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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之北-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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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里兀自摇曳。流离从没见过蓝色的树,一时有些收不回目光。船夫看着她,又问了一遍:“小姑娘,过河吗”

    流离挠了挠**的头发,问他:“到了左岸,真能把所有事情都忘了啊”

    “那是当然,”船夫吸了口烟斗,也不知道烟雾为什么能在密密麻麻的大雨中飘扬起来:“只要你到了左岸,朝着北方一直走,走的越远,忘记的事就越多。这么个好地方,多少人求着我渡他过去我还不愿意呢今天我老头子也算跟你有缘,你要是愿意去,咱现在就走。可是有一点儿,我老头子不拉无名之客,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说出来我好入册。”

    “宋流离。”

    “宋流离”船夫低下头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般笑了:“你就是宋流离几年前倒是有个女人跟我提起过你,让我无论如何要渡你过河,今天我老头子总算是见到你了。”

    流离有些奇怪:“是哪个女人”

    船夫慢悠悠抽着烟袋:“她说她叫杨娴。”

    流离听到这个名字,却也只是“哦”了一声,又问:“你把她送去左岸了”

    船夫摇了摇头:“我倒是想做这笔生意,可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去。”

    “为什么”

    “她说她怕把一个叫宋涛的男人忘了。”

    流离又轻轻“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地拧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旁边船夫催她:“咱走吧”

    流离在心里想了想,如今自己已经死了,要是不去左岸,没准下辈子还是要吃许多苦头。她从石头上站起来,说了句:“行。”抬脚准备跨到岸边的船上。船夫却拦住了她,一伸手,说:“四块。”

    “还要钱啊”

    “当然,”船夫有些好笑:“这天下有免费的生意吗”

    流离朝口袋里掏了掏,却只掏出三块钱来,死活差了一块。她不好意思地对船夫笑笑,问:“三块成吗”

    面前慈眉善目的船夫突然变得狰狞,两只手扯住流离肩膀,大喊一声:“那就拿这只胳膊来抵”猛地朝下一拽,活生生将流离一只胳膊卸掉了。

    流离是被疼醒的,肩膀处火辣辣一片,真像是断掉了一样。她赶忙低头看了看,不料又扯到了脖子里的伤口,疼得她连连吸气。好在胳膊还在,她放心地呼了口气,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呆了好一阵才确定,原来自己还活着啊。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失望,宁愿像在梦里一样,死去以后在大雨里漫无目的地奔跑,阴差阳错之间看到守在岸边渡人过河的老人家。虽然胳膊被卸掉一只,可到了左岸以后,再疼的伤口应该也尽皆消失了。

    窗外已过黄昏,几只飞鸟在暗灰色天幕里极缓慢地游走。流离听到一阵枪响,从记忆深处逶迤前来,回声震得她头疼不止。她想伸手摸一摸额头,却发现自己抬不起胳膊,稍微动一动都是难以忍耐的痛楚。她不知道自己正身在何方,可只要想到昏迷前遭到的殴打,身上就忍不住冒冷汗。她渴极了,慢慢扭头想看看四周哪有水喝,却恍然发觉病床前的沙发上正躺着一个人。

    屋子里没有开灯,她却一眼认出他是许寒铭。她记起昏迷前看到的一个影子,原来并不是幻觉,他真的赶在最后一刻找到了她。窗外夜凉如水,她想起于霜害她额头磕破那天,醒来时看到的月亮跟此时看到的别无二致。一切仿似重新来过,只是没想到,每次在她身边陪着她的,会是许寒铭。

    她的鼻子酸了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一滴滴淌进枕边。可她不敢哭出声音,只是无声无息地掉着眼泪。即使这样,许寒铭还是醒了,他像是感知到什么,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很不放心似的朝流离的方向看去。流离不知为何突然心虚起来,立即扭过头装睡。许寒铭却已经朝她走来,看到她脸上的泪痕,轻声问:“伤口疼”

    流离只得睁开眼睛,听他这么问,她便真觉得自己确实是伤口疼才会哭。她扭头看着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使不出多少力气。许寒铭对她笑笑,说:“醒了就好。”伸手想抚一抚她的脸,却怕触到她的伤口,伸到半路又拿开了。

    流离怀疑自己认错了人,许寒铭一向吊儿郎当,不正不经,怎么可能如此温柔地对她说话。她想到什么,或许是自己受伤太重,命不久矣,他不忍心再捉弄她。病床旁放着几台仪器,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在电视上常常见到曲线变为直线,病人一命呜呼的戏码。清醒时她倒不希望自己死了,哪有什么转世来生,不过是人类为了安慰自己编出的故事罢了。她努力张了张口,这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微弱的字眼:“我是不是活不长了”

    许寒铭微微愣了一瞬,目光沉沉望着流离,半晌,说:“有我在,你不会死。”

    流离身上的伤口发作起来,疼得她难以忍受。却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处伤口。她像刚在千刀万剐里走了一遭,全身上下全是流血不止的窟窿。慌乱中她抓住许寒铭一只手,救命稻草一样握着,无论如何不肯松开。许寒铭看到她难捱的神色,立即按下病房里的呼叫器,冲着护士一通怒喝:“把曹医生给我叫来”

    曹医生很快带着一堆医学界好手冲了进来,却见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只隐约透过月光看到点轮廓。曹医生折回身去,往墙边摸索一阵,这才把灯打开了。刚走到流离床边,劈头被许寒铭一阵斥责:“你是怎么治病的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整个医院的人陪葬”

    曹医生冷汗直流,七手八脚给流离打上止痛针。没几分钟,流离果然平静下来,慢慢睡了过去,只是手里仍紧紧攥着许寒铭的手。曹医生见许寒铭脸上满是疲惫,这些天来,他不曾睡过一个好觉。曹医生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想把流离的手指慢慢掰开。许寒铭却挡住了他,冷冷说了一句:“都出去”

    一群人只好悻悻然离开病房,赶回研讨室商量后续救治方案。流离一直昏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睁开眼时看到许寒铭正坐在自己床边,接过助理拿给他的文件翻看着,动作迟缓而笨拙,微微带着些狼狈。流离越看越奇怪,半晌才明白他只用左手翻阅。眼睛不由得向下找了找,发现他的右手正被自己紧紧攥着。

    流离慌忙松开了手,扭头看着雪白的墙壁。许寒铭右手一松,持续了十几小时的僵硬感缓缓消失。他看了一眼流离,女孩毫无血色的脸孔隐在棉被里,白得像是窗外的雪。他活动活动手指,拿过钢笔在文件上飞快签了几个字,抬手交给助理把他打发走了。

    过不一会儿,护工照许寒铭的吩咐端来一碗清粥。本想坐在床边喂宋流离吃下去,却听许寒铭说:“出去,我来喂。”

    护工一愣,忍不住朝流离脸上多看了几眼。不过是个相貌平平的丫头片子而已,不明白为什么能有这种待遇。可自己也不敢多说,放下粥碗就走了出去。

    流离身上各处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虽然已经不那么强烈,还是让她提不起胃口吃饭。她见许寒铭作势要喂她,费力说了句:“我不想吃。”

    许寒铭脸上微微闪过一丝不悦,他一向被人伺候惯了,哪里有多余的耐心伺候别人。正要发作,却见她瘦骨伶仃的一只手上满是针眼,只好忍了下去,半是威胁半是哄劝地说:“不想吃也要吃,张嘴”

    流离没力气跟他说话,侧过头去不再理他。又听许寒铭问:“真的不吃”

    她仍是不肯说话,背倚着枕头昏昏欲睡。

    “既然这样,你是想让我用嘴喂你”

    流离猛地睁开了眼睛,以为他是开玩笑,刚一扭头却看见他喝了勺粥俯身就往她嘴边凑。流离吓了一跳,头往后一缩,忙不迭说着:“我吃我吃”

    许寒铭缓缓勾起唇角,从她身前移开,慢条斯理地嚼着嘴里的白粥:“所以啊,以后要听话,知道吗”

    流离一向对这人没有办法,生怕他又做出什么事来,只好老老实实张嘴喝粥。只喝下一小半额上的伤又发作起来,疼得她不知如何是好,紧闭着眼睛睁都睁不开。曹医生赶来帮她换了药,她这才活过来一样,感觉不再那么难熬。只是换药时从窗户反光中看到额上的伤口触目惊心,估计将来要留下很大疤痕。

    许寒铭见她睁大眼睛看着窗户,时不时拨开刘海看一眼贴着纱布的额头,他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走过去一伸手将窗帘拉上了。

    “你放心,不会留疤。老曹要是这点儿病都治不好,早就脱下白大褂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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