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腹中已经有你,但是你父王不知道。为了保全阿史那的性命,我答应做你父王的妃子。”
嫣然渐渐明白过来,娘是在说,自己不是父王谢真酬的孩子,而是阿史那的孩子!
她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这一天遭遇的打击太多太多,然而所有的打击都没有娘告诉她的这个秘密来得直接而猛烈。原来懵懵懂懂地生活了这些年,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孩子,这个秘密我不告诉你,这个世上就没有人知道。父王待你不薄,但是他无德无义,犯下大错。我不想你从此生活在阴影下,你的人生,还可以有另一种选择。”
谢泰然担心地看了看嫣然。却发现姬王妃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便急忙调转目光,听她接下来的话。
姬王妃喘息不止,可是却努力伸出手,抓住了谢泰然的手,说:“泰然,我死后,嫣然在这个世上的依靠便只有你了。她是个苦命的孩子,你要……要善待她!”
说到这里,姬王妃再也支撑不住,眼珠直往上翻。嫣然和泰然丢了所有心思,一叠声地呼唤她。姬王妃终于又颤悠悠地回过气,已然黯淡的双眼却一直盯着谢泰然。
谢泰然明白她的心思,急忙说:“母妃,我会记住您的嘱托,这一辈子定会尽心尽力,护得她周全,直到我死!”
姬王妃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咧了咧,又将目光转向嫣然。深深的凝注,无尽的不舍,终抵不过生命的流逝。仿佛叹息了一声,她头一歪,芳魂黯然而逝。
嫣然悲恸地喊了一声:“娘!”,双眼竟然流出了血泪。窗外不知何时升起的月亮,也在这一室悲哭中颤了颤。冷冽的月色下,慈宁宫一地鲜血,三具尸首,两个悲泣的瘦小身影,恰如人间地狱。
真兆十五年秋,皇叔平西王谢真酬发动宫变,杀皇兄谢真宰,发配皇太子谢安然,杀皇子谢窦然,举国震惊。一个月后谢真酬正式登基,改国号为“康来”。大赦天下,减税赋,杀奸臣,百姓称颂,各族咸服。
………………………………
第三章 怜花堂
龙渊大陆,三国鼎立。中南方是月照国,东北天乾国,西北长隆国。三国交界处是连绵的群山,世称巴陵山脉。
巴陵山有一处神秘所在,是历代道家高人所居,叫巴陵神宫山。神宫山的道人常下山来悬壶济世,深得百姓称颂。
近五年,眼见三国国君治国有道,百姓安居乐业,神宫山道人便不再入世了。
巴陵山脉的西南方,有一座小山峰,因山上长满了枫树,一到秋天,满山火红,所以被叫做“红叶峰”。山脚下有一个小镇,叫福来镇,是天乾国最为边缘的镇子。
康来六年。
红叶峰的山腰的平坦处,两天功夫,多了一座小草庐。
福来镇上每天都有一批上山打柴的人,他们发现了这个变化,非常好奇:是谁忽然间在这里搭了一座草庐?
有人猜测:“莫不是神宫道人又下山来济世了?”
旁边的人否定:“肯定不是,神宫道人来无影去无踪,是不需要房子的,怎么可能在这里搭草庐?”
“莫不是哪位高人到我们红叶峰来隐居了?”
“不会不会,要隐居就隐居在深山里,谁会跑到这山边隐居呢?”
有个人勉强识得几个字,指着草庐大门上的木框喊:“上面写着字呢……花……堂”
立刻有人两眼发光道:“花堂?莫不是哪位花仙子住到这里来了?她一定很漂亮……比镇上的王二花的屁股还大……”
旁边的人便“蓬蓬”地敲他的头:“你个花痴,王二花屁股根本不大,李三丫的屁股比她大多了好吧!”
又有人扯他的衣领:“阿贵,木板上明明有三个字,你怎么只说了两个字?”
阿贵搔搔头:“第一个字……第一个字咱不是不认得么?两个字也差不离了,反正就是什么花堂。”
难道真是哪个花仙子看中巴陵山脉的好风水,来这里居住了?大家的眼睛顿时都噼里啪啦冒出了小星星。
就在这时,那扇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边走出来一个少女。
她身着素白衫子,乌黑的长发随意挽在脑后,发上插一朵雏菊。脸色白净,长眉入鬓,一双眼漆黑灵动,神光蕴藉。她步履轻健,神色恬静。虽然遍身素雅,却仿佛笼罩着一层光晕,令人不敢直视。就像晨光下的青荇,水中央的菡萏。
有人大呼一声:“真是花仙子!”大家顿时又惊又喜,有人差点就要跪拜下来。
那少女微笑着走至近前,朝众人盈盈一揖,脆声说:“小女子阿错给各位大哥大叔见礼!”说罢指指身后:“此处名唤怜花堂,我以后就在此处居住。小女子别无所长,只在神宫山学了一点歧黄之术,日后大家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以来找我。还请大哥大叔多多关照!”
这些打柴人本也是朴实的山里汉子,见这孤身女子如此简雅大方,顿生好感,虽然不理解一个小女娃干嘛要孤身跑到这里来居住,但想不通必定就是不需要想的。一时纷纷夸赞。阿错姑娘谦让了几句,邀请大家进屋坐了,一一奉了茶。
草庐很小,屋里陈设也简单,外间一张大木桌,几条凳,靠墙一张加宽的长条凳,大约就是给人躺着查病的小榻。里间大约是阿错的睡房。当下那阿贵因年纪稍长,开口道:“阿错姑娘,我这腰间近来老是一阵阵的疼,尤其是晚上睡觉,躺下、翻身,都特别疼,你可能看看?”
阿错一笑:“大叔,您这是腰椎骨受损了。”他让阿贵在墙边的宽条凳上卧下,用手在他腰间按了几下,随后说:“大叔,我知道你的病在哪里了,是第三节和第四节腰椎出了问题。我这里刚好备得有药,给您带回去熬了,吃三贴就会减轻疼痛。”
众人见她说的头头是道,顿感佩服,阿贵见能去了病,更是心花怒放。阿错取出纸笔,写好房子,又去草庐后的小敞轩里取了药,一一给阿贵做了交代,并嘱咐他夜间睡觉把衣服叠起来垫在腰下,暂停打柴,等病好了再说。
一行人在草庐流连了半天,连柴都没打便下了山。一夜工夫,阿错和怜花堂的事便传遍了小镇。
三天后,阿贵迎着太阳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都啪啪响。他站在院子里愣了一阵,忽然大叫:“我的腰不疼啦!我的腰好啦!”
阿贵的叫喊声和清晨的鸟鸣声一起,传得很远很远。
怜花堂的名声就此传了出去。
这一日,阿错送走最后一批求医人,夕阳已经落到山那边。阿错走到草庐前的平地上,平地上有一块巨石,下边就是断崖。阿错伸展手臂,舒展了下劳累了一天的筋骨。又扬起脸,任清爽的山风从弧线优美的下巴上、秀气的鼻翼边、甚至长长的睫毛下轻柔拂过,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两个月来,日子虽忙碌,但过得很充实。福来小镇上的人都认可了她,她治好了他们的病,他们有钱的出点钱,没钱的会隔三岔五给她送来米面腊肉鸡蛋等物。那些淳朴的笑让她重新找到了家的感觉。
巴陵神宫山的五年岁月,她学的不仅是医术,更是养生修性之道。也就渐渐了悟:要彻底摆脱过去,躲不是办法,心魔无处不在。她必须重新走入人世,接受红尘烟火的洗礼。
于是,阿错出现了。第一步,她走得很好。
草庐里忽然窜出来一条胖胖的小狗,呜哇呜哇的朝她奔过来。
小狗的皮毛是淡淡的棕色,显然是条普通的狗。出生才一个月的样子,因为胖,跑快了便歪歪倒倒地,特别逗。
阿错见了狗,更加开心,迎过去抱起它:“小哇又淘气了,让你别跑出来的!是不是又饿了?”
小哇蜷在她怀里,委屈地朝她呜哇呜哇两声,心里愤愤地想:“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们人类一天只吃三顿,人家是高贵的狗,一天必须吃六顿!”
阿错自然听不到它的心声,但从它呜哇呜哇的叫声里也猜到了些意思。
这只狗是阿贵送来的,说是打柴时从山洞捡到的,当时都快饿死了。从它的样子来看,应该是条狗,于是送来怜花堂,说长大了可以给她看看门户。阿错自然是喜欢的,不过这家伙似乎特会吃,阿错屋里挂的腊肉全部成了它的口粮,就是这样它还时常呜哇呜哇地抱怨。于是阿错干脆就叫它“小哇”。
阿错抱着小哇,将灶上剩下的腊肉和着米饭热了热,端给小哇吃了,自己煮了点小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