监狱里的一幕
深圳市某监狱。
孟庆恩、张桂花和桂先家的一家人,全都静静地在探视室里等待着。
张桂花握着桂先家的手,好像要把自己的力量输送给她。两个孩子趴在奶奶的怀里,一个劲的哭着要爸爸。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双腿颤动着,几乎站立不稳。
不一会儿,张桂先被带出来了,扒住玻璃大声哭喊着:“妈,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待一会儿,张桂先抓起了接听电话。
张桂花推了推桂先家的。桂先家的去搀她婆婆。老太太什么话也没有说,在话筒里哭了一阵儿。
儿子和闺女都分别去接了电话,无不失声痛哭。
桂先家的在两个孩子的搀扶下终于来到窗口前,摸起电话:“桂先,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两件事。一件事是我和孩子,还有咱妈,都在家里等着你,永远等着你。第二件事是,你要记住别人对咱的好。没有恩子哥,没有桂花,没有乡亲们,孩子的病就不会治好。是恩子哥、是桂花妹子、是所有乡亲们救了孩子,救了咱家。”
张桂先在里面泪流满面,不住地点头。他的头脑里装满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他的脑袋尽力的承受着许许多多的事情的压迫和撞击,令他羞愧、恼怒。他对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而羞愧万分,对自己的鲁莽和无知而恼怒、愤恨。折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折磨自己是最痛苦的。面对铁窗外的家人,面对孟庆恩和张桂花,面对善良的乡亲们,他恨的是自己。
桂先家的哽咽了一会儿,泪流满面地看着男人,嘴角颤抖着说:“为了给你打官司,为了减轻你的罪过,恩子哥找律师为你辩护。为了给儿子治病,桂花妹子整整借咱二十万块钱,咱儿子捐献了骨髓,桂花妹子一分钱不要,一口水没喝咱的。为了咱全家,所有的乡亲们都伸出了手。今天我来,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要眼看着你给咱们的救命恩人,给恩子哥、桂花妹磕个头。”
张桂先听言,丢开电话,爬在地上磕起头来。孟庆恩和张桂花急忙在外面用手制止。张桂先那里肯罢休,一个劲地磕着头,到末了自己狠狠地扇起自己的耳光来。
孟庆恩抓起电话说:“快,时间快没有了。”张桂先看见孟庆恩在喊他,赶忙接过话来。
“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孟庆恩说完,递给了张桂花。
张桂花是个眼皮软的人,一见到别人伤心,自己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她说:“乡亲们都盼着你早点回去呢,桑榆村永远是你割舍不断的地方。”
张桂先重重地点着头。悲愤地扇了自己两个嘴巴,痛哭流涕地甩着头,撕扯着胸前的衣服,好像要把自己的心脏抓出来。老母亲颤巍巍地扑过去,企图想替他拢拢早已纷乱的头发,慰抚一下儿子就要破碎的心。儿媳搀扶着老人,再一次伏在铁栅栏上痛哭起来。张桂花朝着里面轻声呼喊:“桂先,好好改造,要给家里给亲人争口气呀。”
老母亲抹去自己的一把老泪,好像要提儿子抹去泪水一样:“儿啊,好好改造,好好做人,娘在家里等儿回来!……”
张桂先一个劲儿地点头,突然嚎啕一声:“娘!……”。那声音像狮吼,如狼嚎,撕心裂肺。
探视的时间到了。在大家无尽的期待中,张桂先一步一回头地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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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细雨润无声(101心结郁闷)
第一百零二章细雨润无声
101、心结
孟庆恩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心田妈已经等不及,走了。孟庆恩焦急地问儿子:“心田,你妈啥时间走的?”
心田说:“半个钟头前。”那语气有点儿心不在焉。
“快,把你妈给我追回来。”
心田慢腾腾地说:“想去你自己去,我妈这会儿或许正在桑榆街上等公共汽车,或许已经走开了。”
孟庆恩顾不得训斥儿子的态度,急忙骑着自行车去追,赶到桑榆街西头的时候,心田妈刚刚踏上了通往湍州市的公共汽车。他一边叫喊一边追赶,追到小沧河桥上不得不停了下来。看着汽车裹着灰风渐渐远去,孟庆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靠在桥栏杆上,死死盯着桥下的流水,心里很是难过。
他的心结很重,他也知道老婆的心结也不轻。自从他义无反顾地回到村子里来,自从他偷偷把几万块钱花到了村里植树上,自从他带着张桂花夫妻去看老中医,他在老婆的心中再也没有以前那样“高大神圣”了。他从没有自我评价过,更没有拿出“无私高尚”之类的词语褒扬自己。他只知道,老婆的心结越来越重了,却又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化开她的心结。他需要时间,需要实际行动去慢慢地消化心中的郁结,慢慢地用无声的语言去感化老婆。好不容易盼回了她,却没有机会与她见面。他怨恨自己太忙,悔恨自己不能处理好夫妻感情,仇恨蓄意破坏他们夫妻感情的人。一个男人,夫妻之间都难以弥合,怎样去沟通村民的思想,怎样去处理家家户户的磕跘纠纷?怎样去发展村经济?由此看来,现在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首先挽回老婆的感情。
他摸出电话打过去:“喂,老婆,我回来了,你咋就走了?”
心田妈在电话里说:“厂子里检修完了,回去要开工,我必须走了。”
“春节可要回来啊,多天不见,怪想你的。”他的言语有些软绵。
“哼!你早已把自己卖给桑榆了,心里哪里还有我?”她的言语有些气愤。
“老婆,你还在为那些事不开心啊?要是这样的话,我村支书辞职不干了,回去给你当牛做马,任你打任你骂。”他几乎要低声下气了。
电话那头传出了一阵咯咯的笑声:“这几天我也想通了,你也不敢背着我搞花里胡哨的勾当。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谁不了解谁啊?为了表彰你在桑榆村的突出表现,为了表示我对你这个村官儿的信任,我本人研究决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