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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寒铭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耐烦地问:“只是什么”
“只是这孩子体质很弱,心思郁积,再加上胃部常年不适,身体已经有了很大损伤。估计是平时作息紊乱,吃饭又常常没有规律的原因。要是再这样下去,保不准以后会出什么差错。”
许寒铭蹙起了眉,冷冷看着他:“心思郁积曹医生,您老连心思郁积都看得出来最近还学上心理学啦”
曹医生抬手擦了擦额头:“许少爷说笑了。”
许寒铭冷哼一声:“少跟我扯没用的,她这病到底怎么治,快说”
曹医生的汗流得更急了:“心病还需心药医,不管给她吃多少药,都只是治标不治本,除非她自己能过了心里那道坎。”
流离记不起这是第几次在医院醒来,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单。额头还在隐隐作痛,却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死去活来的痛。视线慢慢清晰,她看见殷晓萱和邢盟坐在自己床边,正一脸关切地盯着她。见她醒来,殷晓萱立即激动地扑到她面前,问她想不想喝水想不想吃东西。流离还能模糊记得不久前自己还坐在许寒铭车里,额头上淌下的血弄脏了他昂贵的座椅,他却只是始终紧皱着眉头,脚下猛踩油门送她去医院。原来他开车时是这个样子,不管多拥挤的道路,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只要他想,挡在前面的车都能瞬间被他超越。怪不得他能跟邹慕辰不分上下。
房间里看了一圈,哪里也找不到许寒铭的身影。流离动了动嘴唇,艰难问出几个字:“许寒铭呢”
“已经走了,”邢盟恨铁不成钢般叹了口气:“让你拿个钱包你都能拿出命来,我真服了你了”
额头又袭来一阵剧痛,流离疼得闭上眼睛忍了忍,这才说:“替我谢谢他。”
邢盟诧异地看了流离一眼:“你可别忘了,要不是寒铭你也不至于摊上这事儿,你还让我谢谢他”
逗留到下午两个人才起身离开,病房门被轻轻合上,挡住流泻在外的夕阳。流离闭上眼睛重新陷入睡眠,都说不管身上有多大的伤,睡着了就不会疼了,却根本就是胡扯,就算是在熟睡里,都能梦到有刀子一片一片割着她的额头,恍恍惚惚的疼,比清醒时的疼更加难捱。
醒来时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看到窗户里透进的一方暗灰色天幕,无孔不入地填满整个房间。屋里没有开灯,只隐约分辨得出各式物品的轮廓。绵软的沙发,透明的茶几,橙黄的果盘。各处各物,全都是一间让她承受不起的豪华病房应有的样子。
“醒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询问,嗓音清冷低沉,极为悦耳。流离怔了怔,扭头看到许寒铭正坐在她床前,整个人陷在一点儿微薄的光里,让人看不分明。她只得使劲眨了眨眼睛,这才重新看向他:“你怎么会在”
许寒铭没有回答,目光渐渐下移,最后停在她露在外面的左腕上。窗外满天星光洒进来,他看到那里戴着条繁复美丽的棕色手链,中间一层编织绳上串有六颗玛瑙,质地通透莹润,在月色下微微泛着点儿白光。他记起不久前曾在一家藏族人开的珠宝店里碰见邹慕辰,当时邹慕辰从营业员手里接过来的就是这条手链。
只是没想到,手链是送给她的。
“怎么不开灯”流离费劲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瀑布般的长发从她肩头滑落,带着点儿风干了的血腥味。
似曾相识的粘连在女孩长发上的血腥味。
不知道许寒铭按下了什么按钮,屋子里顷刻间亮堂起来。流离被突然袭来的光线刺痛了眼睛,条件反射地闭了闭,这才慢慢适应下来。抬头朝许寒铭脸上看过去,他已不像刚才那般沉默,神色里恢复了一贯的慵懒和心不在焉。抬起眼眸淡淡瞥了她一眼,说:“你可真够可以的,打不过她还不会躲啊”
流离抬手摸了摸刘海下包裹的纱布,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要躲得过去能不躲吗。”刚说完肚子就咕噜叫了起来,她今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倒感觉有些饿了。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胃,流离抬起头,求助似的看着许寒铭。
许寒铭看到她这副样子,脸上不禁带起了笑意,问:“想吃什么”
流离哪敢提什么要求:“随便吧。”
很快有人送来一桌清淡的菜品,光闻味道已经让人食指大动。流离拿起筷子吃了几口,抬眼看见对面墙上挂着个形状古朴的方形钟表,秒针悄无声息走着,分针向前移动一格,时针便恰好落进正下方。已经六点了,再有几个时辰,她就真的步入十八岁了。真没想到陪她吃完少年时代里最后一顿饭的,竟然会是他。
“许寒铭,”流离扭头看着仍坐在病床边陪着她的人,说:“谢谢你。”
许寒铭略微抬了抬眼皮:“小破孩,甭跟我来这一套,吃你的饭。”
流离被“小破孩”三个字噎了噎,忍不住反驳:“你不过比我大五岁而已”
许寒铭放下杂志,若有所思地瞄了眼她平坦的胸部:“是吗你都十八岁啦可你明明还没开始发育呐”
流离看到他这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忍不住在桌子上找了一圈。找来找去只有一盒抽纸合适,拿起来就朝他身上砸过去:“混蛋”
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欠揍真不知道阮凝那些女人到底看上他哪一点儿了,非得为他要死要活
、第二十九章
在医院待了三四天后,流离实在是再也住不下去。额头的伤基本好了个差不多,每天各种名贵药品往她脑门上敷,想不复原也难。可去办理出院手续时却无论如何不被允许,柜台里穿着雪白制服的护士一脸正经地告诉她:“再过一个礼拜你才能出院。”
流离知道这又是许寒铭搞的鬼,他那人一向说一不二,再理论下去也没有丝毫用处。流离只好继续在医院熬着,每天换药吊水,日子过得无趣之极。
好不容易能出院,这几天来一直照看她的曹医生亲自帮她拆纱布,拆完后这个胖胖的医生如蒙大赦般吐出口气,喃喃自语了一句:“还好没留疤。”
刚走出医院大门,一辆红色跑车在流离面前停了下来。车窗缓缓下降,戴着副巨大墨镜的邢盟探出头来,对她挥了挥手。
邢盟带着她去了孟诺枫的公寓,刚进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悠扬的琴声。流离轻手轻脚走过去,探身看见穿着居家服的孟诺枫坐在钢琴前,修长的十指在琴键上行云流水。流离以前还从未见过他弹琴,这时才真正意识到他是个歌手。
钢琴声却很快戛然而止,孟诺枫扭头朝门口看过去,神色突然间黯了黯,目光盯在流离脸上很久没有移开。流离被他看得心里发虚,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他。正不知所措间,邢盟走到他身边跟他商量不久后演唱会的事儿。说到最后,邢盟状似无意般问了一句:“让殷晓萱当你助唱嘉宾怎么样”
孟诺枫抬眸看着他,总算意识到什么:“你对她可真是上心。”
邢盟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当初不是你让我签下她吗”
孟诺枫冷笑一声:“我是让你签下她,可没让你这么捧她。宋流离”
他毫无征兆地叫了流离一声,流离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句。
“跟我出去一趟。”孟诺枫随手拿起件外套,站起身就走。流离不知道这人又是在搞什么鬼,但也不敢多问,亦步亦趋在他身后跟着。
怎么也没想到孟诺枫竟然带她去了那家中医馆。流离在门前停下,仰头盯着招牌上“徐氏中医”几个大字看了很长一会儿,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依旧萦绕着一股浓稠的药香,几个面容痛苦的病人正坐成一排等着拿药。头发花白的老中医坐在桌子后面,捏着支钢笔在纸上飞快地写药方。跟上次见面相比,老人脸上的皱纹似乎又深了些。
流离正奇怪孟诺枫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突然听他熟稔地叫了老人一声:“徐老伯。”
老中医抬起头,透过厚厚的老花镜看见是他,脸上立即绽开笑容,乐呵呵问:“今天怎么有工夫来啊”转眼又看见跟在孟诺枫身后的女孩,立马便认出了她:“闺女,又跟谁打架啦”
流离看到孟诺枫的目光明显变了变,带着股质问凌厉地落在她脸上。流离立即上前一步,背着孟诺枫跟老中医使了个眼色,故作疑惑地说:“爷爷,您说什么呐,我听不懂啊。”
老中医却丝毫不买账:“我可还没老到这种程