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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扶相爷回去休息,今夜此时至明日此时,任何人来访,也不得开门!”
一声果断号令,围站的小厮忙扶着相爷走了出去。
……
唐谷溪在房里绑着,听外面的动静,心中早是一片冰凉。
不管今夜外面孰胜孰败,她是死定了……
四王子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十三娘她们……或许连赵舵主,也要受牵连。念及此,胸口便是一阵阵生疼。
师父和师娘再也不会回来了,林落不知身在何处,苏宸和齐煜……怕是再也无缘相见了。此时此刻,她倒真愿苏宸是战死在了沙场,如此,即便生不能相伴,死了也能在地下厮守。
当初那句“同生共死,不离不弃”,她可没忘。
只害怕,苏宸已死,她却苟活,或者苏宸尚存,她却遇害……如此阴阳两隔,才是世间最为痛苦之事。
这样一想,倒也看开了。房间里烛影摇晃,在地上投出诡异的形状,唐谷溪盯着那片灯影,目光如一潭死水。
外面的喊叫与搜查声正在渐渐靠近。
“砰”的一声响,房门被撞开。
唐谷溪不由浑身一颤。
跑进来一个布衣小生,见她被绑在床上后,二话不说,急忙跑来松绑,又将她口中的帕子拿下,才喘气道:“姑娘快走,快随我走!”
唐谷溪正在惊骇他的举动,见进来之人并非侍卫,而是一个面色极为相熟之人,不等她问,那人早把她拉下了床。
“你是谁?”唐谷溪一把拉住他,“我记起来了,你是舵主的人。”
她初次来风月阁那次,在二楼找人时,便是他把自己带到赵舵主面前的。
“你告诉我,他如今如何了,十三娘她们呢?是不是已被带走了?!”
“姑娘莫急,舵主在外面看着,那些人暂时不会对十三娘怎样。舵主派我上来,就是来救姑娘的啊!”
“你快去盯着,告诉舵主,无论如何也要稳住他们,只要一过今夜,十三娘和你们便都安全了!切记,不可硬来,四王子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我记住了!”
那小生答完话,正欲拉她出去,便见眼前身影一闪,直跳到了大开的窗前,房梁上垂下的红纱被她扯下来,转身面向窗外,振臂一挥,只见那红纱挂在了二楼横出的飞檐上。
“姑娘,你……”
小生似乎想到什么,吓得脸色发白。
唐谷溪不理会他,右手缠绕了红纱几遭,将这头牢牢绑在自己腕上,接着纵身跃出窗口,随着那红纱直直下落。
宛如几个时辰前,那圆台上纷飞的舞姿。
三楼委实过高,纵然身上轻功已增强,可也不敢一分冒险――危急关头,即便是崴了脚,也会耽误大事。
……
宛都城内,亮如白昼。
城墙外绵延数十里的官道上,篝火通明,四王子的府邸外围满太子的人。街上黄纸纷飞,疾走的行人抓起来一张,只见上面书云:四王子周烨天有心谋反,太子代王讨伐,替天行道!
张张是,街街是。
狂风怒吼,将那千万张“讨伐书”,刮得满城皆是。
人心易动,更易被控制。
而这人心,便是变革的重中之重。
官道尽头,哒哒驶来一批人马,走近之后,篝火映亮他们的脸颊,与前方的御林军碰头汇合。方发现这人马何止“一批”?简直是一个营的将士!
军旗招展,气势恢宏,行军规整,来势汹汹!
为首的三匹战马上坐着的,依次是陆卫、司马将军,和林寻。
………………………………
第四百五十八章 尘埃落定
夏夜,阴风愈猛。
唐谷溪纵马狂奔,双手紧攥缰绳,身下的马儿似乎耐不住这沉闷的星夜,有些躁动,跑得极快。
这风刮得这样厉害,可谓是天助她也。两道的黄纸腾空翻飞,随着她马蹄疾驰而过,飞得更高了些,似乎要到天上去。
御林军、太子的人马、林派弟子……三方势力纵然强大,可他们却不知风月阁这边失了事,四王子城府极深,定有他的应对计划。
她要赶快告诉他们,千万别掉以轻心。
她要亲自上阵,与那些勇士同甘共苦,浴血奋战。既然逃了出来,便不能白白出来,更不能坐享其成。
“方大统领!”行至宫门前,唐谷溪跳下马来,“太子在何处,娘娘如何了?四王子有没有行动?”
御林军统领方杨见她,走来道:“姑娘莫急,我们早有准备,任是叛党如何强大,也破不了我这御林军防守!何况,还有姑娘叫来的人相助……”
说着,他把手一指,唐谷溪扭头,看见风火之中,三匹高头大马上的人时,不觉呆住。
她还以为大统领是指云鹤等人,没想到……竟是凉禹过来支援的将士!他们回来了,林寻回来了,竟然在今夜回来了……
目光呆滞,缓慢移动,轻轻扫过他们的脸庞,内心一暖,便要涌出泪来。
其实,方大统领何尝不知,这是太子的“先下手为强”?只是此情此景之下,那被讨伐之人,只能是“叛党”。
名头既定,便是铁定的事实。
“大王如何了?”唐谷溪忽然想到。
“现今有骆王妃照料。”大统领明白她内心所忧,“无大碍,大王睡得……很安详。”
唐谷溪抿嘴,点点头。
“我如期而至,你自己说,够不够义气?”头上响起熟悉的声音,唐谷溪哭笑不得,转头朝马上望去,视线与林寻一接,顿时僵住了笑容。
此刻的林寻,嘴角带笑,眉眼深沉,头上的乌发随风飘动,橘黄的篝火之下,他的脸掩在一片黑暗中,却仍旧闪着亮晶晶的眸子,如同黑夜的星辰。
他在笑,可唐谷溪能看出,那笑里带着多少苦意。
方想起来,如今的林寻,早已不再是当初的林寻了,他似乎是……长大了,成熟了,还是苍老了?唐谷溪无法得知。
林寻见她不说话,仍旧在笑。
“看见我就是这般苦大仇深?”他露出鄙夷的眼光。
唐谷溪扯开嘴角,施了一礼,“林将军如今这样威风,小女子怎敢不敬?”
“我娘他们,可还好?”林寻动了下缰绳,来到她身边,“还有我姐,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唐谷溪愣了愣。
“喂,说话。”林寻弯下腰,在她眼前挥挥手。
“前方可是太子殿下的人?”
恰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问候,唐谷溪赶忙撇开头,向那处望去。
众人听到声音,也举目而望。
伴随着乱如急雨的一阵蹄声,又一方势力到来,这批人马不同于宫门前任何一批人马,他们身上不着半片铠甲,尽是一袭白衣飘飘,头上无一佩戴官帽,尽是青带束发,英姿勃发,飘逸俊秀。
除此之外,还有那人手一把的,银剑。
林氏剑派,所有弟子,前几日从九秦赶来,汇聚于此。一连几日,皆住在驿馆,练习剑阵,了解关乎此事的一切。
现在,他们来了,云鹤师兄和墨笙师兄来了。
……
……
晨光熹微,昨夜的闷热早已散去,空气中带着点清冷的气息。
一阵轻微的扣门声。
来开门的是一位老妇,在打开门时,脸上呈现的是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却在看到门外之人后,马上放轻松了。
因一夜狂风,小院地上有些凌乱。
简单的三间房屋,屋顶茅草丛生,院里农具不多,家里虽说贫寒,却也是自力更生,种田卖菜,总归饿不着。
“快,快进来吧。”
老妇忙让进门里,又探头看了看左右,方引着二位进屋去。
“钱大娘,她可醒了?有没有哭闹?”
“姑娘放心,这孩子乖着呢,刚过来那两天,日夜啼哭啊,小孩子都认生。后来四五天之后,便乖顺了,吃饭睡觉样样不差。”
老妇声音带着淡淡喜悦,让他们坐下后,倒了两盏热茶,放在桌上,朝里屋努努嘴,“现在正睡呢,姑娘若不急,就等她醒来再去看?”
“嗯,不急。”
“这位是……”她指着旁边另一位,因上次没见着,故而有些陌生。
“哦……我是……我是她舅舅。”这位年轻男子脸上有一道疤痕,长约一寸,看起来有些骇人,即便如此,却也挡不住他容貌原本的俊秀。他站起来,对她作揖,“这一个月,多谢您照顾她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