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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瑾云凝望着她,声音无比轻柔“溪儿,你终归是个聪明的孩子,师娘不瞒你……”她的眼眶忽变通红,眸中噙满了泪水,声音缓慢而哽咽,“当初,你娘产下你后,是师娘抱着你的……你在师娘怀里,大声地哭啊,大声地叫啊。王后娘娘……王后娘娘她说,你为南国的女儿,名字就取《红豆》里面的‘相思’二字……”
“……”
“后来啊,敌军的追兵赶到了,他们把我们团团围住,困在那一辆小马车里……那可是悬崖啊,我们没有退路,溪儿,你别怪师娘,师娘……真的没有退路了,师娘只能抱着你跳崖,是死是生由天定,总之……不能落入他们手里啊!”
叶瑾云将目光从唐谷溪脸上移开,转至眼前苍茫的群山上,像是再次陷入了那一场久远的回忆……
“当我再次醒来时,浑身受伤,不能动弹,是你师父救了我,将我带回去疗伤。待我恢复之后,再次回到了那片山谷,可是……却再也找不着你了……”
“师娘。”唐谷溪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深吸了一口气,“那您怎就肯定,她……就是我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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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二章 相认(下)
叶瑾云听闻此话,转过头来望着她,平静道:“最初,师娘也不知道,不敢肯定你还活着可是,师娘心里有一股气啊,除非看到你真的死了,否则,就算师娘有一口气在,也不会置你于不顾。所以,师娘派人去找你,让落儿和寻儿一直向北走,直走到盛歌,若在盛歌还未找到你那师娘就作罢,就彻底放弃。”
她顿了顿,抬手摸到唐谷溪的脸庞,“可是老天爷他可怜我,也可怜你,所以,师娘有幸,找到了你溪儿,不,相思,我”
“师娘。”唐谷溪打了个冷战,“叫我溪儿叫我溪儿吧。”
叶瑾云面色闪过一丝僵硬,随即又舒缓下来,点点头:“好,你一定还不习惯,师娘就先叫你溪儿。溪儿,那日在花厅,我和骆妃娘娘得知你以前过得很好后,师娘这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啊你都这么大了,长得,真是和王后娘娘一模一样呢。”
她幸福地笑着,眼角泪光闪动。
唐谷溪隐忍着泪水,低头沉默不语。
叶瑾云轻轻叹着,收回了手来,“你若还不相信,那师娘有凭证,可以证明,你就是那个女婴。”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锦囊,又在唐谷溪的注视下,从那个锦囊里拿出一根红璎珞来,璎珞的最末端,挂着一个一寸左右的木坠。
唐谷溪耳边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叶瑾云将那个木坠托在手中,移至她的面前。那个木坠,那个陈旧得花纹雕刻都有些模糊的木坠,此刻正安安静静躺于她的掌心,同她昨晚看到的那个一样,皆是却少了一半的残品。
“对这个,你不陌生吧?”叶瑾云凝视她的双眸,“当初,师娘用接生时的那把剪刀,将这条挂坠裁开,一半放在了你的襁褓中,一半留在了师娘这里。想必,这条木坠的另一半,还在你身上吧?一年前,林落在寄回家的信上说过,此木坠挂在你的脖间,是你于成亲当日带出来的。还说还说他们,已在临清见过你的母亲了,你母亲,亲口对他们说的那段往事”
“师娘,别说了别说了!”
唐谷溪再次泪水决堤,比之前更为猛烈激荡,狂风骤雨席卷着她的脑中的一切,令她痛苦不堪。她沉着头,手掌紧抱双鬓,似乎要把自己藏进臂弯里。
“你必须承认,必须面对!”叶瑾云见不得她这副颓然模样,一把将她的手拿开,另一只手向前伸去,将她的衣襟往侧处拉了拉,“你看,溪儿,你自己身上的胎记认得吧?这块胎记,位于你脖颈左下,就在此处,一模一样!”
她眼眶发红,松开了唐谷溪的手,“当初,你可是我接生的啊,你身上的胎记,师娘怎会忘记?胎记、地点、年龄、还有这条木坠子,四证皆在!师娘怎会骗你?师娘为何要骗你?这回你总该信了吧!”
她相信,她早就相信了。
相信林落和林寻从第一眼见到她时,她就已成了他们的“目标”
先前无数次的临危相助,无数次的呵护保全,才不是想带她同行,才不是想与她真正授予她武艺,而是为了完成任务,为了保护好师娘心心念念的那个“公主”
相信母亲在见到林氏姐弟后,已然有了放弃她的念头
所以,她才会将木坠亲手交予自己,才会悲痛万分地嘱托自己?原来当初,母亲已做好了道别,已做好了准备,最先离开的那个人,其实是母亲,是母亲先抛弃了自己
相信自己原来只是一枚棋子
整整一年又半载的时光,她被人护着、被人引着,被最信任和最崇敬的人欺骗着、隐瞒着,最终完成了他们的任务,达到了他们的目标。而自始至终,无人考虑过她的感受,无人对她说过实情
他们太聪明了,林落太聪明了,林寻也太聪明了。他们都知道,如果早将实情告诉自己,就凭她唐谷溪的性子,定不会跟他们走,即便她能跟他们离开盛歌,也不会跟他们离开凉禹
他们考虑周全,步步为营,而自己如同一个傻子,被他们牵引着,一步步跳进坑里。
什么学艺,什么学武,什么一路同行都是假的。
想至此,她心中不由苦笑,还不是因为自己?因她不肯放弃那所谓的执念与颜面,所以才义无反顾地跟随林落走,义无反顾地跳进这些坑里,所以,怨不得别人
叶瑾云平复了心绪,将残破的木坠收下,又将唐谷溪的衣襟整理好,看着她那微红的双眼和失魂落魄的模样,她无法遏制地心疼起来,对于溪儿,在她心中宛若亲生女儿一般,甚至比亲生还要亲,她一个做母亲的人,怎会忍心看见她伤心呢?
她抬手,将溪儿吹散的发丝刮到了耳后,双手捧起她冰凉的脸颊,说道:“溪儿,师娘都等了二十年了,二十年师娘终于无愧王后娘娘和大王陛下了,九泉之下,师娘也可以安心去见他们了”
唐谷溪抬起眼帘,眸中泪水“啪嗒”一声滑落,她将视线移至师娘脸上,终于正视起她的脸来,如此之近的距离,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师娘的眼睛、师娘鼻子、师娘的嘴巴,可以从她不再年轻的脸上,读出多年以前她怀抱着自己的眼神来。
她来到这世上,第一个抱自己的人,便是师娘。
她来到这世上,能够幸免于敌军刀刃之下,也是因为师娘。
师娘为了她,熬了二十年的心血,为了那一个承诺,为了对王后娘娘的忠心,为了这个堪比她亲生孩儿的小女,等了二十年而林落和林寻,也是她执念的牺牲者。
师娘这么做,值不值得?
她不再去想值不值得,她只知道,没有眼前这个人,就没有她唐谷溪。那些心中的城池防守,脑中的计谋打算,此刻全然分崩离析,破碎瓦解。在叶瑾云的面前,她终于倒戈弃甲、溃不成军
远处的树荫下,周伯嘴里叼着一根草根,坐在石上眯眼望着远处的两个女子,望着扑在叶瑾云怀里的唐姑娘,眼角的皱纹慢慢舒展,荡开了一丝笑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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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三章 将心魔杀死
从望远山回到家中,已是翌日下午了。
连续两日的马车颠簸,叶瑾云和唐谷溪都疲累不已,这疲累并不是身子累,而是心累……否则,对于怀有武功的唐谷溪而言,这区区两日,又怎会使她浑身疲乏呢?
哪怕才过去一天,对她而言,竟也像是恍如隔世。
在望远山的山腰上,落日余晖与阵阵清风下,师娘对她说的话萦绕在耳边,那日场景历历在目,挥不去,忘不掉。
纵使心中早有准备,可当她面对那个**裸的真相时,心中还是疼痛不已。南溪……那竟是自己父王被绞死之地,当她隔着万重山水,遥望远处萧条溪水时,心中五味杂陈,百般难受。
她从未见过她的父王,也从未见过她的母后,她对南国之事一无所知,可是这些都不要紧,在回来的马车上,叶瑾云已经将她所知的一切,原封不动地说与她听了。
由此,南国被迷雾般笼罩着的形貌,在她眼前,渐渐清楚起来、渐渐具体起来。它犹如一个故人,等待良久的故人,在自己的脑海里现出原形,现出轮廓,现出它坚实的体态。而不再是脑海里一个虚构的念头,不再是从旁人口中得来的只言片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