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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林落?”冯昀被她这一问,弄的有些莫名其妙。
林落总不该和林寻一样,和石茵走得多近吧?况她一向心思冷清,即便石茵真是有心交好,也不会转变如此明显。可见,方才那句“聊的开”,并不包括她。
想至此,唐谷溪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走了几步,却又像想起什么来似的,蓦然转身,发现冯昀还停留在原地,脸上那一抹笑风吹不动。
唐谷溪略怔,莞尔问道:“师姐,婧儿可还好?怎么没跟着你?”
“她跟着林寻,估计此时都在漱石园呢,你回去自然能见到。不知这么久,婧儿还记不记得她这个小姨娘。”
提起婧儿,唐谷溪心里略轻松一些,辞别冯昀后,带着玉蝉径直往漱石园走去。
玉蝉走在身边,静默无声,唐谷溪不去看她,只感觉她的脚步声,心里也能安心不少。是因为潇潇?还是因为苏宸?
她不知道,也不必知道。苏宸与她二人相识多年,玉蝉自然比她要了解他的多,以后有何想问的,她只管问她就好了。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既已将玉蝉视为心腹,便没有不信任和不体贴的道理。
玉蝉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近来越发与她心意相合,默契无边。相比之下,她和玉茗倒真是颇为相像。
“过来过来,在这边!”
“舅舅,你等等我……”
“快点啊,婧儿,舅舅都这么慢了,你都跟不上,看看这个你能不能接住?”
走着,忽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唐谷溪心头一跳,不禁手掌发热,抬眼看去,发现已走至漱石园门口了。
视线越过月门,只见小院内婧儿和林寻在踢一个东西,凝眸一看,地上滚动的是个略小一点的蹴鞠。二人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唐谷溪失声而笑,踏进院里,“看来婚事在即,新郎官的兴头也是极高哪!”
院中二人听到声音,立刻停下了脚下动作,林寻转身一看,目光触及唐谷溪时,先是一怔,继而神色大变,大步走过来,停在唐谷溪两步远,目瞪口呆,眼里大放光彩,半晌才叫道:“你还知道回来?!”
言毕,大张着手臂扑过来。
唐谷溪错身一躲,杏眼微瞪,道:“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还如此没分寸?不怕师父打你!男女授受不亲,可是你说的?”
林寻本就作势装样子,是虚扑,因此也不意外,站住笑道:“不错不错,竟还知道回来,我和我姐都以为,你要一去不复返了呢!你可真狠心,平时不见锋芒,必要时刻一声不吭就走,说罢,为何又回来了?”
林寻问她为何回来,却不问她去凉禹作甚了,可见,他都知道了武贲军之事。既然她不问,唐谷溪也不去提起,笑着扭开了头。
视线一晃,正碰上了从屋内走出的林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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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彼此深谙
她站的地方背光,唐谷溪眯了眯眼,才看清她的面容。
林落一见她,神色略变,眼眸微聚,怔了一刻才从阶上走下来,短短几步,面色已缓了许多,站到唐谷溪面前时,嘴角挂着一抹笑。
“此行,可好?”
“好。”唐谷溪微微点头,移开了视线。
林落见她如此,面上不禁略有尴尬,不过转瞬即逝,她想了一刻,欲言又止,最后转头对林寻道:“我有事去找下铃儿,溪儿今日才回来,先让她休息够吧,有何事,明天再说。”
她对林寻使了个眼色,不等他点头,就向前走了。
路过门口时,见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子,顿了脚步,朝她脸上凝视一眼,微有诧异,却也没说什么,直接走了。
玉蝉讪讪走了进去,低身行礼,“林少侠。”
听到这三个许久未闻的字,林寻一阵激动,侧身一看,发现是个陌生女子,却有有些熟悉,摸着下巴思考时,只听唐谷溪道:“她是玉蝉,潇潇的贴身丫鬟。”
“潇潇?”林寻似乎记性不大好,“是那个――”
“林寻,帮我安排下潇潇的房间,走了一天了,也给她准备些吃食。具体事,以后再说吧。”唐谷溪匆匆说完,不带任何表情,转身就走。
留下了后面惊诧不已的二人。
初次来宛都时,还是冬日,终日的雨水下个不停。而今日,却是炎热的夏日,满园芬芳,水流潺潺,蝉鸣聒噪。
“路途奔波,不先好好休息一下吗?”林落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在池边慢慢停了下来,转身望向池中的游鱼。
唐谷溪神情冰冷,亦在池边停下,却未移动目光,而是将视线紧紧锁在她脸上。
不久,只听林落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若恨我骗你,只管说吧。”林落扭头,“憋着总归不好。”
唐谷溪苦笑一下,“骗了我什么?”
林落收回头。
“我不恨你骗我,”唐谷溪走近两步,“我早就说过,你骗我,我不恨你。何况,你当时也是怕我知道真相后受不了,才不说的。所以,此事我不怪你。”
“那你过来又是为何事?”
这么一问,倒让唐谷溪说不出来了,堵在胸口一直想问的话,竟在眼前之人的冷漠神情之下,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唐谷溪心底发凉,满腔苦意,也罢,她终究就是这样的人,冷酷无情,只是她一味地不相信罢了。
林落似乎察觉到她面容的变化,转过头来,碰上那对如死灰般的眸子,不觉一怔。
她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打量了她良久,才低声问:“你是想问我,关于齐煜的事?”
唐谷溪一惊,她竟主动提了出来。
“你都知道了?”
唐谷溪眉色深重。
“你知道了多少,谁给你说的,你如何知道的?”林落眉头微蹙,带着警惕,走近一步。
唐谷溪毫不躲避她的目光,笑了笑:“看来,是真的。”
林落止步。
“司马将军没有冤枉你,陆卫也没有误会你。”唐谷溪在她身边绕了一圈,眼里噙泪,视线几乎将她穿透,“我还为你说情,我还不敢相信,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你真行啊林落,你真厉害,你是怎么狠心将刀提起来,插到你最心爱的人身上的?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
林落整个脸成了灰白,她眸光呆滞,撇过头去,避开了唐谷溪的直视,死死望着前方。喉咙微动,却不作声。
“你说出来。”唐谷溪站定,捏住她双肩,将她的身子整个摆回来,继续盯着那双鲜有波动的眸子,“你若有苦衷,就说出来,我必信你,你说。”
“它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是,我知我一向想得简单,所以,我现在让你说,你有什么只管说出来。”
林落见她如此坚定,似乎也横了心,转到一边的石上坐下,指指手边,“你坐下,我把当时情况讲给你。”
唐谷溪走过来,“具体情况,陆卫已经告诉我了。你只管说,为何要杀了齐煜,为何要亲手杀了齐煜?!你这么做的,目的何在,缘由何在?”
“哪有什么目的。”林落仰起头,澄澈的眸子望向远处的云霞,嘴角泛出一丝苦笑,“他让我杀的,他不想落入敌手……他让我杀的。”
唐谷溪盯着她,眼前有些模糊。
日影挪动,夕阳西下。
直至暮色四合,地上起了凉意,唐谷溪才慢慢站起来。
她抹了一下脸上的水光,紧了紧外衫,低声道:“回去吧,天儿凉了。”
尽管是炎炎夏日,日头一落山,终归有些凉意。
“我想问你一句话。”林落站起身。
唐谷溪欲要转身,听见声音又止住了脚步,回过头,默了片刻,“我也有句话要问你。”
林落面色疑惑,不出声望着她。
唐谷溪敛了口气,走近一步,“他没死,是不是?”
“谁?”
“齐煜。”
林落错开视线,颇有无奈,“我方才都与你说清了,何必再问?”
唐谷溪不改面色,一直盯着她。心中叹道:若是她心里没把握,又怎会如此淡定?她虽然性子冷静,可未免此刻也太平静了一些。
最重要的是,林落从小习武,极善轻功和气功,她对刀剑的掌握力度、对人体的穴位筋脉,都比一般人要熟悉很多。紧要关头,她不得不举起手中匕首,对心爱之人刺下去,这也印证了她决绝冷静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