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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夫子他老人家眼下可安好。
……
曾梧虽然满腔书生意气,但却是有真才学的,接任县令便大展手脚,第一件事是举城清污通沟,把城内环境弄整洁了。
第二件事是广征民壮,帮助贫困百姓修整茅屋,加固梁壁,赶在大雪来临前把百姓的窝给弄暖和了。
第三件事是慰问孤老贫残,运载着大袋米粮的大车就在身后跟着,一家家的分发下去,一声声“曾青天”就喊起来了。
做这些事,官府竟然没掏一个仔儿,全是当地乡绅捐钱纳粮。
这让一直心有傲气的秦越也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们军纪不错,能做到对百姓秋毫无犯,不过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在某眼里,也只不过一般而已,有点良心的将军都能做到。
昔吴起为将,与士卒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在某看来,其胸怀也不过尔尔。
他的心里没有百姓。
你们虎牙营驻扎在这里,吃霍丘,用霍丘,若能为百姓们做点事情,人家才会把你们当子弟兵看待,出征有人相送,班师有人奉浆。”
秦越被他有些饶迷糊了,问道:“明公准备让我们怎么做?”
“修路还是修渠,二选一,事毕,某自会为你们扬名。”
“啊?!”
抓壮丁抓的如此理直气壮还要倒欠人情,这曾梧的本事也是绝了。
不过想想也是道理,秦越点点头,道:“得嘞,我这就与陈将军商量去,看来晚上又得我请酒了。”
曾梧大笑道:“本就该你请吃,某两袖空空,不吃你吃谁的,难不成与某一起喝西北风不成。”
秦越赶到军营,见陈疤子甲寅都在,就把曾梧的要求说了。
“让我们修路?”
“是啊,让我们白干,还要我们记他的情,这就是真正读书人的本事,谁让他说的对呢。”
陈疤子点点头,道:“那就修吧,分两班,匀出六百人轮流修路,有个五六天,这通寿州城的路也就能修好一半了。那时,我们的装备也应到了,正好出兵。”
“你我都得带头。”
“这是自然。”
次日一早,晨曦初开,早起的人们惊奇的发现平日挎刀持枪的虎牙军改握锄头铁锹,排着整齐的队伍大步,流星的向东城外开去。
“你们这是干啥去?”
有霍丘籍的士兵回答道:“修路。”
官兵帮着修路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传的满城皆知。有乡绅宿老闻讯,驾牛车骑驴马出城一观。
但见通往寿州的官道上,五六百士兵或平道基,或铺沙石,正干的热火朝天,尘土飞扬。
“这大周之兵果然与大唐的不同,进城不犯百姓已是难得,况助力民生乎。诸位,回吧。”
“啊,这就回去么?”
“是呀,回去,回去安排下人烧水,摊饼,给这些兵娃子们,来一口热水点心。”
“……又要我们费钱粮……这……这……”
“能遇仁义之师,得明公之治,已是福事,还要斤斤计较这些干什么,走吧。”
………………………………
139:风雪夜袭
漫天飞雪。
风雪迷人眼,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一色。
一支长长的队伍正艰难的在风雪中无声前行。
队伍正前方,一面黑底红字的营旗在寒风中卷折乱舞,猎猎作响,血红的“虎牙”二字分外狰狞。
有了攻打霍丘的经验,秦越就想效仿李愬雪夜入蔡州故事,突袭皋城盛唐。
不过也没有十足把握,毕竟新兵多,能建功最好,不能建功就当武装拉练。
这小半月来斥侯一日不间歇,早把盛唐县城探的明明白白,盛唐虽有准备,但也只有一营兵马,闻寿州未下,民众稍安,城防有所松懈。
有了这样准确的消息,大伙心中都有些底气,计议定后,留三百人协助曾梧守霍丘,其余千人尽出。
所有士卒每人携带三日干粮,辅以肉干,烈酒,身着冬衣,外罩油布披风,脚穿草鞋,编打草帮,连秦越也不例外。
这草帮是用稻草编织,先一根根草茎横向排于脚底,再竖铺数道,自脚尖开始一络络收编,于脚背上收拢成麻花辫型,一直裹到小腿处,再外套草鞋,既暖和又防滑,走雪路比牛皮靴子还强。
这是当地农人护暖之法,被陈疤子发现后,就挪到军用上了。
而骑兵的马匹,也披上了一张薄薄的布毯,骑兵全牵马而行。
这是一场艰苦的行军。
一百七十里路,秦越的要求是一日一夜赶到,并立马投入战斗。所以准备的很充分,出发也很早,三更造饭,四更出发。
雪很大,路上几乎不见行人。
风雪中也无个歇力处,所有人只能咬牙苦行,直到中午时分,方喝到一口热汤,却是先头部队寻到的一个路边小庄子,钢刀恐吓加银钱封口,三军才有了个歇脚和暖肚的机会。
待到战马喂饱,继续开路。
甲寅看看天色,估算了一下路程,对秦越道:“要这样走下去,半夜子时就能走到盛唐了。”
秦越摇头道:“上午有力气,下午不歇两次脚走不动,能在寅时走到,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果然,到了下午,走不到一个时辰,风雪越来越大,举步艰难,行军的速度很明显的降了下了。
秦越不得不在第二次休息的时候下令各都头什长相互打气,颁下早准备着的赏钱,这才又把士气给提了起来。
值此乱世,金灿灿的铜钱比什么都能热乎人心。
甲寅率一都马队开始先行一步,在唐东的带领下为部队的晚间休息地作准备。
唐东选择的宿营地位于淠河北岸,偏离官道约有三里,窝在矮山岙里,只要二个路口一封,村人便无法出去了,不用担心消息外泄。
甲寅看了地形非常满意,当下分兵把守住路口,自己和唐东李行向村中走去。
乡人正被突如其来的马队惊吓,正茫茫然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那打头的年青将军十分有礼,抱拳问道:“诸位父老莫慌,我等行军此地,暂借宝地歇个脚力,不知族长里正何在?”
不一会,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在乡人的护卫下走上前来,躬身施礼,道:“不知贵军驾到,有失远迎,只是小庄里户无积粮,恐难招待周全。”
甲寅把马缰交给亲卫,独自上前,扶起老丈,笑道:“老人家莫要惊慌,我们带着干粮,只借贵庄歇个脚,烧个热水暖暖肚子,若能腾出一些房屋让我等休息一会,那是更好,哦,这是辛苦费。”
甲寅手一招,祁三多立马提着一个钱袋过来,交给族长,族长年纪大,那吃得住重,根本提不起来,差点倒在地上,还是边上的汉子出手快,一把扶住,心想这么重,最少有二贯钱。
那族长见甲寅为人和气,出手又大方,欢喜的直念阿弥陀佛。
待听得还有近千人的大部队来时,立时下令,让各家各户都把屋腾出来,把女眷都接到他家去,让男人们生火烧水,搬草喂马,开始客客气气的以迎王师。
甲寅见其安排的井井有条,心想姜还是老的辣。
夜色完全黑下来,先头部队都烤热身子吃饱饭了,大部队才精疲力尽的赶到。
一见到红通通的火堆,人人眼睛发亮,一队一队的分别进了民居,饭都先顾不得吃,个个忙着除下早就湿透的草鞋脚包,解下雨披,换上随身带着的草鞋布袜,凑火堆旁烤暖和了,再咪一口烈酒,浑身舒畅了,这才解开干粮袋子,掏出大饼肉干,就着热乎乎的菜汤热水,开始用饭。
雪依旧在扬扬洒洒的飘着,丝毫没有停息的迹象。
陈疤子和秦越一边烤火吃饭,一边听唐东的汇报,“前面二十里处,就是淠河,过了河,再有三里,就到盛唐城,前哨方探过回来,那淠河上的浮桥积雪平整,并无一个脚印,对岸也没看到人值守,想来这么大的雪,都躲起来睡觉了。”
“那就好,那浮桥牢靠不?”
“牢靠,鸡蛋粗的大铁索子呢,就怕对岸守军发现,松了绞盘就麻烦了。”
陈疤子点点头,道:“如此将士们还可以小睡一个时辰,传令下去,速速休息,亥时三刻出发。”
“诺。”
“另外,值守的要注意,不得放一个村人离开。”
“诺。”
步兵可以吃饱倒地就睡,马队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