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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的话盘旋萦绕,和脑海中那抹身影纠结往复。她抬起头,望着月晕迷蒙,慢慢闭上眼,心中一阵纷乱。
夜阑人静,几进院墙之隔,同样有人未眠。
房内烛光柔和,半躺的人含笑不语。
“公子……”陈为眉头微皱。实在想不明白,听到这样的事儿,有什么值得开心?
“谢宜章不愧是当朝太子,这提议不错。”墨言笑笑,满不在乎。
“可她要以公子做饵,其意不善。”
“皇家哪有善男信女?”墨言微笑,淡淡道,“他对我存有戒备,想要借此试探。单说手段,也没什么不对。”
“那公子的意思……”
“随她去吧,难道你还担心我?”
“当然不会。只是,公子这次确定要随夏神医外出么?”
“确定?”他歪着头,眼含笑意,“那也得她真的来邀我再说。”
顿了下,他忽然道:“陈为,如果是你,会放过这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么?”
“不会。”
“那如果是我呢?”
“若是公子,会把可以利用的人用到极致。”
“嗯,也对呢。”他点点头,喃喃自语,“没有理由,为什么不呢?”
天还没亮,夏云依已站在药庐前。
一夜未眠,让她神色略显憔悴,心底却依旧波涛翻涌。
“啊,夏神医。”陈为揉着眼走来,被伫立的人影吓了一跳。
“嗯。”她点头,跟进药庐。负手一旁,看着陈为煎药。
陈为捏一把汗,小心翼翼如芒刺在背,生怕自己一个不到,被神医抓包。
热气带着浓浓药味儿,盘旋散去。她茫然看着,神游物外。不觉天已破晓。
“夏神医,药煎好了。”陈为走近,小声说道。今天夏神医看上去有些奇怪,他不由也跟着紧张起来。
“哦。”她恍然回神,“送去吧。”
又来到那个房间,面对那个人。他喝药,她旁观。他一饮而尽,等她夸奖。
她点头笑笑,勉励的话变成:“整天闭门不出,你不觉闷么?”
话一出口,她怔住,僵坐不动,忽然觉得那句话不像自己说出来的。
他闻言,委屈万分:“怎么不闷,可我自幼病弱,不能出门。”
“其实不妨。久病之人更需散心,去浊扬清,舒缓郁结,于身心有益。”一句句话仿佛不受控制,脱口滑出,她握紧双手,心里一阵涩然。
“真的?那我也可以出门?”他兴奋不已,满脸都是期盼。
“可以。”她咬了咬唇,只觉吐字艰难。
“陈为,备车备车,我们出去走走。”他手舞足蹈,立即下了指示。
“是。”
她望着那个恭敬退出的背影,忽然恼恨陈为不是一个目无主人的恶仆。
马车很快备好。
久困家中的病人就像出笼的鸟儿,一路言笑晏晏,和她走向大门。
马车精致华美,里面很舒服。那人和她对面而坐,开心得像个孩子。
车夫一声吆喝,马车晃动。她的心也跟着一晃。
车轮辘辘,憩云别院的牌匾渐渐移出车窗外的景色。
她忽然起身,撩开车帘喝道:“停车!”
马车没走几步又停下来。
她一把拉起他的手,将他拖下车,不顾旁人的惊愕表情,拽着他快步折回别院大门。
“夏神医……”陈为惊慌起身,刚要跟去,却被旁边的手阻止。他回过头,看见陈为神情深沉。
“夏姑娘,你做什么?你捏疼我了。”身后的人踉踉跄跄,委屈莫名。
“回去!你现在不能外出。”她头也不回,越走越快,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可是,你刚才都说我可以的,还说出去散步有助于我恢复病情。”墨言委屈地反驳。
“那是刚才,现在变了。”
一口气回到房间,她把他按进椅子坐好,极快地道:“从现在起,你不许出门,哪也不能去!”
说完,夏云依夺门而出,像要甩掉什么可怕的东西。
房内重归寂静。
墨言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良久之后,才缓缓抬起右手。
右腕上浅淡的红痕,依稀可辨手指的印记。可是墨言却不生气,他慢慢伸出左手,比着那几道印痕,轻轻覆上手指,将右腕握住。
“真是心软呢。”墨言低声呢喃,唇边却逸出了柔柔笑意,如春风点点染上眼角,染上眉梢,一直蔓延到心底里。
………………………………
第306章 上街
。因为那辆马车不仅不赶路,还非常惹眼。
骏马香车,流苏飘飘,极尽华美的装饰让她觉得,天潢贵胄也不过如此了。
望着大街两旁指指点点、一脸惊羡的人群,她暗自叫苦。墨家的排场偏偏摆在了最不该摆的时候。已经如此招摇,再想掩盖简直难于登天。
她跳下马,分开人群。
华丽马车的一侧,窗帘挑起,清雅精致的脸露在窗口,目光新奇地扫过人群,笑容明媚。
“啊,夏姑娘。”墨言看见她,笑得越发灿烂,几乎半个身子都探出来,用力朝她挥手,“夏姑娘,你怎么也出来了?快过来,这边这边。”
她被那副天真弄得没了脾气,哭笑不得,几步过去车旁,按住他的肩头,一把推进车内。将窗帘遮个严实后,她扫一眼周围,也上了车。
“夏姑娘……”
“陈为呢?”她截断他的话,还没坐稳就急着问。
“啊?”他一愣,“陈为没跟来。”
“为什么?”
“嘿嘿……”他忽然笑了,有些得意,“我知道,其实我可以出门了。夏姑娘是怕我家的人不满,才返回吧?所以,我回去后就派陈为去表哥那里取东西,支开他,我就好出来了。因为不想让人觉得是夏姑娘鼓动我出门的,所以没有叫上你,那个……你不生气吧?”
“生气。”她瞪着他,半晌挤出两个字。确实很生气,但不是为了他说的原因。
“哦……对不起。”他有些失措,往车角缩了缩,垂着头,拿眼角偷偷瞥她。
她无奈叹息。情况比预料的还糟,陈为竟然不在,少了一个高手护卫,安全感大大降低,这真是雪上加霜啊。
将车帘撩一道缝儿,她仔细打量外头的情形。
马车已经进入最繁华的东西长街。人流熙熙攘攘,艳羡的目光如同大网,从四面八方将马车笼罩起来。现在折返也是徒劳了,何况陈为不在,万一出了状况就更危险。不如继续向前,身处闹市倒还安全一些,毕竟天子脚下,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在大庭广众下胡来。
她打定主意,从车里探出头:“外面的人可知道马车是谁家的?”
“猜也知道。”车夫回头笑笑,语气十分得意,“除了墨家,谁家有这样的车?有眼睛的都会看啦。”
唉,果然。她皱眉,继续道:“那他们知道车里是谁?”
“这个倒不一定,表少爷从不出门。”
“那就好。”她点点头,吩咐从人,“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就说是墨公子外出。”
能遮一点是一点,总好过竖起标靶给人看。她坐回车内,却发觉车里的人正瞧着她,委屈哀怨。
“为什么说是表哥?难道我出门很丢脸么?”他撅起嘴,小声抱怨,低了头揪着毯子上的茸毛。
“唉,不是。”她叹口气,起身坐过去,像在安慰孩子,“墨家名声很大,而你又从不出门,京城中对你的好奇,不下于议论传奇秘辛。你也说过,不喜欢旁人用别样眼光看你。既然如此,何必给那些闲人机会?出来散心只为轻松,声名都是给人看的,何必让其负累自己?”
身边的人闻言抬眸。
车内光线黯淡,将一切变得柔和暧昧。那双眼瞳如幽潭起波,柔柔地,悠悠地,漾出一圈圈涟漪,化入安静的空气。
此时无声,却似有声。她突然有瞬间恍惚。
“夏姑娘真是温柔的人呢。”他看着她,绽出笑容。春风漫过潭水,顿时暖意无边。
“是么……”她却微微侧脸,避开那醉人的春风。
“嗯!”他用力点头,凑近了轻轻牵住她的袖角,像孩子依恋自己亲近的人。
她没有避开,也没再说话,垂眼盯着毛茸茸的毯子,感觉心跳似乎被车轮辘辘声带得有些乱了。
马车缓慢行驶,外面人声热闹。
身边那人瞅了机会,数次想要掀开窗帘,都被她坚决阻止。他看不到外头,只好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