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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低语散开,温柔而又幽怨。蔺悠儿浑身发颤,双眼几乎瞪出了血,目光狂乱涣散。
他垂眸,看她一眼,慢悠悠道:“放心,你死之后,不会孤单。你的那些蜘蛛同伴,很快都会过去陪你。”说话中,他伸出两指,指间一根小针,细如牛毛。
“你虽该死,却还有点用处。”他拈起细针,靠近她,露出神秘的笑,“物尽其用,你就为我尽这最后一点用吧。”
忽然,门外脚步声响,杂乱纷纭,似有好几个人。
他瞥一眼房门,回头,举手施针。
细针入穴,剧痛更甚,僵木却稍缓解。手臂随之一震,蔺悠儿狂乱挥掌,击向面前白影。她要他死!要他死!
嘭――房门踹开,砰然带风。
夏云依一步抢入,失声惊呼:“墨言――”
纱幔飞舞,月白浅影摇摇欲坠,那一掌,斜中肩头。他跌倒在地,看见了她。
“公子!”陈为大惊,一掌挥出。
罡风中,蔺悠儿直跌出去,撞上墙边,翻落在地,再也不动了。
“夏姑娘……”他闷声咳嗽了一声,想对她笑,嘴角却渗出血丝。
“墨言,你,你别说话……”她扑过去,扶住他,泪水决堤,“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留下,害了你,对不起……”
他摇头,看着她,虚弱地央求:“夏姑娘……我快死了,你……你别生我气……”
生他气?他被她害成这样,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别胡说……你不会死,不会……”她抱着他,泣不成声。该死的是她,她还活着,他怎么能死?
“夏姑娘……”他声音越弱,却更坚持,“你答应……我做错事……你,你不生气……”
“我不生气,不生气……”她肝肠如摧,满眼水雾中,只觉周围乱晃,“……你做错什么,我都……不生气……”
“……嗯……”他牵动嘴角,努力对她露出微笑,慢慢地,闭起了眼。
“……”她张口,却喉头一甜,顿时,周围漆黑。
………………………………
第320章 缉拿乱党
。冷汗滑下来,湿了地板。
室内更无声响,死寂一般。
许久,里面传出叹息:“十五年心血,今朝毁于一旦。天意,天意。”
地上人抖了下,伏得越低:“属下该死,该死。属下愿戴罪立功,重建血蜘蛛,供主人驱策,以效犬马。”
里面闻言,似乎笑了笑:“该死?若你死了,如何重建?”
地上人一僵,不敢答话。
里面静了下,叹口气道:“周通,你若该死,岂能活着见我?我留你一命,就为重组暗势,你莫负我所望。”
闻言,那张肥脸抬起,小细眼中放出狂喜:“谢主人开恩!谢主人开恩!”
“此次设局,消息如何?”
“回主人,姓夏的丫头一无所知,似无可疑。”
“嗯。”里面点点头,沉吟片刻,“凉城风紧,你暂去外面隐蔽,暗中重建血蜘蛛。”说着,取出两页纸,折起丢出帘外:“按图所示,蛰伏待机,等我指令。”
“是,属下遵命。”周通膝行过去,拿起纸笺,展开。
纸上曲曲折折,绘的都是路线,箭头延到纸边,指向第二页。他揭纸翻页,却没揭开,似被次页的墨迹粘住了。他伸出食指,沾了下舌尖,再去翻页。
第一页揭开,他双眼暴睁。
下面素笺雪白,朱砂四字殷红刺目:败事者死。
舌尖一阵麻木,迅速传遍全身。他还未及抬头,就像只刺猬蜷缩成团,几下抽搐后,僵硬不动了。
“哈哈哈――”忽地,笑声刺耳,帘内又多个人影,拊掌大笑,“精彩,精彩。阁下心肠,更胜当年。”
“好说。”帘内主人一哂,冷冷道,“败事之徒,不死何为?”
“对极,对极。”那人颔首,桀桀怪笑,“他两次犯错,可不该死?”
“确实该死。”帘内主人冷哼了声,缓缓道,“数月前,山道劫杀一事,因行动不谨,留了尾巴给太子殿下,果致今日之祸。谢宜章不是简单之辈,若再给他顺藤而上,我处境堪虞。周通不死,我心难安。”说着,声音越冷:“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绝不容丝毫侥幸。凡有隐患之人,不管是否可疑,都要铲除。十三年前如此,十三年后亦然。”
“高论!高论!”那人拊掌,笑得阴森,“能得阁下如此,我们又有何虑?”
帘内主人不语,半晌,吩咐外面男子:“封了此处,以绝后患。”
纱帘微动,两个身影消失。灯火熄灭,石室在轧轧声中,沦入永久黑暗。外面一切纷纭,再也与此无干。
偌大凉城里,有一个地方,各种传言风吹难入,终日闲静。
吟书坐个小凳,盯着炉灶出神。
表少爷病更重了,因为,受了伤。表少爷竟会受伤,这是他难以想象的。
二十年娇养如宝,连路都不多走一步。受伤?听来多么荒诞。所以,陈管家带回表少爷时,他吓懵了,简直不敢相信。
都是那个夏神医!夏云依若不忽然跑走,表少爷怎会去寻?表少爷若不去寻,怎会受伤?都是她害的!
可是,当吟书看见那个‘祸首’后,顿时呆住,埋怨的心全都没了。
夏云依苍白虚弱,摇摇欲坠,这哪还是他认识的女神医?
听陈管家说,她是为了表少爷,才这样的。他记得,当时他半晌无话,好久之后,才叹了口气。
“唉――”吟书又叹口气,忽然觉得,这一次意外,让某些东西改变了,究竟是什么变了,他说不出。只是隐约的,有些原本飘浮不定的东西,沉淀下来,深了,重了,就像这历经火候的药汤。
啪嗒,啪嗒,啪嗒……
热气蒸腾,顶得盖子直晃。吟书一惊,赶忙探手掀盖。
有只手斜斜伸出,在他之前,揭起了盖子。
“煎药须用心,火候不当,药效有损。”
“夏神医……”他跳起来,讪讪看着来人。
那身影越发纤细,长发略束,有种不曾流露的柔弱。夏云依却没瞧他,只是专注炉上药罐。
药方重新调过,要更细心才行。夏云依回眸,微微一笑:“吟书,你去吧,我来煎药。”
“不不,夏神医,我一定用心!一定用心!”吟书慌了,立即双手保证,“我再不发呆了,还是我来吧,你伤还没好……”
“无妨。”夏云依微笑摇头,声音很轻,却不容反驳,“你去吧,让我来。”
吟书踌躇了,看看面前的人,欲待再说。可她已回身煎药,不理他了。
“那……我去了,夏神医,有事叫我。”他挠挠头,一步三顾,离开药庐。
文火慢熬,药味儿越浓。雾气熏上来,又是一阵眼眶发热。她揉揉眼,手上润湿一片。
又是眼泪,原来,还没流尽。
本以为,早在多年前,她的眼泪便已干涸。没想到,这短短几日,泪水却似溃堤。原来,她不是没了眼泪,只是,还没有可以为之流泪的人。
为之流泪的……那个人。
泪珠滑落,滴在药罐上,夏云依急忙擦掉,举袖拭目。眼泪无足珍贵,为之流泪的那人,才应弥足珍惜。
药煎好了,不知他是否醒来,如果没醒……
夏云依盯着药盅,呆了呆。行医以来第一次,她竟为了‘按时服药’还是‘不忍打扰’,莫名起了踌躇。
药很烫,园中很静,她端着药盅,在卧房门前悄立片刻。
里面没有声响,怕是还在睡吧?手指触上门板,又缩回来,不如……让他再睡一会儿?想到那受伤后的孱弱,心都抽紧了,她立在门口,无声苦笑。自己这样若被月如霜瞧见,定是一顿嘲笑。
哐啷――
门内忽有动静,像是什么碎了。她一惊,推门而入。
地上碎瓷斑斑,青花残片七零八落,衬着旁边的白衣孱弱。
“墨言,你没事吧?”夏云依忙奔过去,扶住他,“又不听话,谁叫你起来的?”
“夏姑娘,你去哪儿了?”墨言撅起嘴,挽住她不放,“我方才醒来,看不到你,有点害怕……”说着,声音越小,像受了莫大委屈:“怕你又走了,不理我……”
“我没走,是去给你煎药。”夏云依柔柔安慰,扶他一旁坐下,“放心,我不会走的。来,喝药。”
墨言接过碗,仍不觉安心,踌躇了下,抬眸嗫嗫:“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